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上次我在民政局等了一天,沒有等到他,到現在都還有些氣他。
這次,陸歷懷告訴我說結婚的時候,我便以爲跟上次似的只領個證而已。可是,陸歷懷卻告訴我說,他要給我一個婚禮。
“婚禮?”我問。問的心裡有些酸,我是個離了婚的女人,不用這麼複雜吧?
“怎麼?”
“不合適吧?”
“最合適不過了,小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自己結過一次婚,就不想面對婚禮了?”他坐起來看着我的微微有些晃的眼睛問。
我躲避開,不敢直視他的濃烈。他越濃烈,我就越心虛。
曾經以爲自己的陰影已經沒有了,可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的牴觸。
“這會陸家被路北弄的四分五裂,我想通過這次婚禮,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而且,婚禮上,他們就是再大膽,也不會做過分的事情。”
“哦……”我應聲。忽然感覺心中有些許塌陷,原以爲這場婚禮是場浪漫,沒想到卻是一場計謀。
當愛情被計謀染色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心裡恍惚而又不真實。
“想什麼呢?”他擺過我的頭問。那迷人的雙眼盯着我,彷彿要從我眼中挖出什麼秘密來似的。
“沒想什麼啊。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瞪着眼睛,努力將心底那絲異樣掩蓋住。
說真的,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不要任何的婚禮。
經歷過一次婚姻之後,我真實的感受到,很多很多的人的祝福只是檯面上的客套話,再多的誓言在時間的推演下,都變的那麼不真實。
唯一真實的,只是對方在婚姻裡的所作所爲。
他愛你,沒有婚禮又何妨?
他若不愛,拿全世界做婚場,最終也會受傷。
所以,最美的婚禮,只在他的心裡,從來不再外面。
當然,如果問我還有什麼奢望,我也有,那就是想跟他出去旅行。
山、水、林、鳥、風,所有的風景之下,只讓我那麼靜靜的守在他身旁,我就感覺比做什麼都幸福。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我想的太遠了吧?
“這場婚禮只是一場戲。”他摸摸我的頭說。
“嗯。”
“我不太喜歡做這種大場合的東西。”
“是嗎?”
“當然……”他說着又靠近了我幾分,近在咫尺的看着我的側臉說:“你知道嗎?你穿上婚紗的樣子,一定特別美。你最美的時候,我就特討厭被別人看見。”
“額……”
他睫毛輕輕的閃了閃,眼角彎出一道極美的小弧線說:“若不是迫不得已,真想帶着你去旅行結婚。”
他就是跟我如此契合,或者說他總能如此輕易的將我心中的煩憂驅散。
他的目光若錐般輕易就能扎破我心中的防線,但是,若每次都能這樣融化掉我所有的煩擾,就是再用力,我也願意啊。
當天中午我陪着他吃了飯。
吃完飯之後,賀心蓮就激動的跑來這裡看陸歷懷。
她的面容還是很虛弱,但是再虛弱也禁不住掛念自己的兒子。
那會,我已經給陸歷懷簡單的講了他媽暈倒的事情,所以,這刻我便主動的讓出位置給他倆。
站在門外,隔着病房門的玻璃,看到陸歷懷握着賀心蓮的手,眼神溫柔的說着什麼。
賀心蓮彷彿被說中了什麼,身子如坐鍼氈似的不斷扭動。而後,又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似的,低頭抹起了眼淚。
再然後,陸歷懷擡頭望了一眼門外的我,賀心蓮也跟着看了我一眼,我就覺得可能是在跟她講婚禮的事情了吧?
有些擔心的走到走廊的窗口前,心想賀心蓮會不會阻擾?
如果阻擾的話,陸歷懷會不會告訴她我懷孕了,如果告訴她我懷孕的話,她一定會答應吧?
可是,陸歷懷也說過要保密的,他擔心傳出去之後,有人對我使壞。
但是,如果不說,賀心蓮會同意嗎?
想到曾經她與關娜站在一起數落我的樣子,我的心裡就陣陣的擔憂。
“吱”的一聲,身後的病房門開了。
我趕忙轉過了身,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她的臉上依舊虛弱,但是眼中卻又浮上了屬於賀心蓮獨有的那種中年女人的剛強。
“小秋,剛纔阿厲都跟我說了,我……”她說着擡起頭端詳了端詳我。
“……”我站在窗臺邊,一句話不敢說的等着她繼續。
“我同意了!你們結婚!”她忽然開口。口氣剛硬的讓人心裡竟還覺得暖暖一片。
“嗯,那,我……”我心裡砰砰跳着,卻不知道如何表達那刻的心情。
賀心蓮的眼睛又剛硬了幾分說:“那會陸正庭打過電話來說,說什麼阿厲揹着他們分割了懷柔的股權,現在你陸爺爺下令凍結了阿厲的股份,阿厲現在拿不出錢來辦婚禮,但是有我!他們如果不給你們辦婚禮,我就回孃家要錢來給你們辦!我要把婚禮風風光光的給你們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