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水下
林凡還以爲這次要錯失了,沒想到大家竟然比她還要熱衷。
金童也要跟着。理由也很充分:她一個人留在林子裡沒有跟着他們安全。而且,要是再遇上甜香這種情況,她可以示警。
“我知道危險,但師姐不是跟我說過,修煉的路不就是遭遇危險,戰勝危險,歷練自己的過程嗎?我準備好了!我不怕!”
連金童都這麼說了,沈修遠也沒有再攔的意思。
事不宜遲,既然決定了,衆人就準備下湖。
對於由哪個方向下去,衆人討論了一下,決定由凌逸塵聞着味兒下去,他們在後面跟着。
凌逸塵作爲唯二沒有擦藥的人,也沒什麼反對的立場。
衆人將彼此之間的繩子又重新系過,彼此之間留下一臂的距離。
凌逸塵解開呼吸,沒幾下,整個人就受甜香牽引,搖晃了起來。
沈修遠見狀,趕緊讓鬱斯年拉住他的腰帶,穆靖靖幾人跟在後面,一個個跟老鷹抓小雞的隊伍一樣,跟着凌逸塵走。
他們下水的時候,湖面倒影着夕陽,整片發紅,看起來很暖,但水溫卻異常冰冷。
“水裡要不要用避水珠?”穆靖靖牙直打顫,雙手攥緊鬱斯年的腰帶,在深及小腿的水裡問。
還沒等有人回她,水剛沒過膝蓋,她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
湖水彷彿變成粘稠的膠質,包裹着她的腿,將她向下拖去。
穆靖靖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突然墜入一片猩紅……
林凡在倒數第二。
眼看着穆靖靖突然被拉進水面,同時帶着她緊拉着的鬱斯年和緊拉着她的金童一起跌落下去。
所有人都是系在一起的,凌逸塵跟沈修遠被拉下去的連鎖反應不可避免。
林凡只來得及深吸了一口氣,也被拖了下去。
入水的瞬間,她感覺到無數冰冷的觸鬚拂過皮膚,耳邊響起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是靈體!果然,水裡有靈體!
殺了那麼多嬰靈,林凡對這些東西的恐懼值已經壓低到一定程度了。
她默唸法訣,銀光閃過,身周突然空出一定的空間。
一轉頭,就看到旁邊的腫成豬頭杜星宇正在衝她笑,兩人同時快速地向下自由落體。
沒過多久,光線突然一變,林凡感覺身體一輕。
是寬裕的空間!
她快速在空中調整身形,穩穩落在地上。
杜星宇也及時揚起風,托住一串人。唯獨撇開了凌逸塵,讓他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
“哎喲!”凌逸塵被這猝不及防地一摔疼醒了,齜着牙倒在地上。一睜眼,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天空是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色,還能看到有東西在裡面不停地遊動。
“那些都是靈體。”鬱斯年差點被凌逸塵帶摔,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們被困在那裡,形成這方空間的天空。”
凌逸塵收起震驚四下環顧。
腳下鋪滿了大塊的石磚,陳舊的磚面上遍佈說不清的黑紅色痕跡。
空氣裡瀰漫着鐵鏽與腐朽混合的氣味。
遠處,巨大的建築殘垣散落在荒蕪的大地上,斷裂的磚牆上刻着無法辨識的符文。
他們似乎落在曠野的一角,空氣中連風都沒有,只有他們的呼吸聲……
“這裡……是上古?”穆靖靖瞪大眼睛,看着跟外面截然不同的景色,“我們就這麼進來了?不是應該有門?要密匙打開的嘛?”
“也許……”沈修遠也有些迷惘,“是熬狠已經打開了?”
他也不是很確定。按說秘境在鑰匙打開後,只有再用鑰匙才能再次開放。
但這是上古秘境的話……也許上古只要開一次?他也是頭一次來,拿不準。
林凡看着周遭的一切。跟她在滄海派下面打開石門後,被白光吸進去,某一瞬間看到的景色相同。 所以那時候,他們本來也是要去這樣的地方嗎?
可那藍光又是什麼?將他們推出去,扔到了血池裡?
