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新事

太元九年正月十七日的這一天,我孤身一人跪坐在建康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孤墳土丘之前。駕來的那輛精巧馬車被我栓在了一旁,與我一樣孤單的馬兒無聊的用舌頭舔舐自己腳邊的枯草。我斂袖,默默地倒了一杯酒擺在了封土堆前。

“唉,昌明他說啊,咱們二人假冒使臣、私入秦營着實是太不應該。他說了,你的死並不光彩,所以,他不讓我和謝玄對別人說出你死亡的真相,只允對你父親一人說出了實情,對別人,一律都說是你病死在了軍中。

可憐啊,爲了保護我、不拖累謝玄和我,你死的是那樣慘,但到了最後,我們卻連一塊墓碑都不能爲你立下。我心裡都清楚,楷之,你真正所求的怕也不是這些事情吧?

武昌城,我和仲道是去了。可惜啊,我沒來得及能見到南仙最後一面。她已經死了,就在你被秦兵殺死的前一夜。她和賀家哥哥的長子告訴我,她走得還算是安詳的,她念叨着賀家哥哥的名諱去了。

你瞧,就算是你喜歡了她一輩子又能怎樣呢?對你的心,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她最愛、最惦念的那個人,還是她的夫君啊。還有,就算是她知道你的心,她可是你的堂姑啊,你們二人又怎麼能在一起呢?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年,當我告訴你彭子喜歡我時你的臉上爲何會顯露出來同情之色了。原來,你與他竟是同病相憐啊!

爲什麼?你們爲什麼都會喜歡上自己的家人?這可是世俗難容啊!你又豈會不懂?下輩子,你若是還念着她,那就乞求老天不要讓你們二人再作一家人吧。”

說着說着,一股悲涼的情緒從我的心內油然而生,我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要覺得遺憾,咱們哪一個人的愛情又能如自己所願呢?

前幾天,道華她出嫁了。離開皇宮前,她一直哭哭啼啼的,說自己不想嫁給桓修,因爲桓家的人都只知道打仗。我就勸她說啊,桓修是一個翩翩佳人,昌明爲她挑選的駙馬是不會錯的。

而我自己呢,昨兒個,我找宮外的一個醫者診出來已經有了身孕。這件事兒,我誰都沒有說,甚至連仲道都還不知道。我給他在建康城裡買了一處隱蔽的小院居住,他可不能被人察覺了身份啊!

至於獻之那裡,他已經知道我回來建康了,可是,他在烏程脫身不得。咱們這次是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但是,糧草的耗費卻太大了,昌明他又有要要趁機北伐收復全部失地之心,所以,他還要廣囤糧草以備日後的北伐之用。

他已下令了,要增加全國的米稅,所以,各郡的太守們就都忙起了徵稅,獻之這纔不能回來建康。但我卻覺得,這樣也好,因爲,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獻之呢。

瞧瞧,就算是我還活着,但咱們誰又比誰過得更好?至多是半斤八兩啊。”

。。。。。。

告別了楷之回到宮裡去之後,我去顯陽殿看望了自己正在病中的生母-----褚太后,親自服侍過她用藥後,她又指着我臉上那道難看到幾乎駭人的傷疤,埋怨謝玄沒有照顧好我。因爲我自己並沒有多麼介意那傷疤,則只是笑笑便敷衍了過去。

在寢宮內,暮顏吩咐宮人們爲我張羅了膳食,我挑自己想吃的膳食用了幾口。她再勸我多吃,但我都吃不下。

飲一口茶水,我猶豫地問她:“在我離開建康後的這數月裡,你,有沒有回去烏程看過獻之?”

五個月的分別,並不能算是一段短暫的時間。我從不曾聽到過有關獻之的任何消息,我也從無法分心去打聽詢問他過得如何,但心裡還是牽掛着他,因此,都到了此時,我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她。

暮顏稍垂雙目,小心答我:“嗯。去年的十月裡,駙馬爺的表姐去了。所以,他就回來了一次建康,私下弔唁。陛下知道他回來了,便宣駙馬爺進宮,也只是詢問了一些琴棋書畫之事,再就沒別的了。”

我忙問:“表姐郗氏?”

“是的。”

唉,也只能是爲她他纔會回來啊。獻之的心裡一直都掛念着她,這些事情,我都很清楚。

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一直爲獻之守節、孤身一人的她如今竟已撒手西去了,我這個無夫妻之實的妻子若是再離開了獻之的話,他,能夠承受嗎?

