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少女的身後,一條黃色的土狗,連跑帶顛的跟隨在後面,伸出的大舌頭還有口水落下,這土狗的後面,則是激動的錢辰,那彷彿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眼淚在眼圈裡,望着秦無憂。
還有就是在最後面,就連走路的樣子都有些猥瑣的白衣老者,搓着手,明明沒有絲毫氣質可言,但卻偏偏裝出一副風輕雲淡,仙風道骨的神情。與其走路的樣子,形成一種視覺的衝擊……這……絕非凡人可以領悟。
這白衣老者,秦無憂雖說是第二次看到,可那來自那老者身上一股濃厚的猥瑣與那神情的道貌岸然,秦無憂根本就不用去猜測,能將這種複雜的感覺融合爲一體,只能是在與劍族大戰之時,橫空出現的白衣老者。
只是想不通,當時他爲何會被化爲石頭,此時又爲何出現在這裡。至於那土狗,秦無憂在看去時。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移開目光看向了那少女,不得不說。
這少女是秦無憂記憶裡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所看到的女人中,可以說絕倫的一個,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還有那種害羞的樣子,都沒有任何女子,能與其媲美。但不知爲何,秦無憂在看到這女子的一瞬,他有種對方身上似藏有利刺,若輕易碰觸,立刻就會被那刺扎中之感。
且這刺,似帶着可以殺人的劇毒。秦無憂在看着這少女,同時這少女也在打量秦無憂,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觸到一起時,那少女羞澀的一笑。低下了頭,自然而然的避開了秦無憂的目光。
少女身旁的白衣老者乾咳了一聲,他擡起頭,下意識的側臉對着陽光,隨後似覺得有些不妥,又幹咳了一聲。向着那秦無憂露出溫和的微笑。
“小娃子,什麼時候和我家雨瞳成親啊?”他這話語太過突然,其內表達的含義又極爲的突兀,這種不按照常理說話的方式,在這句話被說出的一刻,不但秦無憂愣了,那裝作害羞的少女也是一下子睜大了眼,臉上的羞澀也都頓時消失。
就連旁邊那土狗,都是張開嘴後忘記了收回舌頭,大量的口水落下……唐三少倒吸口氣,盯着這白衣老者,大有一副遇到了前輩高人的感覺,至於那錢辰,則是完完全全的懵了。
此時的黃鸝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初見秦無憂的喜悅,卻又拋之腦後,茫然不知所措。秦哥哥要成親了,他要成親了,心底就像是翻開了五味瓶。
四周在這一瞬,頓時寂靜下來,只有白衣老者在那裡溫和的微笑,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陽光映照在側臉上的動作,還不時的調整方位的舉動,讓這場面寂靜了半晌。
“我……我不認識她。”秦無憂苦笑,下意識的捏了捏眉心。
“胡說,你不認識她,她怎麼會知道你姓什麼,還從外界星空專程趕到這裡來看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會主動地追來”。
“白……白爺爺……我……我也不認識他……”那絕色少女睜大了眼,呆呆的看了白衣老者半晌,連忙俏聲開口,身子更是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她覺得眼前這個白爺爺,實在是太可惡了。
秦無憂一陣苦笑,驀然之間想起那現在不知何處的王珏,仍然對自己還有着極深的誤會吧,也不知她現在怎樣,是否她就是上一世的輪迴。
“小娃娃,不用想了,這是你宿命的婚姻,這天冥族的聖女就是你未來修仙路上一直陪伴的道侶。”
“白爺爺,你在那裡不停的裝死,哄騙修仙者的晶石,來維持你身軀的存在,就是爲了等我一起來告知我這事?”雨瞳的腳步往後退了退,那吃驚的模樣,宛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雖然他是這顆輪迴之星的星主,但是他是走不出這顆輪迴之星的,這裡只是輪迴的通道,他又如何能成爲真正的修仙人士,又如何扶持我天冥族走向輝煌,少女的心中存在了無數的疑問。
秦無憂無奈的攤開雙手,臉色苦笑。
“小娃娃,你即成爲蒼冥星之主,就意味着你有了更多的責任,你可知道蒼冥星是一顆輪迴之星,你在這裡可見到外界的修士可隨意來臨,所有來臨的修士,修爲是否都受到壓制?”
