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心虛,不知道她突然之間爲什麼要刻意的說一下還有我的班主任。
是在故意的試探我麼?
但是我極力的掩飾內心的那一抹慌張,害怕被蘇柔看出了什麼破綻。
怪不得今天早上陸歷懷一早就走了,原來是因爲要去處理這件事情,那麼,他這次來,會是因爲順便麼。
蘇柔笑着朝我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小秋,你和我一起去嘛,你和路北是男女朋友,那陸歷懷也算是你的哥哥了,反正都是自己家人在,我在外面有飯局,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家,而且來之前我都和阿厲說好了,說我會帶上你呢。”
難道要我和她和陸歷懷,還有李大川坐一個桌子嗎,我死也不要。
於是我直接輕甩開了她的手:“我真的不想去,你不要強人所難好嗎?!”
誰知,我這一甩,她竟然整個身子朝後踉蹌了一下,膝蓋微微一彎,坐到在了地上,好像是我用了多大勁故意把她給推到一樣。
我一時間有些愣住,但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要把她從地上給拉起來。
然而,我還沒有拉,蘇柔便衝着一邊的方向,嬌滴滴的叫了一聲阿厲。
話音落下的時候,陸歷懷已經朝我們走了過來,步伐都比正常情況下快了幾分,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心裡,不免狠狠的一沉重。
蘇柔嘗試着起來,卻起不來,陸歷懷看了我一眼,只好面色僵硬的將蘇柔從地上拉了起來。
蘇柔摟着他的胳膊,我直接轉移開了視線,不想看到面前的一切。
我知道,陸歷懷臉色之所以會那麼難看,是因爲事先蘇柔根本沒有告訴過他,我也會來學校,他這樣態度前後的反差,倒是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蘇柔不在的時候,對我很熱,蘇柔一在,便冷冷的,像是對我很漠然一般。
所以,我是他的調味劑,而蘇柔,是他名正言順的存在麼。
心裡一錐,沒有什麼比這更難受。
蘇柔的手掌破了,她眼神氤氳的對我道歉:“對不起,小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纔會推倒我。”
陸歷懷聞言,目光看向我的方向,蹙眉,問道:“你推她了?”
我看着陸歷懷那質問的臉,感覺昨日彷彿變成一個虛幻的泡沫,灰飛煙滅了。
什麼孤獨中原始的依賴,什麼你對我比較特殊,都是假的。
他不過是抓住了人的心裡弱點,因爲誰都希望自己對於對方來說,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存在,可特殊,往往不過是一句裹了蜜水的謊言。
我也不說話,只是擡起臉,面對他,等待着他爲了庇護蘇柔,而降臨在我身上的指責。
蘇柔說:“阿厲,你不要怪她啦。”
“恩,確實不怪她。”陸歷懷的兩個手插在自己的褲兜裡,雙腿修長筆直,與我相隔一段距離的說:“因爲,她不會說謊,她不說話,那就是她沒有推,蘇柔,你應該是自己絆倒了。”
話音落下,我的目光,朝他的方向稍稍傾斜了一點。
蘇柔面上的表情瞬間如同一片乾枯的菜葉。
她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然後說:“阿厲,你這樣說,說的好像你和她很熟悉的一樣。”
“不管熟不熟悉,她的眼睛告訴我的。”
他巧妙的回答,一句話說的模棱兩可,雖然看起來像是在爲我說話,卻避開了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我微微一笑,直視他,說:“謝謝哥。”
陸歷懷的笑容平了,我再看向蘇柔,說:“我真的不去了,小北不在的環境,我處不來,可能就像你依賴哥這樣吧,我也很依賴小北。”
蘇柔的笑容,也淡了。
陸歷懷的眉毛抖了抖,我知道他聽到我這麼說,在生氣。
如果此時路北真的在就好了,我也會像蘇柔一樣攬住他的胳膊。
說完,我就不顧他們二人的表情,轉身準備離去。
可,離去之前,我卻迎面撞上了兩個人。
禿了頭的校長,和站在他背後,一臉奴才樣的李大川。
李大川一看到我,便伸手,指着我,說了句我記得你。
我的心裡撲通跳了一下,心中真的有種見了閻羅,下了地獄的感覺。
我當初又沒有給他塞錢,雖然爸媽求他一定要替我把這件事情給保密,可,時隔這麼多年,保不齊他會在今天這種情況下說出來。
他努力的想想,越是認真的去向,我心裡就越是跳的厲害。
他想了片刻,然後手指抖抖抖,說:“你你你……你應該叫沈秋,對吧,我對別的學生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對你特別的深刻!”
蘇柔一聽,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問:“李老師,爲什麼這麼說呀?”
她一問完,我便咯噔一聲,暗道一句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