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信不要緊，只要老大哥信就行。”李暮含笑點頭，繼續道：“阿列克謝教授，我一直覺得，我們國家之間的關係並不該走上這樣的道路。”
“如今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地珍惜。”
“你們擁有強大的工業，而我們有着高科技領域的部分優勢，如果能夠互幫互助，一定能夠獲得更長遠的效益。”
阿列克謝連連點頭，道：
“李顧問，您說得實在太對了。”
“我，還有很多人，其實也不贊同之前我們國家的一些舉措。”
“但沒辦法，個人之力是無法影響國家的決策，哪怕再不願意我們也不得不離開。但現在確實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夠抓住，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他的這番話十分誠懇。
縱然接近李暮的初衷，是受命探查對方的底細。
但這並不影響他自身對於兩國之間關係的看法。
他們有着共同的目標，國家的關係或許會交惡，但人民之間的情誼是永存的。
……
兩人正說着話的時候。
錢樹言忽然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先是嚇了一跳。
不過聽見他們所說的內容後，暫時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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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打岔道：
“李顧問，您怎麼有空過來了，我還以爲您一直有事忙着呢。”
“阿列克謝教授可是找了你好幾次，想要和您進行學術交流。”
“還有很多從老大哥那邊過來的交換生，也想聽一聽您的課。”
聽到旁邊傳來錢樹言的聲音，李暮回過頭。
後者擠眉弄眼地向他傳遞了一個打打配合的意思。
估計這段時間沒少想理由敷衍阿列克謝。
畢竟是老大哥派來的人，上面也有意想要和老大哥緩和一下關係，不可能乾脆利落地拒絕對方。
“確實一直在忙，去了川渝那邊轉了轉。”李暮微微頷首，繼續道：“聽說阿列克謝教授來了好幾次，所以我一回來，便趕緊來學院。”
聽到這話，阿列克謝的眼中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其實他來的這麼勤快，是被雅科夫催得實在沒辦法了。
否則心懷“不軌”，又怎麼可能天天上門。
他連忙道：“其實也不用那麼着急，李顧問，您剛剛回來，還是先休息一下，後面再和我們進行學術交流也不遲。”
“來都來了，剛剛也說好了要和您以及您帶來的學生們交流一番，怎麼能食言而肥呢，走吧，還請阿列克謝教授您帶我去找您的學生們。”李暮笑道。
他可就今天一天的假期。
過完了之後，可沒空再過來和對方搞什麼交流活動。
阿列克謝聞言，臉上的羞愧之色更重了一些。
可一想到上面的命令，最終還是隻能長嘆一口氣，帶着李暮去找自己帶來的交換生。
“好在他應該不會可能和‘河圖’有關係。”阿列克謝暗暗想道。
李暮雖然天才，但從剛剛的表現看，明顯是個性格爽快，且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
否則怎麼可能剛剛見面，就和他“交心”，談論兩國之間的事情。
再加上他的年紀——最重要的也是這個。
他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扭頭，打量着李暮的側臉。
時不時還會和校園裡路過的大學生們比較一番。
得出一個結論。
確實和平常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年紀，哪怕是天才，能發明總結出J語言，開創軟件工程這一學科領域，已經是精力的極限。
再去研究半導體，乃至研究計算機。
阿列克謝：“絕無此種可能。”
……
一路被打量。
李暮自然不是沒有察覺。
但他很自信，對方瞧不出來什麼東西。
這個年代還不是後世，哪怕是腦洞大開，也想不到他腦子裡會有一個聊天軟件。
頂多懷疑夏國是不是獲得了什麼外星科技而已。
而且這個可能性還不低。
就像是世界上第一家速度超過3馬赫的戰鬥機——米格25。
M帝的D彈都追不上，便一度讓他們懷疑，前者是不是搞到了什麼外星科技。
然而實際上，這款戰鬥機渾身都是不鏽鋼，材料重，強度低，耐熱性差。
在技術上，基本全面落後於M帝。
老大哥能搞出來，實屬力大磚飛。