“沒看見熬狠。”杜星宇瞪着他的眯眯眼四下看了一圈,“牆上的符文跟上次地下的差不多,不過沒有熬狠,我們不知道什麼意思。”
“看起來好像……沒有我們在上面想象的那麼危險。”凌逸塵巡視一圈後,開口,“果然還是眼見爲實。不枉我們冒險一試。”
“也沒想像中的……”穆靖靖找不出形容詞,頓了一下,繼續道,“光看這裡,很難跟靈珍閣寶庫聯繫起來。”
“就算是上古遺蹟,也不可能寶物隨地都是啊。”林凡失笑,“必然有存放的地方,我們往前找找。”
古老的石板路遍佈大小不一的裂痕,但路面還算平整。大家順着道路前行,緩緩經過兩側高低錯落的殘垣和倒塌的磚石。
“咦?”沈修遠突然腳步一頓,“這裡竟然還有植物?”
他在一處倒塌的牆下陰影中,看到一抹深綠。
“師兄小心些。”鬱斯年扇子一直展在胸前警戒,“這若真是上古遺蹟,塵封在地下幾千年,還能活着的必不簡單。”
“多謝師弟提醒,我會小心。”沈修遠笑着回他,往那邊去。
他是丹師,對靈植尤其敏感。
這種地方能存活的植物,定然不會普通。
林凡跟着沈修遠湊近看。
那陰影下是一片深綠色的苔蘚狀物質,最裡面還有一片似乎是葉子一樣的東西半枯着耷拉在苔蘚上。
“這是什麼?”林凡沒在書上看過,問沈修遠。
沈修遠搖頭,“我也不……”
突然,地面傳來震動,一道黑影突然頂開他們眼前的斷牆,往兩人撲來。
林凡早有準備,拉着沈修遠飛身向後。
巨大的墨綠色植物從裂縫中源源不斷地鑽出,葉片邊緣佈滿鋒利的鋸齒。不管是根莖還是葉片上都遍佈着不規則的暗紅色裂紋,散發着刺鼻的毒氣。
“是荊藤!”沈修遠大喊。
穆靖靖紫金錘“噹啷”一撞,迸射金光的火光呼嘯着衝藤蔓撲去。
但藤蔓只是停頓了一下,便穿火而過,猛地向穆靖靖捲去。
眼看藤蔓就要觸到穆靖靖了。千鈞一髮之際,凌逸塵從斜裡插過來,高舉斷霄劍砍向藤蔓。
斷霄劍閃着電光,但卻好像砍在麪糰上一樣,力道被卸去不說,劍身還有被黏住往藤蔓裡拖的跡象。
斷霄劍重鑄之後一直所向披靡,這還是頭一次受挫。凌逸塵一愣,趕緊把劍往外拔,卻發現使不上力。
“什麼鬼東西!”凌逸塵急得破口大罵。“荊藤哪裡是這樣的?”
林凡將沈修遠往鬱斯年身上一扔,踩着向她伸來的藤蔓飛身而上。
指尖八張爆炎符齊射,分別飛向藤蔓最粗的那條主支。
“杜師兄!”林凡大喊。
“來啦!”
大風突起時,爆炎符紛紛炸開。
巨大的火炎籠被風一吹,本就猛烈的火焰更是烈火烹油般燃起,罩住扭曲不止的藤蔓。
劇烈的疼痛讓它暫時鬆開了穆靖靖和凌逸塵的劍,抽搐着抖動,發出痛苦的嘶鳴。
凌逸塵趁機加大電量,對着被火燒穿而露出的藤蔓中心直直劈下。
腥味十足的墨綠汁液四濺。伴隨着一聲淒厲的尖叫,帶火的巨大荊藤轟然倒地,斷成一段段焦黑的渣渣。
鬱斯年看着藤蔓的殘骸,臉色凝重地收了防禦陣:“這不是普通的荊藤,應該是因爲某種原因變異了。”
凌逸塵甩掉被汁液沾染的外袍,沒好氣道:“連這種路邊隨處可見的普通荊藤都變異成這樣厲害,要是還有其他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