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箏僵硬的抽抽嘴角,想象一番被夜攸蟬壓榨的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然後她就盯着夜攸蟬那張蒼白的臉,開始思考要不要在適當的時間功成身退。
按照夜攸蟬那尿性,爲建設滿意的陌白山,百分百會把她能物盡其用的人壓榨到只剩一口氣,爲了能剩兩口氣,虹箏爲自己算是操碎了心啊!
百草堂正門牌匾上寫着四個蒼勁有力的字:醫者仁心,旁邊兩根硃紅柱子上分別雕刻着兩株非常稀有的草藥,一種是陌白山的白葉,另一種是廟靈山的七星草。
白葉並非草藥,而是一種花卉,因葉片潔白無瑕,故而取名白葉,有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作用,雖說作用普通,但其效果卻非常好,近乎於立竿見影,單從活血化瘀方面將,白葉甚至能超越麒麟草果實。
不過白葉只是效果極佳的活血化瘀、清熱解毒的普通藥物,和幾乎能起死回生的麒麟草果實完全沒可比性。
七星草並非藥,而是毒,純粹猛烈的毒,葉片翠綠纖細,每次只盛開七朵比芝麻大一丁點的花朵,花朵爲白色,花蕊爲黑色,而整顆七星草只有花粉有毒,也可以說,那一丁點花粉是整顆七星草的所有精華所在。
七星草一生只盛開一次,盛開後,七星草便會枯萎死亡,但七星草會落下花籽,重新入土發芽,重新獲得新的生命。
七星草雖能產劇毒,但劇毒本身卻很脆弱,若是無人踩在,花粉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消失,若是落入地面,花粉會被土壤稀釋,直至消失。
“這是在挑釁嗎?”虹箏指着左側硃紅柱子上的七星草圖案,問着身後的諸位,尤其是白爵。“我記得以前刻畫的是陌白山和廟靈山的圖騰吧!”怎麼現在變成植物了?而且陌白山是治病救人的,廟靈山卻是世界排名前五位的劇毒,這麼明顯的差別,不是挑釁還能是什麼。
“真的是人非物也非啊!”白爵嘲諷的笑了笑,他雖然對是非對錯善惡的認知很模糊,但卻知道什麼是該維護的,什麼是必須傳承堅守的。
百草堂的正門高大奢華,鑲着金邊,充斥着滿滿的土豪感。
原本,百草堂是門庭若市,前來拜訪的人許多,然而最近一段時間卻再無一人拜訪,原因無他,只因陌白山狀況岌岌可危,生活在陌白山的魔法師們更是人人自危,自然要集中精力尋找其他出路。
近段時間,陌白山呈三種不同的狀況,一種是有權有勢有本事的魔法師,他們集中在一起,放下過去的恩怨芥蒂,集中智慧、發揮集體的力量,爲別無選擇離開陌白山而做着各種計劃,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的,有多少人是暗藏心思的,暫且不論。
另外一種是無權無勢,實力也不怎麼樣的弱勢羣體,這些人有想爲活下去而掙扎的心,然而卻沒有韌性,也沒有實力,更重要的是沒有無論怎樣都想活下去的執念,所以若陌白山真淪爲普通山,那麼這些人恐怕就只有等死這一種結果。
還有一種是對陌白山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的人,他們不願放棄賴以生存的家園,寧願留下來搏一線生機,哪怕不存在一線生機,他們也不願拋棄家園苟且偷生。
百草堂大門緊閉,連守門的門童都沒有,可見百草堂上上下下有多麼在意陌白山靈氣衰敗。
“破門而入嗎?”虹箏詢問着組織上的領導煌樞剡。
不過沒等煌樞剡開口,白爵就已經完成破門而入,擡腳一踹,直接將硃紅色的土豪雙開門踹飛,門爲實木,被踹飛的瞬間,就已經四分五裂,落下時噼裡啪啦的散落的到處都是,有幾個碎片飛落的比較遠,正好落在百草堂正堂門口附近。
白爵出腳的非常突然,再加上這樣的行爲不像白爵的性格,着實讓虹箏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而等她回過神時,則一把攬住白爵的肩膀,非常哥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頗有一種“小子,你終於開竅了”的感覺。
白爵是很喜歡與虹箏親密接觸的,但這種哥兩好的親密接觸,對白爵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正門處的動靜很響,即便百草堂的人都集中在議事廳,也一樣能聽到門被踹飛的巨響,不過百草堂骨幹並未急着出來一探究竟,而且吩咐弟子前去查看情況。
三名弟子急急忙忙趕到正門處時,煌樞剡等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百草堂,一行人數量雖不多,但卻各具特色,威嚴冷漠的,面色蒼白的,禁慾精英的,俊逸瀟灑的,高冷麪癱的,美麗豪邁的,威武兇悍的。
威嚴冷漠的是煌樞剡,面色蒼白的是夜攸蟬,禁慾精英的是蘇衍,俊逸瀟灑的是白爵,高冷麪癱的是墨伊,美麗豪爽的是虹箏,威武兇悍的是金眸雪狼。
三名弟子一看,六人一狼個個都不是普通角色,雖然有一個處於昏迷中,但三名弟子卻不覺得這幾人是來求醫的,更覺得他們是來砸場子的,誰求醫的時候會直接踹門?
這三名弟子年紀很小,根本不認識白爵,不過幸好不認識,否則會直接喊打喊殺吧!畢竟陌白山對墮魔偏見極深,向來都喜歡欲殺之而後快,更喜歡站在制高點去指責教訓墮魔。
“去叫白鏡出來。”白爵站在一行人的最前面,冷眼看着那三名弟子很強硬的命令道。
三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都沒有做出決定,猶猶豫豫的,讓白爵很是心煩。
白鏡,也就是現任陌白山神醫,也是百草堂掌門,過去他是白爵最小的小師弟,天賦卻很卓越,年紀輕輕就超越了諸位師兄,成爲僅次於白爵的醫者。
當年還在陌白山時,白爵確實有將白鏡培養成下一任神醫的心思,因爲那時候的白鏡雖然驕傲,但也只是驕傲而已,還沒有現今那麼狂妄自大。
原本白爵只是想回來看看,不想做什麼,然而現實卻不給他閒着遊山玩水的機會,硬是給他找出來一件事,一件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視而不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