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斯年一見林凡兩人，二話不說先往後退，同時甩出一張符。
白光一閃，三人周遭的白霧又往外退去了一大圈，露出五米見方的空地。
看到兩個師妹還好端端地站着，鬱斯年鬆了口氣，語帶歉意地上前一步。
“剛纔遭遇了惡靈，乍然看見兩位師妹現身，一時不能確定，貿然用了驅靈的手段。二位師妹見諒。”
“鬱師兄也遭遇了靈體？”穆靖靖目露疑惑，爲什麼就她沒有？
鬱斯年狹長的眼睛在穆靖靖臉上掠過，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林凡。“林師妹也遇到了？”
林凡點頭，再一次說了遭遇嬰靈的事，末了又問：“鬱師兄的包袱呢？”
鬱斯年這一路上都抱着那個不幸被毒身亡的孩子在胸前帶着走，其他人也沒有多言。
被白霧吞沒前，鬱斯年胸口的包袱明明還在，現在卻不見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我跟你不同，”鬱斯年對林凡道，“你遇到的是嬰靈，但我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帶着那孩子的關係，來的都是找孩子的女靈。我怕傷了那孩子，將他收起來後，女靈們彷彿瞬間失去了目標，開始遊蕩徘徊，但又不肯散去……”
“鬱師兄那邊的女靈找的不會就是林師妹那邊的嬰靈吧？”穆靖靖問。
林凡看向鬱斯年。
“有這個可能，只是，還是那個問題，哪兒來那麼多靈體呢？我遇到的嬰靈，再加上鬱師兄遇到的女靈，就算附近有個墳場也還是怪異。好像有什麼力量特意把她們分隔開來……鬱師兄，我們是陷入什麼陣法中了嗎？”
鬱斯年畢竟是築基中階的陣法師，對陣法的瞭解比林凡這個初學者強太多了。不懂就問，一直是林凡的好習慣。
“我剛纔那方女靈空間就是陣法。”鬱斯年頷首，“我也是無意中從女靈的站位中發現了陣法的痕跡，這才破陣而出。但現在這裡，我不確定……穆師妹沒有遇到過任何靈體嗎？”
白茫茫的霧氣中什麼都看不到，即便是有陣法，鬱斯年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頭緒。
“沒有。”穆靖靖搖頭，“雖然隱約聽到過一些聲音，但你們說的靈體，我是一點兒都沒見到。”
鬱斯年抵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問：“穆師妹是什麼靈根？”
沈修遠介紹的時候，除了林凡是人盡皆知的“五靈根”，其他人都只提到了職業和修爲，沒有特別介紹靈根。
“火靈根。”穆靖靖回他。
“難怪。”鬱斯年點頭，“修士的火跟異火一樣，也有屬陽，可能是這方空間的靈體畏於師妹的火靈根，不敢出頭。”
“那林師妹也有火靈根呢，”穆靖靖問，“怎麼她那邊嬰靈卻不怕她呢？”
林凡也好奇。
“這……”鬱斯年哪兒知道啊，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推測，“也許是林師妹的境界稍欠，所以威力還不至於退敵？”
就是說林凡功夫不到家唄。
林凡不置可否，不過她的幾種異能的確對嬰靈沒效果是真的，只能先接下實力低微的牌子。
穆靖靖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師妹終於有煉氣期的樣子了。
“沈師兄和杜師兄還不曾現身，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林凡見鬱斯年臉上並不擔憂，出聲提醒。
“不用擔心。”鬱斯年回道，“他們兩人境界高過我，應該不成問題。倒是這處……我懷疑是折迭空間。”
“折迭空間？”林凡和穆靖靖都沒聽過，齊聲問。
“嗯，你們之前誤入我的那個鎖子陣，就是和折迭空間類似的原理，環環相扣，層層迭迭。哪怕陣中人破了陣，也只能掉入下一個相同的鎖子，在破陣的過程中不斷消耗精力。”鬱斯年解釋道，“簡單的困陣用上覆雜的排列，也能營造出非凡的效果。”
“難怪那刀修能被師兄困那麼久。”穆靖靖一拳頭砸手上，“我也是砸了好幾個陣才遇到沈師兄的。任誰砸完一個陣發現還有一個陣，沒完沒了的，都要暴躁的。要不是遇到沈師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出問題，魔怔了。”
林凡想到鎖子甲上那密密麻麻排列的鎖子，對鬱斯年的急智有了一定的瞭解。
當時他身中劇毒，根本沒辦法調用更多的靈力在陣盤上困住那刀修，於是乾脆利用環境劣勢，佈置了個低階的困陣。
如果只是單純的困陣，別說困不了刀修了，林凡直接拿武器劈砍，也遲早能破掉。但如果千千萬萬一模一樣的困陣如鎖子一般排列在一起……
任你再厲害，哪怕是林凡這樣懂陣法的，在不停地破陣過程中，氣勢和信心會被不斷消磨，重要的是，真拖時間啊！
所以說，手段厲不厲害並不一定單純看施法者輸出靈力的多少。像鬱斯年這種以小博大的做法，也讓林凡更生動地瞭解到了陣法師的厲害。
“所以說，這片白霧，還是有人佈下的陣法嗎？”林凡問。
“也未必。”鬱斯年搖頭，“折迭空間其實本就是自然存在的，有些秘境，洞府，就直接利用了這種天然地點。而我們在術法中運用到的那些，涉及到空間或者其他的技能，都是由自天道獲得的感悟而成。”
“所以這處空間，可能是天然形成，當然，也有可能是人爲佈下的。但如果是有人佈下的，又留有如此多的靈體，怕是所謀甚遠。必須及早上報宗門才行。”
林凡沒有鬱斯年那麼強的歸屬感，但她下意識覺得，這個地方，可能跟上古的滅世之戰有關。
說起來，上古世界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滅世的？只說是天災，但到底是什麼樣的天災，她看過的書本上卻沒有隻字片語的描述。
好奇心一起，林凡直接問了出來。
反正她的人設是曾經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什麼都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懷疑這裡是上古墳場？”鬱斯年多聰明啊，林凡一開口，他就知道師妹聯想到哪裡了，“嗯，倒是有這個可能。傳說天災來臨後，上古世界遍地都是死人，是先祖們力挽狂瀾纔有了現在的世界。至於什麼天災……”
鬱斯年皺眉想了好一會兒。
“我記得在哪裡看到過，說是‘天地將傾’，但更多的，似乎的確沒有太多描述。上古太遠了，想必是毀天滅地的大災吧。”
能直接毀滅一個修仙界，讓生靈十不存一的災難，想想都是天地爲之變色的可怕。
林凡還想再問問鬱斯年是在哪裡看到的，白霧突然開始稀薄，風流動了起來。緊接着越來越大，卷着白霧往上盤旋。
風停的瞬間，白霧消失一空。杜星宇和沈修遠出現在衆人面前。
“快走！”沈修遠有些焦急地催促，“這地方有古怪，我們快去湖邊，離開這裡。”
說話間，白霧又重新聚攏，向衆人包裹而來。
林凡掏出導航指路，杜星宇疾風開道，五人再次將靈力聚於腳下，往空曠的湖邊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