望着我眉間的凝重神色,暮顏關心地問:“公主,您無事?”

又飲了一些水來匆忙掩飾自己此時的複雜情緒,我道:“哦,沒什麼。”

。。。。。。。

三天之後,殺了自己的副將苻飛龍徹底叛秦的慕容垂在滎陽城自稱‘燕王’。他立兒子慕容寶爲太子;封自己的異母弟慕容德爲范陽王、車騎大將軍;他將慕容恪在世時的封國‘太原’給了慕容恪之子慕容楷;又封歸降的丁零部的蠻夷首領翟斌爲河南王、建義大將軍。隨後,慕容垂便揮軍二十餘萬直指自己的燕國故都-------鄴城。

就在同時,朝廷命謝玄派鷹揚將軍劉牢之去攻譙城,又令桓衝也遣將北伐。桓衝領命,遂派上庸郡太守郭寶率軍去攻秦國的魏興、上庸、新城三地,還派了竟陵郡的太守趙統去進攻襄陽。另派了將軍楊佺期進軍成固,去攻打秦國的梁州刺史潘猛。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就在半個月之後,桓衝竟病死了。

據說,他本來並不看好謝安讓謝玄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去擔負起抗秦的大任,不想,最後謝玄卻擊垮了秦軍、一戰成名。桓衝自感慚愧不已,便一病不起了。

桓家一門管制荊州長達數十年之久,並且,在桓衝的辛勤治理之下,荊州更是成爲了一方富庶之鄉。當裝載着桓衝遺體的靈柩被人擡至江陵城內後,百姓們無不痛哭送別。桓衝的靈柩最後將要被送到譙郡的龍亢去安葬,那裡,是他們桓家的郡望。

朝廷這裡,在昌明和朝臣們慎重商議之後,定下了追封桓衝爲‘太尉’,並賜諡號‘宣穆’,以表彰這麼多年來他對朝廷立下的大功,同時,也是爲了要安撫桓家,以防荊州有變。

仲道着了一身素服,爲的是憑弔自己的親叔父。因與桓衝也相識有二十餘年了,情誼實是不淺,所以,我也曾想要換上素衣,但卻又怕昌明會責怪我,便只得壓住不提了。

這一日,道華帶着自己貼身的幾個侍女回宮裡來探望她與昌明、道子的母親阿蕪,我們幾個女人家正聚在了一起,便關心地問起了她婚後的生活。

道華害羞道:“上次我歸寧回宮來時你們就都問過我了,怎麼今日卻還要問?”

阿蕪嗔道:“那還不是我們都擔心駙馬他會對你不好嘛!他要是像你的大姐夫王郎那樣可人,阿孃也就徹底放心了。”

道華說:“母親您就放心吧。駙馬他對我可好着呢,整日裡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都不說重話。哎呀,再說了,母親,這一輩子還長得很呢,我與他成親到如今還不足一月呢,我又怎麼會說的準?”

陳淑媛問:“公主,你今日怎麼沒有與駙馬一同入宮啊?”

道華說:“哦,宣穆公的靈柩不是要送回譙國內去安葬嗎?駙馬那是他的親兒子,又怎能不去呢?駙馬的大哥和二哥早就帶着他們的四個年幼弟弟趕往譙國了,駙馬可不能太晚趕過去。”

聽言,阿蕪立時就變了臉色,她大聲呵斥道華:“宣穆公可是你的阿舅,你夫君既然是趕過去弔唁了,你身爲新婦又豈能不去?自幼,崇德太后便悉心教你要知禮懂法,難道你都忘了嗎?!”

大家見阿蕪是真的動了氣,道華一時被嚇得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陳淑媛與道子的王妃王麗姜則是不敢出聲。

我忙勸阿蕪道:“建康到譙郡那裡可是很遠的,駙馬許是怕道華會在路上吃苦,便沒有提出讓她也跟過去。”

阿蕪氣道:“便是駙馬他沒有說,道華她也該清楚自己如今是桓家的新婦啊!她怎麼能不去爲自己的阿舅盡孝呢?”

我道:“您說的對,那是自然了。道華啊,你就快些讓宮人們備了馬車去追趕駙馬吧,他可能還沒有離開建康太遠。”

道華趕緊說:“好,阿姊,我這就出宮去!阿孃,求您就別再氣女兒了!這都是女兒的不對,女兒這就隨駙馬趕去譙郡爲宣穆公盡孝!”

