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能夠安然逃出去,便和這裡再無瓜葛了,至此也可減少兩方的兵力。
這時,西謨的宮廷中,尉遲茗嫣將貼身婢女喚來,對着其道:“你速速去王侯府通知君無弦,皇哥哥現在根本沒有想要同北疆聯手製衡邊地的打算,讓他迅速做好準備。”
她收斂以往的嬉皮笑臉,換上了一副正色道。
婢女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諾了,說了句讓她放心,便匆匆離去了。
宮中的侍衛見她過來,好一番的詢問了一遍。
“這位大哥,是我家公主讓我出宮去探望王侯的,你就放個行吧。”婢女拼命的眨着眼睛。
那侍衛絲毫不爲所動道:“你上次出去也說探望王侯,怎的這回又探了。上次好說,是皇上批准的,這次呢,可有皇上批下來。”
貼身婢女緊張了一瞬,不知道該不該撒謊。
如果誆他了,要是被發現了,告到了皇上那裡,那就不僅僅是自己的麻煩了。
甚至會牽扯到公主與王侯的。
但這個侍衛看上去也不是特別的精明,想是也懷疑不到什麼的。
如果不撒謊的話,她就沒辦法出去給王侯通風報信了,若這樣回去的話,公主也一定會着急傷心的。
莫問她爲何不去皇帝那請之。
一次可以放行,二次就要讓人產生疑慮了。
再者,這個多事之秋,她也不好說話。
“當然啦,皇上親口的口諭,不然我怎麼敢來啊。你當我是不是傻呢。”婢女裝作無事的樣子,滿口謊話道。
那個侍衛細細想了下,點頭說道:“好吧,那你就出去吧,早點回。不然要是出了什麼變故,我可是擔待不起的。”
“嘿嘿,多謝大人啦。”她充滿俏皮的一笑。
侍衛抓了抓腦袋,“行了行了,快走吧,別話多了。”
貼身婢女謹慎的望了望四周,便低低着個頭疾步出去了。
坐上了外頭的馬車後,她朝着君無弦的住所而去。
希望能夠幫上公主吧!
她雖然畏懼着皇上,但是一心都是向着尉遲茗嫣的,所以自是會盡心盡力的。
車伕駕着馬車經過了幾個坡,此時天氣忽然大變。
那西邊明明是澈亮的一片,反而是婢女所處的這面天陰沉沉的,有烏雲滾滾,似要落下雨來。
行經了不久,馬車忽然陡然停住了。
貼身婢女疑慮萬分,將簾子瞬然掀開,卻發現車伕正直愣愣的瞧着那前頭。
“怎麼了,前頭髮生什麼事情了?”她放眼望了過去。
車伕剛好扭頭想要回應,就在此一瞬間,她看清了前面的境況。
婢女瞬間駭然萬分,身子緊跟着發抖。
隨着一陣瓢潑大雨而下,二人都木然不已。
只見,在那前方的路中央,正有三位大漢攔着,對着地上做着什麼。
仔細一看,那地上正躺着一名嘴角出血,雙目瞪大,已然是死不瞑目的女子!
她的身下暴露着,身上的衣物無法遮蔽之。
婢女心下狂抖不已,連忙對着車伕說,“你傻愣着什麼啊,快點調頭啊調頭!”
那車伕這才驚嚇不定的反應過來,忙將馬車笨重的轉過頭去。
這,這都是些什麼事,都是些什麼事!
婢女捂着嘴,渾身顫抖不已的憐憫着那慘死的女子。
這些人到底是誰,爲何這麼殘忍,竟然敢在西謨底下光然做這種事情!
幸好,幸好今日出宮的不是公主,不然她一定無法親眼所見這等事的。
只能在他們未發現之前迅速離開了!