秦無憂看了看老者,責任我能承擔,但輪迴之星又是什麼。
“數十萬年前,六道輪迴破滅,天下蒼生沒有了輪迴的去處,於是天下修士大能共建了六顆輪迴之星,這蒼冥星便是其中的一顆。但還是未能解決好輪迴的問題,這輪迴之星,僅僅也只是一個通道的存在。”
“輪迴的通道?”秦無憂心底發出一聲輕呼,這只是輪迴的通道,那也就是這裡只是衆多靈魂轉生的通道。那這裡的靈魂來源何處,又將轉生何往?
秦無憂的心中出現了無數的疑問。當初的我又如何從地球降臨此輪迴之星,又如何轉生往別處,那我現在仍只是靈魂狀態,根本沒有重生?那王珏,王君臨又是怎麼回事?
“那蒼冥星不是劍族的奴役之星嗎?”秦無憂猛然想到劍族奴役蒼冥星己有萬年曆史。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所有的種族都在尋找輪迴之星,如果能加以控制,就等於控制了修仙人士的命脈,誰沒有親人輪迴,誰沒有朋友輪迴,誰的宗門沒有輪迴之人。劍族也是發現了這顆星球的特別纔將其奴役。”
秦無憂此時根本就沒放在白衣老者的身上,剛纔的發問也是腦海中的無意識的行爲,他在想輪迴通道之事,那這顆星球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是人轉生時要經過的通道,轉生過後一切又復歸於零。
秦無憂不信,好不容易再有機會和王珏在一起,他不信,但又無法解釋星空內的修仙人士如果沒有特殊的方法是不能降臨此顆星球,他更無法解釋劍族封印解開之後,劍族之人仍無法降臨。最初他以爲是星球的自我排斥和壓力,現在看來,根本就無法解釋。
還有他說的與雨瞳的宿命又是怎麼回事,帶着前生的記憶,來到這顆輪迴之星,也就是輪迴通道,我還將輪迴何處?
老者仿若看透了秦無憂的想法,“你不需要再輪迴,你要的是和雨瞳成親,成親之後,具有天冥族的氣息,過界冥龍便可帶着你在輪迴通道上的身軀,迴歸世界。”
“這也是你的宿命,你需要和天冥族一起重塑六道輪迴。這也是你成爲輪迴之星星主之後的宿命”白衣老者依然滿臉笑意,仿若這個事,他只是一個傳話者。
秦無憂沒去理他,這便是我來以這個輪迴之星,蒼冥星的宿命,我的責任便是重塑六道輪迴?他根本就不信,他想起了上次初入玄宗時,測試時的那個黑夜,那是將來演練,還是過去的重現?
他想起血魔劉通戰鬥時從劉通身軀內爆出的那個紅色的小木偶,還有那小木偶的一縷白髮,還有自己被那縷白髮帶向星空深處的意念。
獨坐石碑上,黑髮纏繞,白髮飄落眉間,痛苦與落莫作伴,傷悲與心死爲伍,輕撫石碑下的字眼,那是一股泯滅了世界的孤獨。
那裡究竟是何處?那是一個我嗎?難道我己走過了好幾場輪迴?那這輪迴通道的一切都是虛無?
劍帝還未曾身亡,輪迴通道內只是靈魂的投影?
秦無憂回憶之下,疑問卻是越來越多,想不明白之處,索性便不再去管他。
“我從不信宿命之說,我的命運只由我自己掌控,不信天,不信地,我命在我手,若天爲牢籠,我就要破了這個天,若人爲魚肉,我便是刀。我要的只是一份自在,我要的只是一份平安。”還有未曾說出來的,那前世今生的愛戀。
秦無憂的語氣透出堅定與執着,不再去猜想輪迴,要做的便只是自己。
“事己至此,我不再多說,我的身軀己無法在這輪迴之星上保持,我該走了。”那白衣老者吞了一口晶石,看着雨瞳又說。
“他,我交給你了,別忘了你的使命。”
說完這句話後,這白衣老者慢慢地化爲了虛無,隨着一道輕煙飄於星空,剎那遠離。
雨瞳更是看着秦無憂,一句話也未能說出,這便是家族讓我來蒼冥星的目的,是爲了和他成親,將他帶離輪迴之星,去往天冥族?
秦無憂還沉浸於輪迴之說的想法中,根本就沒注意到,滿含淚水的黃鸝,還有那震驚於自身使命的雨瞳。
這裡只是輪迴的通道,是靈魂的投影,也就是那班兄弟己經迴歸於自己的族內,那王珏也還在地球,那王君臨只是和自己一樣,在輪迴的過程中降臨在這裡?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迷團,所有的都只是輪迴通路中的虛無一夢,秦無憂嘆了口氣,又深情的望向天空,王珏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