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各爲其主
司馬無恨此言一出，葉驚闌基本上是敲定了。
司馬無恨這人心高氣傲，儘管行事風格毒辣，但是他的話多數是真。只因他不願騙人，不，應該說是不屑於騙人這種低劣的手段。
他只喜歡僞裝。
更是仗着自己的一身功夫縱橫江湖多年。
葉驚闌冷冷一笑。
“葉大人在笑什麼？想要微笑着對這十丈軟紅道別？”司馬無恨調侃道，他自認是一個風趣之人，尤其是在殺人之前，他總會像貓兒戲弄到手的耗子一般戲耍一番。
更何況，這隻耗子叫——葉驚闌。
真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比起策馬揚鞭縱情天涯還要美上幾分。
葉驚闌閉了閉眼，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沒有任何動作，“我在笑析墨找了個盡心盡責的幫手，然而，我想他應是不希望你對雲姑娘動手。否則先生將會有性命之憂。”
“多謝葉大人提點。大人還是多多操心自己能不能見到明日的朝陽吧。適才同大人說過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這刀啊，劍啊，不長眼，一不小心就能割了雲姑娘的舌頭，砍了雲姑娘的手指頭，戳瞎雲姑娘這雙漂亮的招子。到那時候，扶疏公子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恐怕只能從老夫這張嘴裡撬出來了。老夫這張嘴向來實誠，有一說一，失手的事兒我是不會瞞着扶疏公子的。”司馬無恨擡手點了雲岫的幾處大穴，將她平放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而後以刀子在雲岫的指節上比劃，像在思慮從哪裡下刀子更痛快。
金不換的腦袋一歪，話到嘴邊，卻再無機會說出口了。
司馬無恨從她的雙眸之中沒有找尋到自己想要的懼色。
她感受着溫熱的血順着額頭淌過眼角，繞到耳後，最後垂落。
“不必了。”
雲岫的手不能動彈。
雲岫屏住呼吸。
他的柳葉小刀直直地垂在雲岫的眉心。
在他起身之際，掌心裡的暗器直中金不換的脖頸子。
他更想不明白，還有誰能驅使葉驚闌殺他，奪下雲岫。
司馬無恨慌了神，他的手一抖，刀尖破了雲岫的眉心。
“姑娘且擡眼看看，我這刀子，鋒利否？”
從嘴角流出了一線慘綠的液體，後是殷紅的血滴淌下來，一滴，一滴，覆蓋了綠色的痕跡，滲入了泥土。
司馬無恨感受到了貓玩耗子的樂趣。
葉驚闌聞言，譏嘲道：“我與先生不過是各爲其主，何必在意一顆棋子是死是活？”
暗器上淬了見血封喉的毒。
他的脣角上揚，又說道：“先生再不動手，我便要動手了！”
“雲姑娘怎得閉眼了？我還想把這把刀贈予姑娘呢。”
“你再走一步，她的命就沒了。”
說話之人並不是雲岫，而是在旁捋清了來龍去脈的葉驚闌。
雲岫眨巴眨巴眼。
眉心一點紅。
司馬無恨窮盡一生也想不明白，怎會有人那麼謹慎，見微知著。
葉驚闌緩慢地起身。
他的刀每每往下落一粒米的高度，雲岫的臉色便會黑上一分。
她嗅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與從別人胸膛裡引出的鮮血沒有分別。
或許，葉驚闌是在騙他……
雲岫的目光落在葉驚闌的眼睛裡。
泛着瀲灩波光的桃花眼裡，沒有絲毫笑意。
她坦然說道：“這纔是大人棋高一着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