婢女抖的一遍一遍吞嚥着唾沫。
就在這個時候,三位大漢爽完了穿好褲子,淫蕩的笑着,轉過身來。
剛好看到了她所在的馬車。
此時車伕已然將其調轉,準備駕馬快速離去。
“等等!”一聲粗獷猥瑣的男音獰笑着。
說完,那三人便輕功了得的飛躍到了馬車前頭,阻攔了下來。
馬兒受驚,馬伕及時的將其勒停,慌張不已。
“那裡頭的是誰呀。”其中一個壯漢不懷好意的奸笑着。
貼身婢女聞聲渾身顫抖的哆嗦着,心下默默祈禱。
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人,是怎麼一下子來到馬頭的,難不成他們會武功嗎?
馬伕見他們的穿着奇異,甚至口音也不似西謨之人,當時便猜想不已。
他木然的嚥了口唾沫,緩緩下來,對着幾人拱手道:“裡頭的人不是誰,正是我家公子,還請三位好漢能夠相讓。”
婢女心頭感激,知曉這個馬伕是個聰明的。
只是,此言對於他們來說並未有什麼產生相讓的念頭。
“公子?那你爲何見到我們就跑,難不成那馬車裡頭其實別有一番場景?”那三個壯漢調侃着猥瑣奸笑。
馬伕再次作揖道:“不敢欺瞞三位好漢,裡頭真是我家公子。”
“喲,公子也可以啊,亮個相唄,讓我們看看。這公子生的如何俊俏樣。”其中一個流連的摸着下巴,不懷好意的往那馬車簾子裡看着。
婢女心頭緊了緊,大氣也不敢出。
“好吧,那還望三位好漢能退遠些,我家公子不喜接觸人。”馬伕誆道,眼裡卻閃着別樣的光。
那三個壯漢奸笑着,自覺的後退了幾步等待着。
就在這個時候,馬伕忽然迅速的上馬,將馬頭極速調轉,朝着那前頭死命的跑着。
“他孃的!”那三人發現他們被耍了,怒火中燒,緊跟着飛身趕去。
婢女慌張的掀開一點簾子,想要查看那後頭的情況,卻在這時對到了一污濁之眼。
“喲,什麼公子啊,敢情是個小娘們。也好,老子就喜歡活人,死的不好玩!”壯漢頓時色起,涌動着加快去追着。
“馬伕!請你快些趕路!再快些!”她的語氣中都帶上了哭腔,覺得自己可能要命喪於此了,不禁大悲不已。
她想着公主不知該有多傷心,她若是在此被凌辱致死,定是如同那悽慘的女子一般,死不瞑目。
婢女想着想着,忍不住恐懼的捂嘴哭泣着。
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在這裡!
快來人啊,快來個人來救救她啊!
就在行路的一瞬間,馬伕的脖頸忽感到一陣熱意,他伸手去摸,竟是血。
還未等得到他反應過來,便直直的從馬上跌落。
馬兒因此受驚,瘋狂的飛奔着。
貼身婢女恐懼的哭泣着,十分無助,已然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那三名壯漢猥瑣的笑聲愈加愈大,頃刻,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狠狠的抓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腰肢彷彿斷了一般的疼痛,嘴中吐出了一口血。
“哎喲小娘子,長得還不差嘛,這下可以快活快活了。”那三個壯漢嘻笑着,搓着手,對着她靠近過來。
“不,不要,不要啊!救命,救命啊!”婢女瘋狂的嘶喊着,努力撐着身子後退。
“小娘子,你越喊,老子就越興奮。快啊,喊大聲點,喊啊。”其中一個迫不及待的將她一把弄進草叢裡,上下其手的蹂躪着,還撕破了她的衣物。
婢女哭着打着,就是沒有力氣阻攔,她噁心的吐了。
另外兩個興起,也加入了進去,三兩下便將她的衣物脫了下來,在她的身上狠狠搓揉着。
她絕望的看着天,身上一片青紫。
末了,就在那壯漢想要將自己污穢之物進入其體時,瞬間一個飛鏢而過,使其斷了腦袋。
另外兩個愣愣的呆若木雞,憤怒的轉身看着,卻見來了兩個男子。
一個是中年的模樣,一個是少年的模樣。
“你們到底是何方人士!”兩個壯漢齜牙咧嘴的飛身過去,同之過招。
而其中一個少年趁此,憐憫的半蒙着眼,將自己的外衫脫下,蓋在了婢女的身上。
“謝謝,謝謝元小公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被辱。”她看到了來人,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胳膊。
元堇德呆呆的點了點頭,才知曉她是宮裡的婢女。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上馬吧!”他背對着她讓其穿上了衣物。
而那頭,姜懷則將手中利劍接連狠狠刺入了一壯漢的心臟中。
還剩下最後一個,他就要替天行道殺之時,卻被婢女及時阻攔道:“大將軍!還不能殺此人!”
