讓張寶端端了那碗湯藥,一路回到乾泰宮中,還熱乎乎的,他去到寢殿裡,肖雪還在睡着,誠如子蘇所說,脖子上身上痕跡斑斑,昨夜當真太過了。1357924?6810ggggggggggd
他摸了摸她的頭,倒是不熱,這輕輕的一動,她卻睜開了眼睛,顫悠悠的撐起身子,洛南硯挑挑眉,看着面前風光無限,喉頭滾了滾。
她卻迷迷糊糊的叫了聲皇上,一雙媚眼如絲看着他。
洛南硯將放在龍榻旁的湯藥端過來,說:“喝掉吧。”
“這是……”
“想來你是不想爲朕生養子嗣的,這是避子湯。”
她的手微微一顫,卻還是接過來喝了,洛南硯見了面色微沉,昨夜的那些欣喜瞬間煙消雲散,再也沒有分毫。
看着肖雪喝了湯藥,他冷聲吩咐道:“朕已經給你傳了膳,一會兒送來你吃了再休息吧,外間有人隨時候着,你可隨意使喚,朕去書房了。”
肖雪還不覺得自己坐了什麼,洛南硯已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躺下來思索了片刻,聽到宮門打開的聲音,有人送了膳進來,隔着那氤氳的帳子說道:“娘娘,請起身用膳吧。”
肖雪微怔,只是**之間,她竟然成了這宮裡的娘娘嗎?
再次見到洛南硯已然是夜間,他眉心緊皺,滿身透着疲累,見到她站在宮裡愣了愣,彷彿纔想起她這人已然是不同了。
不過,到底也沒有任何不同,雖然夜夜同塌而眠,她卻沒有任何名號,沒有任何位分,出入仍伴隨皇上身側。
除了夜間火熱相抵的身子,和他口中呢喃不清的呼喚之外,肖雪覺得自己與其他婢女沒有任何異常。
一日太后攜長公主過來,她正守在上書房的門外,葉青梧蹙眉看了她片刻,不冷不熱的道:“我聽聞你跟了皇上一些日子了?”
她身子一顫,立時跪了下去,“請太后娘娘責罰。”
葉青梧隱隱蹙眉,“既然如此,照顧皇上就多盡心些,切不可再做些齷齪事來陷害皇上。”
“是,謝太后娘娘。”她連連叩頭。
葉青梧仍看着她,思忖了片刻方道:“你既跟了皇上,沒有任何位分不免說不過去,我這裡與旁處不同,你且做個侍妾看看吧,既然皇上讓你跟着他,你平日再傷心些。”
葉青梧說完這些走了,子蘇蹦蹦跳跳跟着進了書房,洛南硯甚是意外,連忙起身相迎,“孃親,您如何來了?也不讓人通稟一聲。”
“若要讓人通秉了,可還能看得見你門口的人?”葉青梧笑着揶揄了一句,“夏日多熱,你雖不怕熱,可把人置在大太陽下面也不怕把人曬化了。”
洛南硯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有些微怔,此時,洛漓從一旁的桌椅裡滑下來給葉青梧和子蘇見禮,小小年紀便已經有模有樣,很像洛南硯幼時的那番作派,反而跟洛青陽不甚相像。
葉青梧見了喜愛,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皇兄日日把你拘在這上書房裡,你也累了吧,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洛漓畢竟年紀尚小,看了看洛南硯,又看了看葉青梧,一副想玩卻要徵求洛南硯的樣子。
葉青梧見了失笑,再次揉揉他的頭,抱起他朝洛南硯說:“你這像什麼話,孩子該玩的時候便給他玩個夠,你小時候我何曾拘着你玩了?”
“的確不曾,不過是兒子別想玩罷了。”
葉青梧想起他小時候的樣子便有些無奈,明明只有幾歲,卻偏要裝的少年老成。
“行了,你若想管教,自己生一個玩玩,如今人也有了,你多多努力些便是了,漓兒我就先帶走了,我那梧桐苑裡無趣的很,日後你多生兩個來給我們玩玩。”
洛南硯無奈,子蘇偏還在一旁叫着,“就是就是,皇兄你多多努力嘛,看父皇一次便中了我們兩個,你這比起來,效率太低,太低。”
葉青梧哈哈大笑,南硯卻要拿荷包砸她,子蘇從葉青梧手裡奪過洛漓嘻嘻哈哈的抱着走了,葉青梧隨後也離開了。
洛南硯批了會兒奏章,原本不覺得什麼,如今卻有些在龍椅上坐不住了,反覆幾次,他丟下硃批涼聲道:“來人!”
