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季安之打來電話後,季瑾之就格外小心注意,每天叮囑管家一定要看住了海利,上學和放學都要盯緊了。
管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聽話,對海利很注意,嚴防死守杜絕各種陌生人靠近孩子。
一連一個星期左右過去了,仍舊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而季瑾之也將姐姐的電話從黑名單裡放出,抽空的時候,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接起後,季安之那邊的態度和聲音,相較那天晚上而言冷靜了很多,她只說,“你想清楚了?要讓我見海利了?”
“你想太多了,暫時我不可能讓你們見面的。”季瑾之沉聲道,又想了想,“但是如果可以的話,等海利再長大一些,十多歲以後吧!估計到時候可以安排你們見面。”
“十多歲?”季安之冷笑連連,“孩子都長大了,就更肆無忌憚了!”
季瑾之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的就是海利的真面目,那個孩子很可怕,他沒有你看見的那麼天真,這孩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惡魔!”
季瑾之眸光深陷,“虧你還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呢!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或許海利真的做過些什麼,但他絕對是無心的,而且我自己養大的孩子,什麼性格我清楚,海利是個好孩子,也絕對不會是魔鬼的!”
“隨便你吧!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眼見爲實,那你就去驗證一下吧!”季安之的口氣清淡,似乎也是無可奈何了一般。
季瑾之說,“我只是想告訴你,遠離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你的親生骨肉,但也無法更改和抹消你當初拋棄他的事實!”
“我遠離他?可以啊!但是你不想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了嗎?”
季安之的話,輕飄飄的,卻像一道蠱惑的力量,輕而易舉的鑽進了季瑾之的心裡。
電話那邊的她又說,“你不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繼承了誰的基因,纔會如此可怕,做出那種無法無天的事情嗎?”
季瑾之狠狠地握着電話,“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這個呀!你自己猜猜咯!他的父親,一直以來都在你身邊呢!”
“你說清楚……”
季瑾之還想再說點什麼,但電話已經被姐姐掛斷了。
她握着手機,神色凝重,海利的親生父親一直都在她身邊?
莫非是……
陌少川?
難道說當年姐姐和陌少川之間,到底還是真的……睡過了?
季瑾之無法想象自己的心情,像被一隻鐵拳狠狠地錘擊心臟,疼的悶悶的,像一口惡氣徘徊心頭,怎麼都抹消不掉。
她簡單的收拾下,就想去陌氏集團,想把最近有關海利的事情都告訴他,幫着想出個對策,這邊剛想走,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一看是幼兒園打來的,以爲是海利發生了什麼事兒,立馬以最快的速度接了起來,“老師,是海利……”
季瑾之的話還沒問完,電話那邊的老師就說,“季院長,真不好意思打擾您,不是海利,是果果,她有事要找你。”
她愣了下,然後老師把電話給了果果,孩子在那邊也說不太清楚,最後季瑾之就說自己馬上過去。
和秘書簡單說了兩句,然後開車去了幼兒園。
果果和海利在同一所幼兒園,原來是學校要準備分個興趣班,每天下午兩個小時興趣活動時間,有繪畫和鋼琴,還有其他幾個選項。
海利選擇了擊劍,這個選擇的孩子不多,只有幾個小男孩,唯獨海利最瘦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天資最好,教擊劍的是一名外教,很喜歡海利,還和季瑾之用英語聊了一會兒。
但問題是果果,這個孩子喜歡生物之類的,但偏偏沒有這個選項,一般的女孩子都會選擇唱歌跳舞繪畫之類的,這些東西,陌家也有專門請家教,所以果果很擅長,可是她非常不願意學。
季瑾之無奈,就走到果果身邊,低下頭問,“果果呀,你看看,這幾個興趣班有沒有你喜歡的?”
果果搖搖頭,憋着小嘴不說話。
季瑾之用手指着鋼琴,“要不我們學鋼琴怎麼樣?果果的鋼琴彈得很好,是不是?”
她還是搖頭,“我是會彈,但是我並不喜歡呀!”
季瑾之說,“那畫畫呢?”
她還是搖搖頭,“畫畫也不好玩!”
最後季瑾之想來想去,就拉着果果說,“你知道嗎?阿姨小的時候也會彈鋼琴和繪畫哦!雖然不太喜歡,但是這些東西也是一種興趣,可以陶冶情操,我們雖然喜歡研究生物之類的東西,但是不能保證以後的人生歲月,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研究吧!”
頓了下,她又抱着果果,讓她看看藍天,看看草坪,“人生在世,是需要很多東西的,不代表我們喜歡那樣,就一定每天都要做那樣,就好比阿姨,很喜歡做醫生,喜歡治病救人,但是現在阿姨也做了一家醫院的院長呀?”
果果看着她,“那這麼說的話,我好像懂了點!爸爸也這麼告訴我的……”
“那果果現在該有選擇了嗎?”