話畢,刀一歪,距離那流漢要害之處僅差一尺。
婢女來到大將軍的面前,誠懇的行了個大謝禮。
“大將軍,奴婢是公主殿下的貼身婢女,此番是奉公主之命。想要去探望王侯的。卻不想途中遇到了這三名流漢凌辱一女子。若不是大將軍與元小公子相助。只怕奴婢早已慘辱致死了。”
她說着,極大的跪下再次行着大禮,轉而對着元堇德又行。
“你是公主的婢女?”他疑問道。
姜懷倒是關心不在這裡,而是,“那姑娘爲何不讓老夫殺之。”
貼身婢女極其聰慧的回道:“奴婢覺得這流漢不似我西謨之人,怕是從別國來的。若不調查個清楚,怕是有對西謨有後患。”
他了然的點頭,不愧是公主殿下身邊的女婢,識大體。
“既如此,那就等老夫將這流漢帶回去給皇上處置吧!”
“這,大將軍萬萬不可。奴婢此番也是有所隱瞞,是託公主之意,前去探望王侯的。”婢女見自己無意間說漏了嘴,便連忙圓道。
“既是探望王侯,公主爲什麼要隱瞞皇上?”一旁的元堇德問道。
那名流漢被姜懷重重擊暈,扛在了馬背上。
“因爲,因爲……”婢女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支支吾吾的。
“罷了,老夫就同元小公子一道送你去王侯府吧。順便拜訪拜訪王侯大人。”姜懷老眉皺起。
元堇德無異義。
他本想去宮中看看尉遲茗嫣的,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大將軍,這邊同道而來了。
恰巧就看到了這一幕,於是順便救下,才驚詫的發現其是宮中的貼身婢女。
“多謝大將軍,多謝元小公子。”事到如今,也就只能順勢而下了。
男女授受不親,元堇德便道:“冒犯了。”
婢女整個人被拉上了馬,帶到了前頭。
她整個臉紅了下來,但很快恢復了鎮定。
她的心中暗道着,這可不能亂動什麼心思,對方可是元小公子呀。
一路駕馬馳騁,終是抵達了君無弦侯府。
合須的耳朵微動,聽見了聲響,便一個飛身躍過,來到了門口聽着。
“外頭是何人?”他低聲問了句。
“是大將軍與元小公子。”婢女有禮道。
他將大門打開,見到了來人,有些微愣,這是個什麼陣勢。
“大將軍,小公子,二位來尋我家王侯有事麼?”合須拱手作揖道。
“只是將這女婢送過來,順路拜訪。”姜懷說着,瞥向了裡頭。
“這,我家主子方睡下,請大將軍與小公子稍等,我這便去喚醒。”他說着,就要轉身。
“不必了,既然王侯在休息,我等也不好叨擾,改日再來。告辭。”姜懷言完,便同元堇德一併打算跨馬而去。
這個時候,一陣清風朗月的溫潤聲線緩緩傳來,“合須,讓客人進來。”
帶着點點的疲倦溫和之意,讓人宛若春風般,如弦如鈴。
“是。請大將軍與小公子隨我進來。”他在前頭帶着路。
婢女默默的在幾人身後跟着,兜兜轉轉的來到一幽靜的房內。
見那木窗子又沒關,合須皺了皺眉,主子太不愛惜自個兒身子了。
但礙於幾位客人在,便沒有無禮的去舉動。
君無弦今日一身月牙色的衣衫,隨着微風的拂動,而更加襯得他俊逸出塵,宛如天上謫仙一般。
他的雲鬢一絲不染,有一縷青絲飄至了前頭。
微擡起一白皙分明的玉手,分明洗了洗杯,沏上了茶水。
一邊準備着待客之禮,一邊讓幾人坐下談話。
但貼身婢女身份地位,只是個粗使丫鬟,所以不能上座,只得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不知大將軍,與元小公子。今日尋本候過來,是有何事?”話落,他將茶水放至,合須眼力見的一一端去,給姜懷與元堇德。
