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投奔過來的人,小鎮基本都會容納,但多數都會在投奔過程中被蠻國的人殘害,所以這些年小鎮的人口增加並不多。
因臨近蠻國,小鎮周遭的風景並不秀麗,多數以草原爲主,周邊隨處可見牛羊羣。
小鎮的食物、生活習慣比較像蠻國,但建築風格、性情脾氣更貼近煌羅王朝,對外來者稱不上多熱情,但態度十分平和,不會有任何排除情緒。
煌樞剡他們並沒有在小鎮街道做任何停留,猶如一陣颶風,略過街道,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甚至沒人察覺到過去的是人,而不是單純的風。
龍蒼薄的別苑就坐落在小鎮最後方,是全小鎮裡最豪華的住宅,非常容易辨認尋找,所以這段路已經不需要白爵帶路,煌樞剡一個猛然加力加速,瞬間將那三位甩在後面遠遠的,如不是別苑就在前方,煌樞剡極有可能會徹底消失在金眸雪狼他們的視野裡。
金眸雪狼他們吃了滿嘴的塵土,哪怕心裡有怨言,哪怕直接抱怨出口,當事人根本就聽不到,還不如趕快加速,專心趕路。
停落在別苑正門前,煌樞剡擡腿一腳將緊鎖的門扉踹開,用力之大,直接將門扉踹飛,划着美麗的弧線,啪嗒一聲重重落在庭院深處,摔的七裂八瓣。
在高速移動中,夜攸蟬的頭髮被吹的非常凌亂,剛剛煌樞剡猛的加速,她根本顧不到其他,只能用力抓緊煌樞剡,因此導致她現在的髮型非常犀利,能豎起來的全都豎起來了,配合着一臉懵逼的表情,特別搞笑。
門扉摔在地上的聲音,震的夜攸蟬肩膀一抖,纔算是勉強回過神,但仍然遺留着被吹的各種跟不上節奏、各種慢半拍的後遺症。
“……有煌若寒的味道,在裡面。”夜攸蟬很想問問煌樞剡爲什麼要突然加速,但煌若寒的味道隨風而來,打斷了她的思緒,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長痛不如短痛。”煌樞剡不動,站在原地爲夜攸蟬整理這狂野的髮型。
夜攸蟬抽抽嘴角,什麼都沒說,敢情這句話還可以這樣用啊!她若是說,已經漸漸習慣原來的速度,是不是特別打煌樞剡的臉?
算了,還是啥都別說了,這可是煌樞剡溫柔的特色,她要包容!
在煌樞剡爲夜攸蟬整理好頭髮時,金眸雪狼他們終於趕到,而且是使出全力趕過來的,就是想試試他們和煌樞剡間的差距有多少,結果遠比他們預想的還要打擊人。
“煌若寒在裡面,我們進去吧。”夜攸蟬拉着煌樞剡的手打頭陣,這別苑裡只有煌若寒的味道,所以她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現在是非常時期,她需要格外注意,絕對不能讓自己受傷,最好連有人要傷她這事都要杜絕,否則她真的很擔心會被煌樞剡掛在褲腰帶上。
對於夜攸蟬的篤定,金眸雪狼和虹箏早已習以爲常,但白爵卻覺得很意外,很想知道夜攸蟬是通過什麼判斷煌若寒絕對在的。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白爵不會那麼沒有眼色。
夜攸蟬順着氣味,一路在別苑裡走的很是暢通,猶如這就是她家後院一般,其實她並不熟悉這裡,她只是順着氣味的源頭,走的毫不猶豫而已。
不知道是龍蒼薄過分自信,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煌若寒並未被關在多麼隱蔽的地方,只是被關在北苑後面一間不起眼的房間裡,連房門都沒有上鎖,可見龍蒼薄是多麼自信煌若寒逃不掉。
煌若寒確實逃不掉,正如白爵所說,他中的毒很詭異,夜攸蟬在味道煌若寒的味道時,就已經聞到和煌若寒的味道一起而來的惡臭味,那是一種與臭水溝和腐爛肉味相結合的味道,相當的刺鼻難聞,所以當夜攸蟬站在門前時,就捏上了鼻子。
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推開房門,被限制的大部分惡臭味衝出室外,味道濃烈的連虹箏他們都無法忍受的掩住口鼻,更何況是嗅覺靈敏的夜攸蟬和金眸雪狼,煌樞剡的嗅覺也不錯,不過這點事不足以令他動搖。
被困在房內的惡臭味,猶如脫繮的野馬,兇惡的竄出室內,在室外的空氣裡肆虐着,不過很快便被空氣稀釋,並未影響太廣的範圍。
“我們衝進去,先把所有窗戶打開。”夜攸蟬轉身看着其他人叮囑。
三人一狼齊齊點頭,很贊同夜攸蟬的提議。
接下來,在夜攸蟬喊過三二一後,四人一狼一起衝進房內,夜攸蟬直奔牀鋪位置,其他人直奔不同方向的窗戶,以哪怕將其破壞,也要將窗戶打開的力量,一腳踹開、一掌推開,都是相當暴力的手法。
夜攸蟬見過不少中毒後模樣詭異噁心的,但煌若寒這樣的,絕對是第一次見到,令她不由得眉間緊鎖,哪怕眼前的景象有多麼噁心,多麼令人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的起,她也沒有移開視線。
夜攸蟬覺得活着就好,哪怕只有一口氣在,哪怕活的連怪物都不如,也依然是活着就好,活着纔會有希望。
打開窗戶後,虹箏第一時間趕到牀邊,看一眼牀鋪上的煌若寒,她就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她作爲廟靈山醫聖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噁心到難以形容的患者。
接着金眸雪狼和白爵也趕了過去,兩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雖然沒幹嘔,但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淡定的是煌樞剡,他走到牀邊,將夜攸蟬稍稍拉開一點,然後靠近煌若寒身邊進行簡單的檢查。
煌若寒的情況很糟糕,全身皮膚潰爛流膿不說,還有許多白色小蟲子從潰爛的皮膚裡爬出來,密密麻麻的,覆蓋着煌若寒的全身,口腔、耳朵、鼻腔都沒有幸免,只有右眼暫時倖免於難。
那些小蟲子有些像米蟲,很軟,無骨,通體雪白,只有頭部位置有極小的黑點,但蠕動速度非常快,不過侵蝕裡似乎沒有很強,否則煌若寒不會這般悽慘還活着。
煌樞剡確實還活着,雖然很虛弱,但意識很清楚,右眼的視力猶在,所以他清晰的看到了煌樞剡和夜攸蟬,他很高興、很開心在死前還能再見到父皇和母后,但遍佈全身的白色小蟲子,導致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