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溪猶豫了一會兒,遲疑地說:“我想,我能讓他重新愛上我吧。”
陸依依說:“我看他這幾天都不理你,原本想勸你趁這個機會離開他算了,但你……”
“我不會離開他,”秦小溪一臉堅定地說:“現在是他最困難的時候,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在他眼裡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如果我再離開他,他就太可憐了。”
季嬌嬌搖頭:“唉,丫丫啊丫丫,你就是太善良了。”
秦小溪笑着說:“對他,我狠不下心來。”
“我理解,”陸依依點頭:“你對他的感情已經極深,就像我和少瀾一樣,不管少瀾有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他。”
“嗯,”秦小溪點頭:“如果他生活得很好,我可以離開,但他現在這樣,我就算離開了,我的心也會留在這裡。”
季嬌嬌嘆了口氣:“我也明白你們的感情,只是爲丫丫感到累。”
“不累,”秦小溪說:“只要他能好起來,再累我也不怕。”
陸依依說:“凌浩川的記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你們現在只能重新開始,我們這麼多人呆在醫院裡,不利於你和凌浩川培養感情,所以我和嬌嬌就準備離開了。”
秦小溪急忙點頭:“我和浩川已經耽誤了你們太長的時間了,現在我們都沒事了,你們不用再呆在這裡。浩川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再過幾天我們就出院,我帶他回去,到他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希望能讓他早一點恢復記憶。”
“行,”陸依依和季嬌嬌分別跟她擁抱:“祝你們早點終成眷屬。”
“謝謝依依姐,嬌嬌姐。”
送走了陸依依夫婦和季嬌嬌、歐橫劍,秦小溪又對萬飛虹說:“哥,浩川的身體沒有大礙了,你也回公司忙吧。”
萬飛虹說:“表哥知道我在這邊,他又要求我回Z國來,不然我回去把手續辦好了再過來。”
“行,你去忙吧。”
她又看向凌小君。
不等她開口,凌小君說:“你不用趕我,我現在沒工作,沒男友,正閒着,照顧我哥是我份內的事,所以我們正好作個伴。”
秦小溪笑起來:“我沒打算趕你,就是想問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兩個人都笑起來。
萬飛虹沒有馬上離開,他先到街上買了兩部手機拿回來,遞給秦小溪說:“你和凌大哥一人一部。”
秦小溪接過來說:“謝謝哥。”
“還跟哥客氣。”
秦小溪把手機遞給凌浩川:“我哥給我們買的。”
凌浩川冷冷淡淡地說:“我不需要。”
“你怎麼不需要?”凌小君說:“身上帶個手機,也方便聯繫。”
他仍然很冷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跟誰聯繫?”
凌小君哭笑不得:“你只是想不起來而已,其實你是認識我們的。”
“你說認識就認識?我憑什麼相信你?”
凌小君冒火了:“你愛信不信,你現在簡直變得不可理喻。”
秦小溪急忙拉凌小君出去:“小君,別吼你哥。”
凌小君生氣地說:“嫂子,你說他不就是失憶了嗎?爲
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跟以前完全判若兩人。”
秦小溪嘆息着說:“他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比我們還着急。”
萬飛虹進病房對凌浩川說:“凌大哥,我先回M國處理一些事情,過幾天回來看你們。”
凌浩川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萬飛虹不以爲意,轉身往出走。
凌小君又生氣又無奈,跟出來向萬飛虹道歉:“對不起,萬哥,我哥他……”
萬飛虹笑着說:“沒事,你彆着急,我認識凌大哥一、兩年了,瞭解他,知道他不是不近情理的人,我不會生氣。”
凌小君說:“等你過來了,我請你吃飯賠罪。”
“賠罪這話嚴重了,”萬飛虹笑道:“不過你如果要請我吃飯,我還是要來的。”
“一定,那你來了就給我打電話。”
“行。”
凌小君過意不去,一直把萬飛虹送到下面纔回來。
次日,洛曉川到了,走進病房,看見躺在病牀上的瑪瑞卡面容蒼白如紙,不由動容。
瑪瑞卡向着他艱難地微笑:“你來了,我死也無憾了。”
洛曉川說:“你死了,讓我打光棍?”
瑪瑞卡的眼淚流了出來:“你……要娶我嗎?”
“不娶你,誰給我生兒子?”
瑪瑞卡掛滿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抱抱我,好嗎?”
洛曉川伏下身子,吻向了她的嘴脣。
秦小溪的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她爲他們高興的同時,又想到了自己,凌浩川什麼時候才能想起她?
