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攸蟬發現煌樞剡的畫風似乎越來越跑偏,原來煌樞剡就是一天才般的懵懂少年,如今似乎已經成爲老油條、有司機,動不動就“開車”,開的夜攸蟬一愣一愣的。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煌樞剡越來越像“人”,而不再是人形兵器,或是不再受人形兵器的束縛?
夜攸蟬無法斷定,雖然面對畫風認真跑偏的煌樞剡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高興。
在漫長的歲月裡,煌樞剡卻是有衍生出感情,只是那感情很單一、純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通過神情言語表達,只有戴上不同的面具,扮演不同的角色,才能表達出不同的感情,但那些感情不屬於煌樞剡,而屬於他演繹的虛構的人物。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夜攸蟬百味雜陳半天,最後憋出四個另有深意的字。
“起來吃點東西吧。”煌樞剡笑笑說。
“嗯……”
夜攸蟬點着頭,眼睛注視着煌樞剡慢慢起身,她發現煌樞剡是真的很開心啊,從她醒來到現在,煌樞剡嘴角那一抹弧度就沒消失過。
雖然有點彆扭,但看在煌樞剡這麼開心的份上,昨晚被做的昏睡過去,也是很值得的。
早餐夜攸蟬吃的很多,是平時的三倍,昨晚體力消耗巨大,急需補回來。
這一整天煌樞剡的心情都非常美麗,對煌若淵、葉楚璃他們特別的和顏悅色,而煌樞剡這破天荒的和顏悅色,卻害的其他人神經緊張一整天,生怕那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兆。
顯然,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天,而且美好的一天同樣發生了特別美好的事,巫詠稚的病一夜痊癒,巫詠霆心懷激動的前來麗清宮,再次向夜攸蟬和煌樞剡表示發自肺腑的謝意。
煌樞剡對巫詠霆的屢屢感謝沒什麼感覺,只是他需要提醒警告巫詠霆,絕對不能將巫詠稚是如何痊癒的泄露出去,得到巫詠霆的發誓保證後,他纔將巫詠稚體內還有蠱蟲的事告訴巫詠霆。
那蠱蟲只是禁聲蠱,只要巫詠稚不提及相關信息,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但終歸是異物,不咬人膈應人,還是除掉比較好。
距離巫錚的壽宴已經僅剩兩天,如今巫咸國的皇宮是難得一見的熱鬧,因爲雲集各種不同國家的人,皇宮內的很多規矩都寬容許多。
後來陸續抵達巫咸國東巫的各國人,都有聽說過那天夜攸蟬的“大殺四方”,只不過版本早已脫離原著,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不過有一點卻很統一,都把夜攸蟬形容成極爲可怕恐怖的夜叉、魔鬼。
對此夜攸蟬是覺得無所謂,相反的,她還覺得挺不錯的,因爲各種版本的傳言,她在巫咸國皇宮這段時間非常的悠哉,非常的自由自在,完全沒有人來打擾。
夜攸蟬原以爲這份愜意會一直持續到回煌羅王朝,沒想到有些人那麼沉不住氣,眼看着隔日就是巫錚的壽宴,卻偏偏要挑這種重要時刻找茬。
這天,作爲煌羅王朝的代表,夜攸蟬和煌樞剡他們都待在麗清宮沒出去,但有些麻煩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躲也躲不掉。
湫貴妃帶人浩浩蕩蕩而來,準備直接闖進麗清宮時,但麗清宮的大門卻緊閉着,迫使湫貴妃不得不修改下馬威的計劃。
“你去敲門。”湫貴妃對身邊的侍女說。
“是。”侍女見湫貴妃面色不善,不敢遲疑,立即快步到兩扇緊閉的門扉前,用金屬環響亮的敲着門。
咣咣……的聲音不斷,夜攸蟬他們就坐在庭院裡愜意的曬太陽,不只是敲門聲,湫貴妃一行人靠近的腳步聲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說,她是來找死的呢?還是來找沒趣的呢?”夜攸蟬搖晃着椅子,笑眯眯道。
“都有一點吧。”葉楚璃抽抽嘴角,她覺得夜攸蟬的笑意特別危險,雖然她很討厭湫貴妃,但此刻卻也有點同情湫貴妃。
“兒砸,去開門。”夜攸蟬從搖椅跳到鞦韆上,蕩的那叫一高聳刺激。
“母后,您準備一直這樣稱呼兒臣嗎?”煌若淵起身,有點無奈的問。
他是幾百歲的成年人啊,一直被叫兒砸兒砸的,會害羞的啊!
“不然稱呼你啥?”夜攸蟬覺得這稱呼很好啊,多貼心,多親密,顯然是真正一家人的體現啊。
“沒什麼,您喜歡就好。”煌若淵突然覺得他問的好愚蠢,他這位失憶的母后是什麼樣的性格不是早就清楚嗎,幹嘛還要問那些沒意義的問題。
煌若淵嘆着氣,乖乖的去開門,其實他不介意被夜攸蟬稱呼“兒砸”,只是他想到如果二皇兄回來,夜攸蟬會稱呼二皇兄什麼?難道是二兒砸嗎?這稱呼真是怎麼想怎麼彆扭啊。
帶着一點小小的煩惱,煌若淵將麗清宮的門打開,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湫貴妃便帶人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
湫貴妃的氣勢很足,帶的人很多,個個都身強體壯,而且還帶着兵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可惜,任憑她氣勢再足,偏偏就是沒人搭理啊。
不大不小的庭院裡,煌樞剡悠閒的坐在搖椅上看書,夜攸蟬則盡情的玩着鞦韆,葉楚璃和葉都在下棋,金眸雪狼則是一如既往的曬太陽睡覺,暗探、侍女什麼的都在房裡休息着,各自都有事情做,就是沒人注意到湫貴妃。
這一幕,讓湫貴妃憤怒的藥噴火,但她代表的是巫咸國,她是巫咸國暫管後宮的貴妃,不能掉了身價,失了優雅。
“臣妾參見皇帝陛下,參見皇后娘娘。”不管湫貴妃是來做什麼的,從身份地位上來講,她都無法與煌樞剡和夜攸蟬相比擬,所以這禮必須要行。
煌樞剡的反應特別慢,過了好一陣才擡起眼瞼,輕掃一眼湫貴妃,然後合上書緩緩開口:“免禮,平身。”
姿勢保持太久,害的湫貴妃起身時差點不穩的倒下,還好侍女夠激靈,及時扶了她一把,不過雖然站穩了,但腳還是有點麻麻的。
“噗……”鞦韆上,夜攸蟬看的好笑,也就直接笑出了聲音,一點都不隱晦,直接表露出來,彷彿是故意要激怒湫貴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