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邢父邢母想到邢斬天時,他們不是沒有想起當年的事,不是不知道他們和邢斬天僵硬、惡劣的關係,只是他們完全不以爲然,仍如當年一樣,主觀的認爲邢斬天是他們的兒子,理所應當乖乖聽父母的話、聽從父母的任何支配、滿足父母的所有要求。
邢父邢母一廂情願的想法很美好,完全沒想到會碰釘子,而且還是槓槓硬的釘子,萬萬沒想到,當年那任他們揉捏的邢斬天,如今竟會成爲他們只能仰望的存在。
甯都上城、下城已經足足熱鬧了半個月,而這份熱鬧,正是邢父邢母帶來的,自從被邢斬天趕出兵部尚書府後,他們每天都致力於演上一場戲,戲的內容很單調,一哭二鬧,絕對沒有三上吊,邢父邢母很惜命,以防不小心真的吊死。
他們拼命的抹黑邢斬天,拼命的扭曲事實,哀嚎着邢斬天種種不孝行徑,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爲逼邢斬天帶他們去見邢銘天。
其實如果只是帶他們去見邢銘天,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邢斬天實在太瞭解他們,滿足一個需求,就會有第二第三個需求不斷出現,比如說保住邢銘天的命,比如說洗脫邢銘天的罪行。
先不提邢銘天罪無可恕,就算有迴旋的餘地,邢斬天也不會幫他。
連續折騰了半個月後,邢父邢母發現這樣下去好像不是辦法,邢斬天一點反應都沒有,再繼續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邢父邢母決定將“戰場”再次轉移到兵部尚書府。
夜攸蟬聽完這種種後,深深的爲邢斬天感到憂心啊,雖說目前爲止邢斬天做的很不錯,但找邢父邢母這尿性,肯定要做出點更加驚天動地的舉動,到時候邢斬天若還能如現在這般堅持,那她倒是會佩服佩服邢斬天。
不管邢父邢母多能作,煌樞剡交給邢斬天的事他都有很好的完成,邢銘天與西沼國的事,科舉考試期間潛入的他國間諜,還有些瑣碎的事,邢斬天都做的很不錯,絲毫沒有因爲是小事,就馬虎大意。
回宮修整一天後,煌樞剡重新進入工作狂模式,他倒不是喜歡做工作狂,只是煌若淵的小心思越來越多,經常向煌樞剡學習開溜的“良好美德”,所以當煌樞剡回來那一刻,煌若淵就從處理朝政、奏摺的桌上退了下來。
夜攸蟬對此表示非常滿意,這孩子終於知道耍心眼兒了,這孩子終於懂得變通、懂得享受了,雖然有點好的不學壞的學,但當一個傻小子懂得學壞時,並不一定絕對是壞事。
煌樞剡忙了,夜攸蟬倒是閒的不要不要的,百無聊賴時,她聽皇宮侍女們憂心忡忡的議論,極品的邢父邢母又到兵部尚書府鬧事去了,小姑娘們對邢斬天很崇拜,自然對邢斬天有那種父母感到很心疼。
一聽有熱鬧能湊,夜攸蟬立馬來了精神,爲抓緊時間,她特地叫上了金眸雪狼,一陣狂奔飛躍後,一人一狼穩穩的落在兵部尚書府庭院內。
不知道是他們運氣不好,還是他們運氣太好,好巧不巧的偏偏落在邢父邢母與邢斬天對峙的中央地帶,順利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夜攸蟬是覺得她運氣實在不咋地,從金眸雪狼身上跳下來時,本來落地挺穩的,豈料後退時踩到一顆圓溜溜的石子,然後腳下一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你也能摔倒,你是有多柔弱啊?”金眸雪狼諷刺的掃一眼夜攸蟬,不過它倒是挺意外的,雖說夜攸蟬不懂武功,但身手倒是挺矯健的,尤其成爲修仙者後,伸手更不是一般的靈活,平地摔倒什麼的完全沒可能發生。
“你丫的,說什麼風涼話!”夜攸蟬不爽的起身拍拍屁股,平地摔倒什麼的,簡直蠢透了。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釋現狀吧。”金眸雪狼打打哈欠,移步到一旁,給事件當事人讓讓地方。
夜攸蟬環顧周圍一看,好幾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情況不是一般的尷尬。
“呃……呵呵……”夜攸蟬略尷尬的抓抓頭髮,傻兮兮的乾笑着。
“皇……”
“噓……”夜攸蟬及時的制止住邢斬天的聲音。“我奏是來溜達溜達,你們繼續,繼續。”她訕訕地笑着、連連退後,給邢斬天和邢父邢母讓地方。
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邢斬天獨自站在一側,邢母滿臉哭嚎痕跡的坐在地上,邢父十分高傲的站在邢母身邊,邢銘天的妻子抱着孩子跪在邢斬天面前,眼睛紅紅的,神情滿是哀求。
邢斬天的神色漠然,眼神十分的冷硬,更有種習以爲常在其中,對邢父邢母演的一出又一出,他除了可笑外,再無其他感覺。
夜攸蟬一看,她好像打斷了最精彩的階段,再開始會不會很難啊?她可是來看戲的。
“你們繼續啊!”夜攸蟬已經退到觀衆席,和金眸雪狼站在一起。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邢父冷眼掃視夜攸蟬一眼,神態傲居的很。
野丫頭……夜攸蟬眯眯眼睛,瞄一眼不知天高地厚,將姿態擺的極高的邢父,她真挺懷疑邢父的智商,這裡可是甯都,是兵部尚書府,哪裡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地方,這些都不考慮考慮,就用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估計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你眼瞎啊,天上掉下來的,沒看到嗎?”夜攸蟬隨意的扇扇手,態度敷衍的很。
邢父因爲邢銘天的關係,在他們家那塊一直以來都是被人奉承的存在,平時不管是誰,見了他都必須禮讓三分,然後再拿出七分尊敬,這麼多年,從未遇到過夜攸蟬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心理上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你們回去吧,我不會幫你們,更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邢斬天眸色很冷,聲音更冷,事到如今,他早已經不知道心寒爲何物了。
“邢斬天!那可是你弟弟,你當真要見死不救?!”邢父怒瞪眼睛,怒喝的質問着邢斬天。
“我早就和你們斷絕了所有關係,邢銘天不是我弟弟,你們也不是我父母,不管你們如何折騰,我都不會幫你們分毫。”這兩人的眼睛永遠都看不到別人,能看到的只有自身和邢銘天,其他人都是必須榨乾利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