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鬆不答反問:“許先生是專爲找兒子來的?”
“呃,不是,”許慶山說:“我今天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
秦成鬆說:“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
“能幫上,你們只要說句話就行。”他拿出幾盒高級營養品,說:“這是我給二位準備的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請笑納。”
秦成鬆說:“我們吃不習慣這樣的高檔食品,許先生還是拿回去吧。”
“秦先生,這個不麻煩,用溫開水沖沖就能喝,對身體很好,我特意給你們買的,請不要推辭。”
秦成鬆說:“許先生,你還是先說說你的來意吧。”
許慶山見他不接禮物,他只有自個兒放在茶几上,說:“是這樣的,我兒子許志誠和凌浩川有些過節,萬飛虹跟凌浩川聯手,把我兒子的生意擠垮了,我兒子現在躺在醫院裡,人變得癡癡呆呆……”
秦成鬆打斷他問:“浩川和你兒子有什麼過節?”
“是爲我兒媳婦的事,兒媳婦懷上孩子了,但她說是凌浩川的……”
“什麼?浩川做出了這種事?”秦成鬆這個很難得發火的人怒了。
“秦先生別急,”許慶山忙說:“這件事責任不在凌浩川身上,是我兒媳婦跟兒子發生口角,她胡亂說氣志誠的。”
“就是說,”秦成鬆放下心來:“她和浩川沒有關係吧?”
“沒有關係,”許慶山點頭:“但我那笨兒子不知道我兒媳婦說的氣話,他當了真,就暗中策劃整垮凌浩川的生意。”
秦成鬆說:“浩川和飛虹知道了,就先對你兒子下手了?”
“不是,”許慶山老老實實地說:“是我兒子先下手,他擠垮了凌浩川的生意,還把他弄進警察局去了。萬飛虹知道後,把凌浩川救出來,他們就聯手對付志誠。志誠最看重的是生意和他妻子,他的生意被擠垮的時候,他妻子也同時失蹤,他就崩潰了,至今都昏昏沉沉地躺在牀上……”
想着兒子的慘樣,許慶山心裡一陣悲痛,眼淚流了出來。
秦成鬆有些同情他了,說:“怎麼會這樣?”
許慶山傷心了一會兒,抹乾眼淚說:“我兒子整天嘴裡只念叨兩個詞,‘鼎級,詩云’,鼎級是我們珠寶行的店名,詩云是他妻子的名字。這兩樣是他的靈魂,現在他同時失去了,就相當於沒了魂,所以人變得癡癡呆呆了。”
秦成松原本就善良,加上他也是當父親的人,將心比心,他無法硬起心腸不幫他。
他看着許慶山問:“許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許慶山說:“我兒媳婦可能躲在你女婿家裡,但我們沒有證據,不能上門要人,請秦先生勸勸凌浩川先生,請他看在我兒子病重的份上,勸說我兒媳婦回來見見志誠,只要志誠見到她,這病就會有起色。”
秦成鬆不相信地說:“你兒媳婦不會在我女婿家,我女兒和女婿不是多事的人。”
“這個我知道,他們不是多事,而是比較善良,可能同情我兒媳婦懷着孩子在外面東奔西走,所以收留她了。”
秦成鬆覺得這倒有可能,點頭說:“這事我可以幫你問問,如果你兒媳婦真的在我女兒家裡,我會讓我女兒勸她回去
。”
“謝謝秦先生,”許慶山頓了頓,又說:“我兒子的生意沒法做了,我想請萬飛虹把他的門面接了,但是店招繼續保留着,讓我兒子以爲鼎級還在開着,等他病好了,我再跟他說明白。”
秦成鬆覺得這個也不是難事,但萬飛虹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又十多年沒有在他身邊長大,他不能像批評秦小溪那樣直接訓他。
想了想,他說:“這件事我可以跟飛虹談談,但我不能幫他做決定。”
許慶山默然了好一會兒,說:“我以前年輕,不懂事,做出了對不起你妻子的事情,我做下的錯事,我會承擔,但我的兒子是無辜的,請你們高擡貴手放過他。”
秦成鬆說:“你兒子這件事,我會盡量勸說飛虹幫你,但你和他們母子的事情,我就不能過問了。”
“我明白,明白,”許慶山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站起來說:“那我告辭了,謝謝秦先生。”
許慶山離開後,秦成鬆先回房看李惠,只見她在牀上睡着了。
保姆說:“我進來的時候,她就蜷在棉被裡發抖,我哄了她好一會兒,說你把壞人趕走了,她才睡着了。”
秦成鬆很心痛,這個可憐的女人,原本已經把那些可怕的過去忘掉了,許慶山的出現,又揭開了她記憶的傷疤。
看了李惠好一會兒,他出來給秦小溪打電話,卻沒有打通。
秦小溪已經幾個月沒有跟家裡聯繫了,不過凌浩川和萬飛虹經常打電話回來,所以秦成鬆也沒有多想。
畢竟現在女兒大了,有自己的工作,而且他也知道秦小溪節約,怕浪費電話費。
平時他也讓孩子們少打電話,但有事的時候,他卻不希望找不着人。
打不通秦小溪的,他只能打萬飛虹的。
萬飛虹正在珠寶行裡忙,聽見手機響,拿起來看見是父親打的,趕緊接了:“爸爸!”