阿蕪並無喜色,冷着臉對道華點了點頭,道華雖還心悸,但不再多言便告退離宮了。

我對阿蕪說:“您何必要如此動怒呢?說到底,道華她還是年輕啊,府裡無人提醒,她又哪裡懂得該如何去應對這場喪事呢。”

阿蕪嘆氣,拉過我的手,她低聲:“福兒啊,你可不懂啊,我不能不好好地管教道華啊。先帝,他對我有大恩,當年還在王府時他肯給我一個安身之所,後,我雖是得到了先帝的臨幸,但自己其實深知,那也僅是因相師說我可爲先帝誕育子嗣之故,否則,先帝他也不會直到駕崩都沒有正式冊封我。

我知道,自己的婦容、婦德都尚有不足,所以這些年,我便一直都嚴厲的約束自己、約束昌明他們這幾個孩子。昌明他是帝王,我管不得;道子素頑皮喜鬧,我管不了;獨剩道華一個女兒了,她現在嫁去了桓家,若這次她不去爲宣穆公弔唁,豈不是要讓人笑話我這個當孃的管教無方?那樣的話,我可真的就是一無是處了。”

王麗姜乖巧地說:“阿孃,這都是新婦的不對。我日後一定會好好勸勸王爺,讓他多上進一些的。”

阿蕪欣慰笑了笑,說:“其實啊,這半年來,我看着,道子比以前可是要好了許多呢。常聽宮人說,他有時也會跟着昌明學習一些理政之事呢。”

陳淑媛遂順着阿蕪的話說:“可是呢。臣妾去向陛下請安之時,也常會見到王爺也在武臺殿裡呢。”

我輕笑,心說道子他終於開始學習政事了,這樣一來,就算是日後我真的離開了建康,終還是有一個至親之人可以陪在昌明的身邊去幫助他的。

我們女人們正說着話,道子和王麗姜的兒子元顯突然嚎啕大哭着從殿外一路小跑着進來了。在他的身後,卻是扳着一張小臉的皇子德宗,再就是一干神情惶惶然的宮人了。

元顯進來後就撲到了阿蕪的懷裡,他開口便哭嚷道:“嬭嬭!阿蒙哥哥他欺負我!”

阿蕪並不信,道:“阿順可不要糊嬭嬭啊!你的阿蒙哥哥怎麼會欺負你呢!”

元顯只比他的堂兄晚出生兩個月,這個孩子不僅人長得機靈且小嘴也很甜,因此,他便極討大家的喜歡。

阿蕪是二人的祖母,雖說她該做到對待二子一視同仁,可我們的眼睛也都不是白長的,人人都看得分明,她更加喜歡元顯這個小孫子。

德宗雖然年幼,如今還只是一個不足兩歲的幼童,但我們都早已發覺了,他許是真的天生不慧。相較於元顯,德宗學會走路很晚,甚至到現在元顯都已會開口說話了,但德宗他卻仍舊不會說話。

德宗常常一人呆坐發呆,就算是鮮有的玩耍之時,從他的身上,我們也看不到別的同齡孩子都有的嬌憨可愛之態。

阿蕪明裡或暗裡都在示意昌明要廣納後宮,好有女人可以他誕育更多的皇嗣。可是,現在的昌明政務極爲繁忙,他根本就無法空出任何心思來考慮那擴充後宮一事。

說德宗會欺負元顯,這怎麼可能呢?

陳淑媛趕緊抱過了自己兒子,故作嚴厲地責問他:“阿蒙,你是不是欺負弟弟了?”

德宗自然開不了口爲自己來辯解,他的一雙大眼睛慢慢地掃視過了殿內的衆人,最後,他衝着我伸出了手,想是要讓我抱自己。陳淑媛稍有不安地望着我,我含笑點了點頭,遂伸出自己的雙臂接過了宮人們遞來的德宗。

德宗那一張扳着的小臉漸漸變得柔和了,接着,他竟然趴在我的懷裡開始傷心抽泣起來。

我們都很是不解,阿蕪便疑惑地問宮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宮人們推推搡搡,見阿蕪不耐,一個宮人便只得吞吞吐吐地回答:“回貴人的話,原本是小世子趁奴婢們不注意時拿了一條毛蟲想要同皇子鬧着玩的,可,皇子正好一揮手,就把那條毛蟲給揮回到了小世子的臉上,小世子便給嚇哭了。”

王麗姜立即指點元顯教訓道:“阿順,你可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原來是你要嚇唬皇子啊!你還不快道歉!”

