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且慢——”就在這個時候,只見支持顧伯年的那方面隊伍中突然有一個年輕人站起了身來,並且他還懇切地主動向憤然轉頭離去的董進開口叫喊說道,“多謝董老肯留步,晚輩乃是陳可瑞,常常聽家父提起董叔叔您老人家跟顧會長顧先生。董叔叔,倘若您真的爲顧會長感到不平,並且想要幫忙給他爭取到這一次華商會會長的競選,那麼可瑞懇求董叔叔你就請留下來吧!董叔叔,顧會長先生他真的需要您的支持,而我們大家也同樣需要您的參與和鼓勵啊……”
“陳可瑞?!不錯——,不錯.......”羅易成見狀後,頓時不由對陳可瑞感到大加欣賞地讚許起來,說着方纔又轉頭看向了衆人而對他繼續不緊不慢地追問說道,“想不到如此年紀的你不僅有膽量,並且還很有骨氣,同時也極具魄力!陳可瑞,我們上海現如今的商界,以及整個華商會也的確是應該有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來接班了........陳可瑞,倘若你對在下所經營的實業方面感興趣,那麼你可隨時都可以到我羅氏的企業之中來——”
“不必了!羅兄,你適才的那些好意,可瑞我今生今世恐怕都只能心領而註定要辜負的了......”雖然羅易成對陳可瑞很是欣賞跟希求,但是陳可瑞卻當着現場全部人的面轉過身去,緊接着他就迎面向前地徑直走到了董進的身邊,並且主動地伸出手來幫忙攙扶住對方,待到兩個人都一起回往而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之上以後,陳可瑞又纔看了看羅易成地轉頭對衆人接着大聲講述說道,“諸位——,今日我陳可瑞乃是奉家父之命特意趕到此處來的,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向你們大家說明家父他對顧會長的支持和贊同,以及他對顧氏企業的首肯跟扶助!各位叔伯兄弟,我陳可瑞僅代表家父和我們陳家表明態度,即我們願傾其所有以資助顧老先生他名下所有的各大產業。”
“好——,真的是很好啊!洋人都喜歡說我們中國人‘一個是條龍,三個是條蟲’,沒想到現在在上海這個地方的商界後起之秀的小輩裡面,竟然還能夠有像你陳可瑞這樣優秀的青年俊傑!”
“沒錯,如今不爲別的,就算是衝着你陳可瑞跟你們整個陳家,我們大夥現在說什麼也都要幫忙提原會長投票,並且鼎力支持顧會長先生和他名下的所有顧氏企業!”
“支持顧會長——,支持顧氏企業!”贊成顧伯年連續繼任上海華商會會長的一派聞言,大傢伙當場不由立即深感振奮人心地歡呼了起來,“支持顧會長,支持顧氏實業……”
“易成君——”山島信雄見狀,連忙不由緊張擔心地轉頭看了向羅易成,並且很是惶恐不安地對他壓低聲音往後說道,“易成君,依照眼前的這種情勢,你看我們接下來究竟該怎麼樣辦啊?看樣子今天他們都是有備而來,我們想要把顧伯年從華商會會長的位置上面給拉拽下來,恐怕絕對不可能會是一件輕鬆簡單而又辦得到的事情……”
“急什麼,這都還沒有開始呢,山島先生你怎麼就如此快的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啦?不妨就先耐心等待一下,然後慢慢地等着看吧,因爲最終鹿死誰手也還不一定。畢竟顧伯年已經沒有什麼退路跟後招了,而且他們顧家旗下的顧氏實業現如今基本上也變得所剩無幾了……衆所周知上海灘裡面的商界之中能夠與我們羅家一爭高下,同時有實力和膽量相互対擂的恐怕就只有他顧伯年一個,我們大可不必感到害怕跟顧及……諸位——,諸位請先稍安勿躁,請大家冷靜下來地聽我說幾句話好嗎……”羅易成不由胸有成竹一般對山島信雄回答完之後,便轉頭看向了衆人而故意提高嗓音地開口高呼說道,頓時大傢伙便又全部都安靜了下來,只見羅易成從容不迫地從道路中間走下了臺階,在去往會場最前面同時也是最低處的講臺跟前,慢慢地站定腳步並且迴轉過了身來以後,接着他方纔又不緊不慢而淡然自信地對大家繼續講說道,“各位,顧老先生他的確是一位才華卓絕的領導者,並且在他老人家英明睿智的帶領之下,我們上海灘商界裡面的各行各業也確實發展得都不錯,但是……正所謂‘歲月不饒人’嘛,顧老先生他現在畢竟上了年紀,而精神和體力方面呢這些時日也都明顯不濟了。各位,你們大家尊敬而愛戴顧老先生沒有錯,易成我當然同時也很希望他能夠一如過往那樣,繼續好好精神飽滿地帶領着我們大家一起攜手向前發展,只不過現在的顧氏企業恐怕沒有辦法再做到了。因爲顧伯年顧會長先生,還有他名下的那些個酒廠跟紡紗廠,其實早就已經先後落入到了他人之手,而顧老先生他本人卻又久病未愈,且可能還要長年累月地臥牀於家中休養生息。如此下去莫說是顧老先生和他們顧氏實業,恐怕就連我們大家的生意也都要跟着一起衰落敗亡了!所以——,諸位,請恕我羅易成直言,我們上海灘華商會絕對不應該而且也絕對不能倒閉。當然了,我們大家各自的產業就更加不能垮,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是——,就是應該這個樣子!”