肖雪從門外進來,“皇上,您有何吩咐。”
“沒什麼,只是有些渴了。”
肖雪思索了一下,“那奴婢給您倒茶。”
“不必了,聽說有西瓜,你讓人爲朕取一些來。”
肖雪便愣了一下,宮裡四個主子,有三個都是怕冷不怕熱的,故而宮裡的西瓜每年送來之後都賞給一衆大臣,往年還會撿出一些好的送到宣王府,如今宣王不在京城,便也不用留了,如今,他想吃西瓜卻極壞了一衆宮人。
這些洛南硯卻是不清楚的,他讓肖雪傳話之後,就留在殿中守着,殊不知外面的宮人急的幾乎上了天。
索性洛南硯也只是隨口吩咐一句,尋個藉口將肖雪留在殿裡罷了,等習慣真正送上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膳時間。
他看了看擺在盤裡的西瓜,皮薄瓜嫩,透着一股子清涼,他拿起來吃了一口,甜絲絲的。
他吃了一條便放下了,隨口道:“賞給你了。”
肖雪無奈的癟了癟嘴,心說一通折騰。
不過,聖意難爲,她只能吃了,索性一盤也只有三條,她研磨他批閱奏章,兩人也算相得益彰。
驀然間,洛南硯想到之前葉青梧的話,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照自己這日日折騰,身邊這女子早該有孕了,爲何遲遲沒有懷孕呢?
“皇上?”肖雪不解的看着他。
洛南硯放下御筆,靠在龍椅裡看着她許久,忽然問道:“你身體可有隱疾?”
肖雪更加不解,卻立時搖了搖頭,“皇上,不曾,奴婢身體很好。”
他點了點頭,問題在舌尖上幾度流轉,終究沒有問出來。
回到乾泰宮,這**他格外兇狠,江鷓鴣三更被偷偷詔進乾泰宮,未及行禮便被洛南硯拖了往內殿去,“你給朕看看,是不是她偷偷用了什麼東西,爲何一直未曾懷孕?”
江鷓鴣半夜被詔進來還以爲發生了何事,聞言鬆了口氣,待細細的爲肖雪把了脈,卻道:“皇上多慮了,這位娘娘未曾有孕並非是她偷偷用了什麼東西,乃是因爲她原本就不宜受孕,不過,在脈象上看,應當一直在調理當中,此藥再服三個月,臣再來爲娘娘把脈吧。”
洛南硯愣了,若說調理,也只有那些時日從梧桐苑葉青梧那裡得來的方子,如今每日都在喝,難道孃親一早便知道肖雪不宜受孕嗎?
江鷓鴣默默的退了,他坐在龍榻旁看着她,默然許久,纔在她身旁默默的睡下。
肖雪再度醒來,洛南硯還在,她嚇了一跳,“皇上?皇上醒醒,早朝時辰到了。”
她要爬下**去取龍袍,洛南硯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按在身側,“不必驚慌,今日罷朝。”
肖雪懵懵懂懂想了半天,才發覺的確如此。
四目相對,她立刻別開了雙眼,洛南硯笑了笑,“你是不是十分不願意與朕在一起?”ry1r
“皇上,皇上爲何如此說?”她咬了咬脣,低聲問。
“自己看出來的。”他隨意握住她的一綹長髮,繼續說道:“喜歡與不喜歡朕還是能看的出來的,肖雪,朕放你出宮如何?”
這是幾個月來,洛南硯第一次提及此事,她一時竟愣在那裡忘了反映。
洛南硯再次笑了笑,懷中抱着她,分明是個極親密的姿勢,他卻不知爲何生出了一些涼薄和冷漠。
“你看,你竟高興如斯了。”
她慌忙搖搖頭,洛南硯又道:“朕沒什麼可給你的,你這身子跟了朕,怕是也不好再嫁人了,你說罷,你想要何物,朕能夠給你的。”
再一次,洛南硯給她劃出了一條路。
卻不知爲何,她直覺雙眼一陣溼潮,竟然未語淚先流。
裡衣被她的淚水浸溼,洛南硯十分不可思議,“這是何意?喜極而泣麼?”
她再度搖了搖頭,“並非如此,皇上。”
“那你便說說是爲何?”
洛南硯靜靜的看着她,肖雪用手抹了抹眼睛,將眼淚擦乾,低聲說:“今日,在上書房,太后娘娘封了奴婢爲侍妾。”
洛南硯一時沒能回神,肖雪又低聲說:“奴婢是跟過皇上的,若皇上哪日不想要奴婢了,奴婢出宮尋個尼姑廟從此青燈黃卷了此一生便可,只是奴婢想着,若奴婢走了,是否也該請皇上知會太后一聲。”
“……”
他看着她半晌,又道:“那朕今日便帶你去知會孃親一聲如何?”
她抓着他袍袖的手猛地一緊,愕然睜大雙眼,洛南硯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又問:“不願意嗎?”
她看着他許久未有動作,事實上,如今這般樣子是她十分喜歡的,無須名分,無須計較,還能守在他的身畔,若是哪一日皇上成婚了,她便退而遠之,在他的視野裡淡去便可。
只是如今這日子,每一日都像是偷來的,令她惶恐不安。
再被這樣一番責問,她的心砰然亂跳,不能自已。
“肖雪,何必做出一副被朕逼迫的姿態,縱然那日朕逼着你喝了那東西,也給過你選擇,你在侍衛與朕之間選擇了朕,爲何又做出這聖潔無雙的模樣,朕難道碰你不得?還是說,你覺得朕的皇后之位是無人問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