我們終於明白了這件事情的本末,看來,元顯纔是‘壞人’。德宗他不會說話,所以,他無法告訴我們元顯的‘惡行’,他剛纔會哭,是因爲他自己感覺很委屈。

我抱着這個小可憐,哄道:“阿蒙不要再哭了,是弟弟錯了,是弟弟不好,我們都沒有責怪阿蒙呀。”

不想,元顯卻咧着嘴哭得更兇了,他喊道:“大姑姑偏心!大姑姑偏心!”

大家都笑這孩子特有的稚氣,我便空出來一隻手,想要招呼元顯也到自己的懷裡來。

但是,他見我對自己伸出手,卻死死地揪住了阿蕪的衣襟,害怕地說道:“我不要大姑姑抱!大姑姑長得那樣醜,我不要她抱!”

殿內的氣氛瞬時就冷固了,大家都收了各自臉上的笑意。阿蕪很是生氣,但她卻又無法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小小稚子。

我的容貌被秦兵毀掉之後,於我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便,因爲,我唯一在乎的仲道認爲我現在的樣子並不醜陋。

只不過,在所有其他人的眼中,現在,我的容貌確實是難看了。當然,除了我的生母褚太后和養母徐貴人之外

,誰都不會把這話說出來。

對於我容貌被毀一事的原因,她們只知是我自己騎馬玩時墜地後不小心被尖銳之物給刮傷了。而只有陳淑媛知道我曾代替昌明去了前線,她或許能夠猜得出,我臉上的傷是在前線被秦人所傷。

此時,王麗姜最爲尷尬,她怯怯地對我說:“阿姊,這。。。是新婦教子無方,還請。。。。。”

我忙笑說:“欸,麗姜,你又有什麼過錯呢?孩子嘛,他們說話都是沒有惡意的。”

饒是我沒有怪罪自己,王麗姜卻還是無法棄掉自己心裡的愧疚,她便一個勁的向我道歉。

她說了幾句後,阿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趕緊開口讓她帶着元顯先走了。

嘆了一口氣,阿蕪望着稍顯冷清了的殿內,她道:“其實啊,哪怕是再吵再亂,可是,只要孩子多,我這心裡就高興啊。”

她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我懷裡的德宗,一旁靜坐着的陳淑媛看着她的舉動緊咬住了自己的下脣。

陳淑媛知道阿蕪是在感慨昌明現在唯一的皇子竟然是個癡傻之兒,而現如今能有機會可以爲昌明誕下皇子的后妃就只有她一個人,偏偏她的肚子還不爭氣,自生下了德宗後,這兩年來竟再無動靜了。

我把發生的這一切都收入了自己眼中,輕搖着漸漸睡熟的德宗,我悄聲笑說:“阿蒙,你想不想再有一位姨娘呢?”

西入益州大魚上鉤也曾幸福摯友仇敵桃之夭夭西入益州主政建康故都洛陽錯失良機江州遇刺嗜酒皇后悉心寬慰假象示人故都洛陽密不發喪狠毒幼子是誰錯了以婚謀利愷之拜訪表兄登門皇后仙逝山夜道觀有情莫問小城神醫一場長達十二年的夢境有情莫問冰雪初融和好如初急回建康悲傷成河無辜褚爽淺思過往預謀殺人雪日偶遇遭遇綁架晉使阮空事有蹊蹺陌生女子只等來世靈魂穿越謝安出山小瞧謝琰宮中新事擾心煩事遮掩實情趨於平靜無雙聘禮鳳皇相助撕開痂疤會稽重逢告別會稽深深傷害得子桓亮送友出仕最高榮耀建康何貌何去何從滿月樂趣故人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悲傷成河夜襲前奏何苦相逼進入秦營只等來世上巳私遊灼灼其華謝安病亡事有蹊蹺遺憾桃源謝安之謀無法面對謝家孫兒白蛇許仙遮掩實情寬容闊達狡猾沈勁不和翻臉密不發喪皇后仙逝爲何進宮驚喜重逢返回建康包藏禍心有情莫問王室女子深夜來客大喜大悲獻之醉言錯失良機返回建康冰雪初融新年雪夜再遇許仙雪日偶遇賜婚桓家謝奕離世端午異事重陽妃鬥同情之淚送友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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