孩子點頭,“那我還是學跳舞吧!我比較喜歡這個。”
季瑾之一笑,擡手摸着她的小腦袋。
幼兒園的老師見狀,雖然心裡很無奈,都被果果這大小姐的脾氣給弄得相當無語了,但都知道,她是陌氏集團總裁陌少川的掌上明珠,最疼愛的‘私生女’可能就是每個光環背後都有點隱晦的小秘密吧!
老師不敢得罪季瑾之,就連忙點頭,拍手配合,“跳舞好,會跳舞的女孩子氣質好!果果血跳舞一定是最棒的!”
季瑾之看着女兒,心裡更加無力,不知道要把這個秘密什麼時候才能告訴孩子,她纔是果果的親生媽媽。
面對骨肉至親,卻不能相認。
不過好在現在孩子和她關係緩和了一些,也算知足了。
幼兒園老師組織同學集合,而果果還吵鬧着要和季瑾之多待一會兒,老師無奈,只好默許。
季瑾之抱着她在幼兒園的操場上走了一會兒,果果看着她的短髮,在看看她左手臂上細微的小疤痕,眼眸低垂了下去,她說,“阿姨,對不起!”
“嗯?”季瑾之一愣,沒想到孩子會突然說這三個字。
果果說,“是媽媽讓我這麼做的,她說我這麼做了,讓你離開,她好回來陪着我和爸爸……”
孩子委屈的憋着小嘴,抽噎着眼淚奪眶而出,“但是我這麼做了,可是媽媽也沒有回來,而且……我給她打電話也不理我,媽媽說我是個小叛徒,但是阿姨,你對我真的很好呀!”
一見孩子哭了,季瑾之連忙抱着果果找了個椅子坐下,拿紙巾給她擦眼淚,邊擦邊說,“傻丫頭,不管你做什麼,阿姨都不會怪你的,因爲你只是一個孩子,能怪你什麼?”
都是大人之間的過錯,卻牽連了孩子。
季瑾之又怎麼會不知道,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壞心眼,怎麼可能知道傷害別人呢?
“媽媽以前從來沒有陪過我,從我略微董事起,她每天都在忙,都在陪各種人,卻從來不管我,還總逼着我去找爸爸……”果果越想越傷心,“有一次我病了,很難受,讓媽媽陪陪我,可是她都不管我……”
果果傷心的落淚,每一滴眼淚都像是砸在季瑾之的心頭上,重如千金。
“乖,果果不哭了,不哭了!”季瑾之抱着女兒,心疼的無法形容。
她哄了好長時間,果果才略微止住了哭泣,但趴在季瑾之的懷裡,像個小貓咪一樣,很可愛,白嫩嫩的臉頰,長髮披肩,季瑾之抱着她,格外的安心。
但抱了一會兒,忽然一道小聲音傳到了耳畔。
“你到底要在我媽媽懷裡待多久呀?”
兩個人循聲望去,看到了海利。
他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像個小大人一樣,一臉的不情願,但也沒有表現的那麼徹底。
果果衝着他噘了噘嘴,“就要阿姨抱着我,就要嘛!”
海利搖頭嘆息,“女孩子真麻煩!”
季瑾之噗嗤一笑,她說,“果果,乖,不哭了,跟哥哥回去上課好不好?”
“那阿姨晚上來接我唄!”
她點點頭,“好啊!阿姨接你回家,然後再給你做好吃的,嗯?”
“那我晚上可以和阿姨住一起嗎?”
季瑾之立馬點頭,這不僅僅是孩子的一個小心願,同樣也是她的。
五年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飄落在外,作爲母親,多麼希望能好好的抱一抱她啊!
海利說,“快點過來吧!再不過來晚上我可不讓你去了!”
“好,這就來了!”
果果臨走的時候還看了看時間,“阿姨,到放學的時候還有……”
海利嘆息,“七個小時!”
然後不顧果果的意思,拉着她的小手往裡走去。
季瑾之看着兩個孩子,發自內心的笑了。
孩子們離開後,季瑾之又和老師聊了幾句,然後從包裡拿出幾張市女子會館的年卡,她說,“這是queen女子會館的年卡,之前做活動時送過來給我的,我也不怎麼去的,老師若是有時間,就去做做皮膚護理吧!”
老師笑呵呵的,對她說了謝謝。
一臉客氣的送季瑾之上車離開。
其實這種事情很常見,她不過是想用正當的方式,讓兩個孩子在學校裡享受好一點的待遇。
待季瑾之離開後,老師看了看手裡四張年卡,不禁驚歎,queen女子會館的年卡,每張都要幾萬元的,這次算是賺到了,正想往裡走去,卻正好看到遠處一輛疾馳而來的紅色卡宴。
老師覺得有點眼熟,就腳步遲緩了一些,等車子停下後,老師才愣住了,下車的人竟然是李維琪。
“李小姐?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