“對,羅公子你說的沒錯!”
“說得好,羅公子所言極是……”只見支持羅易成以及他們羅氏企業的一方,在聞聽羅易成之言了以後,大傢伙頓時便也立即響應起來一般地對他應和着高呼說道。
“如今全國形勢吃緊——,我們自己如果是再不能儘快安排地擇選出一位領導人,並且有擔當和有能力地把大傢伙給團結聚集起來,一致共同對外而讓阻止讓眼前的局勢這樣繼續混亂惡化下去,易成我只怕日子耽擱得太久,真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們大家想要一起聯手抗擊什麼外源的入侵,恐怕終究也都會是追悔莫及和有心無力的事情了啊!”羅易成滿意地看了看支持自己的那些個衆人後,頓了頓才又繼續慷慨陳詞地往下接着對大家講述說道,“各位——,我羅易成清楚自己過往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不對,而且在你們大家的眼睛裡面我是年少不經事,但是在下現如今也是真心想要改過,並且真的想要幫忙爲我們上海商界敬獻,哪怕是隻能付出自己那點兒微不足道的綿薄之力也好呀!我雖然沒有顧老先生那樣的聰明才智,也可能遠遠不及家父他的深謀遠慮,更加比不上董進和趙明兩位叔伯前輩,還有在此的諸位閱歷豐厚跟你們大家見多識廣,不過易成我也有些自己對人與對事的獨特見解……況且不是都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易成相信在諸位前輩叔伯跟兄弟朋友們的輔助和教導下,我們大家攜手並進地共同積極努力之後,我們大家一定能夠合力把整個上海灘的商業,推向一個更高同時也是更好的檯面上去的!”
“哦,是嗎——”就在這個時候,方纔禁閉着的大門竟然又驀地再次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緊接着大傢伙便只見一個身穿白色西服,頭戴寬邊帽子的年輕人赫然出現在了光亮之處。
“夏宇航——”當這個穿着白色西服而戴着帽子的年輕人摘去帽子,並且站進門裡來完全清晰顯露出其俊郎面容的一瞬間,現場坐着的衆人全都不由震驚而錯愕地看向了他,同時也難以置信般異口同聲地詫異說道。
“夏宇航?!怎麼回事,他不是早就已經離開上海這個地方了嗎,爲什麼又會突然這樣神神秘秘地重新出現……”羅易成在看清楚來人的面容以後,頓時也不由望着夏宇航的身影錯愕地震驚了一下,但是他很快便又恢復了自己應該有的從容平靜,只見羅易成冷冷地看向突然站在自己的對面,並且明顯比自己站得高出許多且相距甚遠的夏宇航,頓了頓方纔淡然微微一笑地當衆跟他客氣說道,“先前久聞宇航兄你對顧家的大小姐因愛生悲,在意念毀卻了之後便獨自傷心地離開上海這裡,並且迅速回往到先前生活過許多年的那個法國去了。只是易成我卻不知道你今時今日又突然這般專程趕回到上海,且還現下莫名其妙地來及至此地究竟所爲何事啊?”
“多謝羅兄弟你的關心,但那一切早就是許久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了……”不曾想夏宇航竟然只是平靜地淡然笑了一笑,然後就一邊瀟灑地走下臺階朝向發言臺徑直走去,一邊看向剛剛故意拿問候的話來刺激自己的羅易成,而對他和兩旁席位上一閃即過的衆人接着大聲從容說道,“各位——,宇航我原來呢的確是決意旅居法國,並且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上海這個傷心之地的,但是怎奈家裡面卻突然寄去了信函告急,而命在下速速歸國回到這個地方來。我自己雖然有心留在國外那邊,卻也不得不顧念家裡面的他們。所以宇航思量了再三,我最終就只好決定捨棄掉自己的初衷,然後匆匆忙忙地歸國回到上海這個地方來,並趕巧地出現在現如今有你們大家聚集的這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