“不是什麼事,只不過在去宮中的路途上,遇見這公主身旁的婢女遭人迫害,便救了下來,護送她到了王侯大人府中。”姜懷說着,還話裡有話的摸了把鬍鬚。
君無弦輕輕笑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微露出些驚詫,望向婢女道:“勞煩公主關切,本候已是好了許多了。”
婢女諾了一聲,附和的道着:“奴婢定會把王侯所言傳達給公主的。”
元堇德有些狐疑的暗道,公主平日頭裡與王侯大人交往並不多,怎麼會突然喚婢女過來探望?
難道這裡頭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而姜懷與他所想一樣,雖然女兒現在已經和親嫁去了邊疆,但是被人陷害了,不做數的。
如若趁着這個空檔,讓別的女子鑽了空,那女兒此生便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他便心底嘆了一口老氣。
女兒此番定然是兇險的,這身子恐也是保不住的。即便是回來了,王侯大人還會要她麼?
“大將軍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心神不寧,可是有何心事。”君無弦緩緩攬袖,將杯茶放下。
“實不相瞞王侯,自從我家小女去了那邊疆,我便日日夜夜不得好眠,整日爲此事所心憂。”姜懷此言,也是爲了套他的話。
元堇德這時也道:“是啊,也不知道姜大小姐她現在處境怎麼樣了。我們,終是無能爲力。”
他深深的嘆息,本是一個少年模樣,卻愣是如同那老者一般。
君無弦的眼眸不動聲色的閃了閃,兀自又抿了一口茶水。
貼身婢女來就是想通知他,公主那頭是無能相幫了,因那先皇傳下來的護衛軍早已被皇上收編別處了,所以只能有心而無力了。
但有人在一旁,也不能表現的怎麼樣,只得心中忐忑着。
這好容易出來的一趟宮,總得把此話說了不然讓王侯一直等着,錯過了最佳的時機,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婢女面帶憂色的等待着。
合須則是時不時的望着那圓拱木雕似的花窗,一陣陣的風兒拂進來,他一心便想過去掩之,但無奈沒有主子的開口,他又不能當衆做出這等不禮之事。
如若讓大將軍與小公子瞧見了,是要怪主子教導無方的。
“大將軍,小公子。本候,其實有一事相求。”君無弦斂了斂神,望着二人,誠懇道。
姜懷與元堇德面面相覷,同聲回言:“王侯,請說。”
“實乃……”他方落言,便聽得外頭有響動,不禁眼神微動,朝着外頭望去。
合須趕忙將來人攔住,道:“什麼人,膽敢擅闖王侯府!”
那小廝忙道:“請王侯恕罪,我是宮中李公公派過來的。”
李公公?三人有些詫異。
“是皇上那邊有什麼事嗎?”合須問道。
貼身婢女不禁將頭埋得低低的,但還是被那小廝瞧見了。
因她身上的衣物就是宮中婢女的樣式。
“公主身旁的一貼身婢女私自出宮,讓皇上發現了,李公公正等着奴將她帶回去。”說完,那小廝出示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