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推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除了陸歷懷。
看着面前的景象,我的心裡不禁狠狠的一個咯噔。
只見大廳中央,陸爸爸手裡面拿着一條長長的鞭子,正舉起來,準備朝陸歷懷甩下去。
陸歷懷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站在正中央,背對着我,頭微微的垂下,頭髮鬆散,嘴巴冷冷的繃成一條直線。
不激烈的反抗,也不順從的接受,就那麼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周圍,一圈人都站着,唯有一個人沒有站着,那便是陳牧白。
他坐在輪椅之上,並不向其他人一樣露出緊張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瞧着,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沒有時間去管這些目光,直接朝陸歷懷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背。
緊接着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啪!’,一記冷硬的鞭子揮到了我的身上,霎時間,火辣辣的疼痛從皮膚上傳來,我抱着陸歷懷的手臂不禁更加用力的抱緊。
霎時間,空氣都凝固了,連推門進來的關娜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陸歷懷渾身一愣,像是這纔會過神似得,在轉頭看到我的那一刻,眉眼不再像之前一樣的冷酷,然後動着胳膊,不讓我抱他,想要從我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別管我,鬆——”
“閉嘴!”我說着,更加的抱緊了他。
陸歷懷聞言,嘶了一聲,身子變得越發僵硬。
儘管背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抱着他的那一刻,心裡面卻無比的安定,我不管你,誰管你啊,就知道臭着一張臉,也不知道問問人家痛不痛!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但陸歷懷他爸還是認了出來我是誰。
溫伶爲我捏一把汗,關娜的媽媽斜着眼睛瞪向我。
緊接着,只聽到陸歷懷她媽媽的聲音響起:“誰讓你進來的,難道你還嫌你把我們家弄得不夠亂嗎!”
“是徐蘭給她開的門,她們兩個串通好的。”關娜趁機告狀。
陸歷懷他媽聞言,一束寒冷的目光朝徐蘭的方向投去,徐蘭見狀,立馬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陸歷懷他爸重新舉起了手裡的鞭子,一臉憤怒的看向我,低聲的命令道:“讓開!”
然而話音落下之後,我卻更加緊的抱住了陸歷懷,臉貼着他的背,閉着眼睛對他爸說:“叔叔,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願意受罰!”
陸歷懷聞言,低低的對我說了句:“小秋,乖,鬆手。”
傻子陸歷懷,我叫沈秋啊,爲什麼要叫我小秋!
我的眼眶不禁熱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字從他嘴巴里面冒出來,卻是這麼的溫暖。
有淡淡的血腥味鑽入鼻尖,我這纔看到陸歷懷白色的襯衫之下,那一道道紅色的淤痕。
原來在我來之前,他便已經被打成了這樣,可他卻還能那麼的淡定,表現出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我不鬆,陸歷懷,怎麼樣我都不會鬆手!”我搖頭,語氣無比的堅定。
陸爸爸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變得更加的生氣,像是我們之間的對話在挑戰他在這個家裡的威信似的,於是冷眉豎眼的看向我,沉聲道:“好,既然這樣,我就兩個一起打!”
說完,他便準備將鞭子揮過來。
與此同時,陸歷懷一個快速的轉身,將我護在了懷裡,下巴抵在了我的頭頂上。
然而,意料之中的鞭子並沒有落下來,只聽到樓上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正庭,住手。”
原來陸歷懷爸爸叫陸正庭。
陸正庭聞言,停下了幾乎已經揮到半空中的鞭子,鞭子因爲失去力量的支撐,只是從陸歷懷的背部掠了過去,並沒有留下傷痕。
陸歷懷抱着我依舊沒有鬆手,於是我只好從陸歷懷的胳膊縫隙往後看去,只見二樓的樓梯處,站着一個穿着灰褲子的人,因爲視線有限,所以我看不見他的臉。
當意識到這聲音就是陸歷懷爺爺發出來的時候,我不由得一陣緊張,心臟突突突的跳動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從我和陸歷懷的身上,轉移到了陸爺爺的身上。
“我倒要看看這丫頭什麼來頭,竟然這麼大的膽子。”陸爺爺稍粗厚的聲音落下後,便緩緩的走下了樓。
步伐沉穩,擲地有聲。
陸歷懷聽着陸爺爺的腳步聲,手臂不禁又緊了緊,我能感受到他的那一份糾結之感,於是偷偷的拍了拍他的背,告訴他我沒有事。
陸爺爺不一會便走到了我與陸歷懷的身邊,我感覺到他靠近的氣息後,身子控制不住的繃成了一條線。
“丫頭,你不敢看我?”
我聞言,整個人不免抖了一下,頓了兩秒之後,知道躲不過了,纔不得已慢吞吞的從陸歷懷的懷裡走了出來。
瑟瑟的擡起頭,看向了陸爺爺的臉。
然而,在視線相交的那一刻,我們兩個人竟同時一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