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茶水,走出去的時候,便聽到胡爺爺在教育陸歷懷,讓他多注意調解心情,說那些藥因爲我懷孕後,可以停下,但是不可以借酒消愁等等。
我聽後,邊倒着茶水邊裝作輕鬆的樣子告訴胡爺爺說,陸歷懷酗酒後在書房過夜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當着陸歷懷的面講出來。
陸歷懷聽後,瞄了我一眼後,端着茶水小心的問:“你那晚有沒有進去?”
“你說呢?”我伸手給胡爺爺倒茶,不想理他。
“你都看見了?那些照片?”他有點兒緊張了。
“誰的照片啊?”胡爺爺感覺我們是在打情罵俏,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笑着問。
我將茶杯放到胡爺爺跟前淡淡的說:“蘇柔的。”
胡爺爺剛要端茶杯的時候,身子便忽然愣住了,擡起頭問:“蘇柔?是……”
“是她。”陸歷懷看到胡爺爺那深沉的目光時,便直接說了出來。
胡爺爺是知道蘇柔的事情的,並且還救過那個孩子。而且,那時候很多人都知道蘇柔的存在,胡爺爺自然也清楚。
“都那麼多年了,你還…還想着她呢?”胡爺爺慢慢的端起茶杯說。
語氣裡也有點責備的意思,畢竟我都懷孕了,還看別人的照片,換了那個長輩都會不高興吧。
“她回來了。”陸歷懷低頭,心思深沉的說。
“什麼!?”胡爺爺身軀一震,茶杯中的水都漾了出來!
“您怎麼這麼激動?”陸歷懷凝神而問,彷彿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胡爺爺謹慎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他意思是不要讓我打草驚蛇的說出秘密來。而且,從他那眼神裡,我也覺察到,所有的事情彷彿真如他說的那麼不簡單。
蘇柔回來了,路北進了陸家,所有的這一切是巧合還是陰謀?
“我怎麼會不激動?那個孩子呢?還好嗎?”胡爺爺轉移話題問。
“不知道。應該還好,我沒有去見。只是,”陸歷懷有些歉意的轉過頭來看着我說:“那些照片,你真的都看了嗎?”
我看着他那深沉的目光,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畢竟陸鹿他想了太多年,怎麼會說舍就能捨?
於是,也不想騙他的說:“都看了,不過我不怪你。雖然你騙我說照片只有一張。”
“真的只有一張,那些都是蘇柔前些日子離開時給我的。”
“她去哪兒了?”
“這個回去再給你講吧。車上還有她給我的其他東西呢,你要想看待會都給你看。小秋,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的整顆心中只有你,真的只有你。”他說着伸過手來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
而一邊的胡爺爺彷彿沒有看見似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還在想着蘇柔的事情吧?
“胡爺爺,如果沒有事兒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快中午了呢。”陸歷懷說。
“急什麼?”胡爺爺說着,目光忽然有些嚴厲了,看着陸歷懷說:“你知道小秋的品性,她是一個特別被動的女孩。”
“額。”陸歷懷有點不知所措。
而我看向胡爺爺的時候,發現胡爺爺竟然是看着我說,便隱隱意識到,他這是不是要當着陸歷懷的面兒囑咐我些什麼?
被動的女孩?
我確實被動,從來不會主動的要求別人爲我做什麼,只會被動的等待吧?
“歷懷,小秋很被動,她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你應該都知道了。”
“我知道。”陸歷懷接話。
“小秋,你以後不可以這樣了。你要主動一點;我雖然只是個醫生,但是生活中很多問題都是可以用醫生的角度去看的;生活中,病痛中,我們都不能去做一個被動的人;我們發現了問題,就要去解決問題,就像我們生病後,要主動的去同病魔做鬥爭一樣,而不是被動的病魔將我們打敗。我講的這些,你能聽懂嗎?”胡爺爺語重心長的說。
他那刻的模樣彷如一個下凡的智者,當我與他目光產生交集的那刻,不知怎的竟然感受到一股想要與“病魔”作鬥爭的力量和勇氣。
而我所面對的病魔,應該不止是路北吧?
“謝謝胡爺爺,我懂。”我說。
“什麼事都不要憋在心裡,就像陸歷懷說的照片的事情,如果你有疑問,就該去問個明白,查個明白。”他說查字的時候,語氣很重,“當然,如果你覺得問太直白,會傷了他的自尊心,那就自己去查。呵,好了,你們回去吧!這麼好的太陽,我要多享受一會。”
胡爺爺說着,衝我很有深意的一笑後,便閉上眼睛躺到了我們剛進門時的那張躺椅上。
“吱吱”聲響起的時候,陸歷懷輕輕的將我扶起,我便挽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
出了門,太陽當真耀眼。
我擡起頭,看到正午的陽光照得陸歷懷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那長長的睫毛又長又密像是件精緻的藝術品,讓我忍不住的就想多看幾眼。
“看夠了嗎?”他嘴角勾出一道極其迷人的弧線說。
“你眯眼的樣子真好看……”
“那爲什麼不再近點看?”他說着,手忽的繞到我的腰後,輕輕一提便將我拉近他的懷裡。
“唔。”他那軟脣,薄薄的貼在了我的脣上。
“我愛你……”他吻着我說。
“我也愛你……”我說。
陸歷懷,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爲了你,我要去查清那些事情的真相。
雖然我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但是有你的愛,我什麼都不怕。
胡爺爺說的對,我不可以被動的總是等待着病痛的來臨。
我現在懷了你陸家的人,我便要做陸家的事。
路北,
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