她默默轉身回到凌浩川的病房,他正望着門口,看見她,他將頭冷漠地轉開了。
秦小溪一陣難過,慢慢走到他面前,說:“浩川,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凌浩川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凌小君給我買飯去了。”
秦小溪彎腰幫他把牀邊的拖鞋擺正,方便他下牀的時候穿。
“飯來了,”凌小君興沖沖跑了進來:“嫂子,我把你和哥的飯菜都買來了,你們快吃。”
“好。”秦小溪起身往她面前走,突然覺得頭一陣暈眩,兩眼一黑,往地上倒去。
“嫂子!你怎麼了?”凌小君嚇了一跳,大喊起來。
凌浩川飛快地跳下牀,一把抱起秦小溪,一邊往外跑一邊大喊:“醫生!醫生!”
凌小君楞住了:“哥,你的記憶恢復了?”
秦小溪被推進了急救室,過了好一會兒,醫生出來說:“病人的身體非常虛弱,她早就應該昏迷了,是靠一口氣支撐着,現在她的精神和身體都已經到了極限,所以突然昏迷了。”
凌小君聽明白了,秦小溪從失蹤這半個月來,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中,後來凌浩川又受傷,又失憶,她擔憂他的傷勢和病情,一直支撐到現在,終於到了極限就昏迷了。
凌浩川問:“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這種情況是勞累過度,身心俱疲,我們給她輸一些營養品進去,她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凌小君問:“那她現在是睡着了嗎?”
“是的,你們讓她休息,不要驚動她。
”
護士把秦小溪推進病房,凌浩川滿臉憂慮地看着她。
凌小君看着他的臉色:“哥,你恢復記憶了?”
凌浩川瞥她一眼:“我又沒失憶,恢復什麼。”
“你沒失憶?”凌小君睜大眼睛:“沒失憶你爲什麼裝着不認識我們?還要嫂子拿證據證明她是你的妻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凌浩川的眼神很痛苦:“小君,你知不知道,小溪嫁給我原本就是一場錯誤!”
“錯誤?什麼意思?”
“她是不應該嫁給我的,如果不嫁給我,她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不會受這麼多的罪……”
那天他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醒來就聽見了秦小溪對他的深情呼喚。
他沒有睜眼睛,聽着她絮絮叨叨地哭訴,他心如刀絞,在心裡痛苦地自責,秦小溪嫁給他,究竟受了多少罪?
從結婚開始,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先是他欺負她,然後她又一再被別人傷害,而那些傷害她的人,都是爲了報他們凌家的仇。
她之所以受這麼多的苦,之所以總是被人傷害,就是因爲她嫁錯了人。
如果她不嫁給他,哪怕嫁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也能安安穩穩過一世,不用過這麼提心吊膽的生活!
他已經害了她幾年,不能再繼續害她了,他父親,他二叔,還有他自己,不知道樹了多少仇敵,如果她繼續跟他在一起,也許哪一天又會給她帶來麻煩。
爲了她的安全,他必須下決心趕她走,可一想着趕她走,他的心就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
曾經他千方百計想讓她回來,現在她終於回來了,他也終於知曉了她對他的愛意,卻又要趕她離開,他的心怎麼能不疼?
如果他趕她走,她會不會哭?會不會心碎?
可既然愛她,就應該爲她考慮,應該給她一個安全、安定的生活,而不是讓她每時每刻都處在險境中!
想了好一會兒,他決定裝失憶,只要他裝作不認識她,她傷心之下會離開吧。
他打定了主意,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腫得有如水蜜桃一樣的眼睛。
看着那雙熟悉的淚眼,他的心更疼更難過,幾乎忍不住想要抱住她,想要親吻她的淚眼。
但他不能抱她,爲了她的未來,他必須硬起心腸趕她走,哪怕她哭,他也不能心軟!
所以當秦小溪哭着說:“嗚嗚,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的時候,他卻狠下心腸張口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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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逼她離開,他這幾天一直對她很冷漠,把她當陌生人一樣,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每當看見秦小溪明明傷心、卻又在他面前強裝笑臉的時候,他的眼底就有一抹痛楚,但他總是很快就隱藏了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
他知道她躲着哭過,仍然硬着心腸不理她。
可是當她突然昏迷的時候,他卻緊張得亂了方寸,跳下牀抱着她就衝出去了。
凌小君得知他裝失憶是這麼回事,不由嗔怪地說:“你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嚇得我也不敢跟伯伯和伯孃說,如果他們知道你連爹媽都不認識了,有多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