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男人了?我和池先生清清白白,你欺負我就算了,憑什麼滿口噴糞侮辱他?”可能是因爲覺得太愧對池銘銳,所以我也橫了起來。
池銘銳他看起來像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因爲我被當衆弄得這麼難看,以後我哪還有臉見那個善良的阿姨?
蘇子陽更是火冒三丈,“我滿口噴糞?好,程妍初,你太好了,爲了一個野男人居然這樣說我。”
池銘銳終於是聽不下去了,掏出了電話估計是要報警,蘇子陽撲上去要奪他的電話,有了防備的池銘銳輕巧地閃過。
“先生,你太過分了。”池銘銳冷冷地說道,“我不是程小姐的男朋友,我們只是在病房認識的,你應該向我道歉。”
蘇子陽正要說話,有幾個頭髮五顏六色身上刻着紋身的小混混撥開人羣走了進來,領頭的穿着皮衣,嘴裡叼着根菸,“程妍初小姐,總算找到你了。”
我愕然,這不是今天那個機車男江遠墨麼?他這麼一副要收保護費的地痞樣子是鬧哪樣?
蘇子陽也愣了愣,對方人太多,他顯然有些怵,看着我問道,“他們是誰?程妍初你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
江遠墨轉頭看蘇子陽,額前的劉海隨風晃了一晃,“你是她老公?正好,你老婆欠我二十萬,你替她還吧。”
我身子一僵,明明是他撞了我還肇事逃逸,我什麼時候欠了他二十萬了?
蘇子陽也是愣住了,縱然發生了這麼多我已經對蘇子陽絕望了,但是這一刻他的反應真的讓我心碎得渣都不剩。他反應過來以後,連猶豫都不曾,居然向後退了幾步,“我不認識她,你們別找我。”
然後他,鑽進圍觀的人羣中,跑了。
他就這樣丟下我這個在一起六年的糟糠之妻跑了。
我恨我自己不爭氣,居然還爲了這個人渣流淚。可是我控制不住心底鋪天蓋地的涼意,那簡直就像是三九天從頭到尾潑了一盆涼水,緊咬着牙關渾身忍不住地打顫。
蘇子陽走了以後,江遠墨的幾個小弟對着圍觀的衆人叫嚷道,“看什麼看,再看連你們一起打。”
衆人散了,池銘銳一直擰着眉頭像是在深思什麼,我想他應該是覺得我看起來是個文文靜靜的姑娘,生活卻這樣糜爛。但我已經沒有心思顧及這個了,我的眼前是一片模糊。
“你們想幹什麼?”我想着江遠墨應該是這一帶的地痞混混,這番是來敲詐我的,雖然我的心痛到無法呼吸,但我還是得面對眼前的問題。
池銘銳這個無辜的男人已經被我連累得夠慘了,我不能再連累他,“池先生,你先走吧,我自己處理。”
池銘銳皺着眉,“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女人單獨面對這些。”
聽聽,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都知道不應該讓我一個女人來面對這一羣看起來面目不善的混混,可是我那戶口本上是業主的合法老公,卻二話不說把我丟下獨自逃生去了。
想到這裡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或者一般女人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是應該先害怕的,但我應該是絕望到瘋癲了,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甚至在這一刻,居然想着跟江遠墨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可終究沒有那樣逆天的際遇,不能在關鍵時刻打通任督二脈練就絕世神功,將這些小混混都踩在腳下狠狠出頓氣。
“你走啊,誰要你管。”我吸着鼻子對池銘銳吼道,縱然我心裡還是挺依賴池銘銳這個救命稻草的,但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他。
池銘銳倔強地搖搖頭,“不,我不能走。”
我又吸了吸鼻涕,我覺得我的樣子應該是非常狼狽的,但一個心死的人是顧不得了,我還要說什麼,江遠墨卻是笑了,他從兜裡掏出來一沓一百的錢,挨個發到那幾個小混混手裡,“哥幾個辛苦了,拿去買包煙抽。”
那幾個小混混將錢揣好,樂呵呵地對江遠墨說,“哥們真夠大方的,下次還有這樣的事再聯繫哥們。”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戲劇性的變化是爲哪般,難道江遠墨不是來敲詐我的麼?
小混混們散了以後,江遠墨吹了吹他的額前的劉海,“哥們,你可以走了。”
池銘銳冷着臉,上前一步將我護着,“你是什麼人?”
“我是她姘頭,這個身份夠麼?”江遠墨吊兒郎當的口氣讓我很憤怒,關鍵是他說的話,讓我原本就握緊的拳頭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