秦成鬆“嗯”了一聲,問:“丫丫的手機怎麼回事?爲什麼打不通?”
萬飛虹遲疑了一下,說:“她……換號了。”
“哦,那她現在的號碼是多少?”
“我記不得了,您等一下,我翻到了給您打過來。”
“好。”
萬飛虹掛斷電話,趕緊打給秦小溪,不料她的手機打不通,他氣得吼:“這死妮子又鬧哪樣?”
他不知道秦小溪的手機被丁艾娜摔壞了,也不知道凌浩川這會兒和秦小溪在一起,急得在屋裡轉了圈。
凌小君看見了,問:“飛虹,你在幹什麼?”
萬飛虹說:“我爸爸要找小溪,怎麼辦?”
凌小君忙問:“他找嫂子幹什麼?”
“我不知道。”
“那你先問問啊。”
萬飛虹只得又給秦成鬆打過去:“爸,小溪這個電話也打不通,可能沒電了,您找她有什麼事?”
“我問她點事,那我給浩川打。”
“哦,好的。”
萬飛虹掛斷搶先打給凌浩川。
凌浩川準備給秦小溪削蘋果,聽見電話響,他順手把刀子交給東方陳曉:“給小溪削蘋果。”
東方陳曉抱怨:“你一來就像老大,什麼都指使我做。”
凌浩川不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說:“小溪,你哥哥打的電話。”
“我哥哥?”秦小溪暗想,不知道哥哥找凌浩川有什麼事。
凌浩川解釋:“你哥哥叫萬飛虹……”
東方陳曉打斷他:“小溪姓秦,他哥哥怎麼會姓萬?”
凌浩川說:“我一會兒給你們解釋。”
他按了接聽鍵:“飛虹。”
萬飛虹說:“凌大哥,我爸爸在找你,不知道有什麼事,你說話小心一點,別讓他發現小溪不見了。”
秦小溪豎着耳機聽他們講電話。
“小溪和我在一起。”凌浩川說。
“是嗎?”萬飛虹很意外:“她回來了?”
“沒有,她在G國,我到G國來找到她了。”
“哦,”萬飛虹鬆了口氣:“那就好,她的手機爲什麼打不通?”
“她手機摔壞了。”
“難怪。”
凌浩川問:“岳父找我有什麼事?”
“我不知道,他好象是要找小溪,打小溪的電話沒通才打給我,然後他又說給你打。”
“哦,”凌浩川說:“那我給他打過去。”
“好,你先跟爸說話,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凌浩川掛斷馬上給秦成鬆打。
秦成鬆記不住凌浩川的電話號碼,從手機上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來,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就響了,他一看,正是凌浩川打過來的,趕緊接了。
凌浩川問:“爸,我幾天沒給您們打電話了,您和媽的身體還好吧?”
“好,好,”秦成鬆說:“你和丫丫也都好吧。”
凌浩川看秦小溪一眼,只見她兩眼亮亮地看着自己,他向她微微一笑,回答:“我和小溪都很好。”
“她在你身邊?”
“她……”凌浩川的腦袋裡打了個轉,說:“她上洗手間去了,爸找她有什麼事?”
秦成鬆感到這事不好問凌浩川才找秦小溪,但既然凌浩川問出口了,他就不能不回答了。
他咳了一聲,說:“你們是不是藏了一個人?”
“藏人?”凌浩川莫名其妙:“藏什麼人?”
“一個叫許志誠的年輕人,你們認識他妻子吧?”
凌浩川不敢欺騙岳父大人,回答:“我們認識,她叫慕容詩云。”
“他妻子和他發生矛盾離家出走了,是不是在你們家裡?”
凌浩川看向秦小溪,說:“慕容小姐沒有在我們家裡。”
“浩川,你跟我說實話,有沒有看見那姑娘?據說她還懷着孩子。”
凌浩川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看見了,慕容小姐生孩子了,現在在醫院裡。”
“她在醫院裡?”
“是的。”
“哦,哦,那就好,你們沒事就好。”秦成鬆頓了頓,問:“丫丫出來沒有?”
凌浩川感到今天秦小溪不和她父親通話是不行了,只得回答:“她出來了,請爸等一下,我把電話給她。”
他拿下手機捂住聽筒,將嘴脣湊在秦小溪耳邊低聲說:“你爸爸要跟你講話,不管他說什麼,你答應就好,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
秦小溪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