但M帝不知道這一點，只能從性能上倒推，認爲老大哥是獲得了什麼外星科技，才搞出了米格-25。
……
一路走到教學樓附近。
阿列克謝在一樓的教室外，停下腳步，道：
“李顧問，我帶來的學生們，現在正在和京工院的學生一起，在裡面聽課。”
“這幾天，從你們國家的半導體研究所來了很多軟件工程方面的教授。”
“我也聽過他們的幾堂課，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的水平和您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多，根本不能給我多少啓發。”
他說完後，目光發亮地看着李暮。
一旁的錢樹言趕緊擋在兩人中間，本想出言替李暮打掩護。
但看着他笑吟吟的臉色，知道起心中有數，也就沒有繼續開口。
李暮道：
“阿列克謝教授，您這麼說我可並不認可，能爲學生們授課的教授，在軟件工程上的造詣，並不弱於我。”
“其實我也僅僅只是佔一個創造的優勢而已，論如何教學，如何應用，我可能還不如他們。”
“我比較擅長的，也不是在工業上的應用，而是在遊戲上的應用。”
“遊戲？”阿列克謝的眼神愣了愣，然後道：“我確實聽說過您在遊戲上面做出了很多成就。”
“《益智方塊》《坦克大戰》和《乒乓球》的研發，都有您的參與。”
“只是以您的才華，將精力放在遊戲這樣的東西的研究上，是不是太浪費了些。”
他倒是沒有懷疑李暮在說謊。
畢竟夏國售出的遊戲，確實在世界市場上，取得了非常好的效益。
獲取的財富，也讓他們國內的一些巨頭們眼紅不已。
但也就這樣了。
哪怕遊戲做得再好，也無法和工業進步的價值相提並論。
一個是簡單的經濟效益，而另一個，是國家實力的綜合提升。
“您可別小瞧遊戲，裡面的門道可大着呢。”李暮微微笑了笑，繼續道：“您既然對軟件工程這麼瞭解，應該對遊戲也有過研究。”
“它雖然僅僅只是人們茶餘飯後娛樂的玩物，卻能夠向國外輸出我們社會的文化價值，潛移默化地改變他們的意識。”
“積累到一定程度，未必不能讓他們投入我們的懷抱。”
說謊，講究的便是避重就輕。
他作爲J語言的發明人和軟件工程學科領域的開創者，不可能不進入其他國家的視線。
與其讓他們一直猜測，自己偷摸着搞什麼大東西。
不如打出一張看似非常大的牌，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阿列克謝也果然被李暮拋出的信息震住。
輸出文化價值，改變Z本社會的意識形態。
這不是恰好切中了他們和M帝的爭鬥的根本原因嗎。
“可，可是您明明能在工業領域發揮更大的作用，這比所謂的改變意識形態，要更加方便，且高效吧？”阿列克謝反問道。
遊戲再好玩。
別人一發D彈射過來，難道還能用遊戲裡的坦克反擊不成。
他還是覺得飛機大炮來得實在。
李暮聽完笑道：
“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堅船利炮當然能夠以碾壓性的優勢獲取勝利，但現在世界上的兩大陣營，實力其實半斤八兩，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以我們夏國的軍事實力，短時間內也沒法參與到什麼大的爭端當中。”
“所以我認爲，在意識形態中獲取勝利，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更爲正確且溫和的選擇，而且影響也更爲深遠長久。”
他的這番話，讓阿列克謝一時愕然。
說實在的，夏國的軍事實力真心不差。
在半島1V19的戰績，到現在依舊讓他們那邊的許多人津津樂道。
若非如此，面對夏國之前的拒絕，他們國家的上層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
“以文化輸出的方式，在意識形態中取得永久的勝利，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也非常的溫和，李顧問，您的想法，確實超越了許多人。”阿列克謝思考了許久，最終深深地點頭道。
李暮的想法，確實令人佩服。
戰爭，永遠都不是一件令人喜歡的事情。
他所帶來的，只有一座座墳塋。
——站在墳塋前哭泣的，是失去兒子的母親，是失去丈夫的妻子，是失去父親的孩子。
見阿列克謝被自己說動。
李暮適時地提出道：
“其實我一直很想以老大哥你們國家的故事爲原型，研發一款遊戲。”
“我不知道您有沒有了解過《狙擊三德》，那款遊戲中，便包含了很深的反戰思想，以及屬於我們社會的價值觀和主義。”
“我們的主義，必將消滅M帝的主義，這是歷史的必然，或許通過文化輸出，通過遊戲，能讓更多的人認識到這一點。”
他醞釀了半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