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風狂雨驟~(2)

山雨欲來風滿樓 。

一石激起千層浪。鄭成武和鄭銘洛他們父子二人突然遇到襲擊,並且倉促離世的消息纔剛剛一散出,整個上海灘頓時便像炸開鍋一般變得更加動盪混亂了起來。商界跟政界自然是不必多說什麼的了,單就是各方的軍界和黑白那些個門道上面的各幫各派,以及日法美英等其他國家的外來勢力,也全部都一起跟隨着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無一不想侵吞鄭家名下的所有財產跟能量。因而上海灘變得人心惶惶不安,大傢伙都在議論紛紛地探求着鄭家的何去何從,同時也都在觀望着他們接下來究竟該如何解決那些問題。

只見在大會議室內,衆人都在喋喋不休地爭議着鄭家軍隊是否解散的問題,以及鄭銘洛名下的各大堂口和生意該怎樣劃分。因爲一方面有人想要瓜分上海灘的勢力,打算着侵吞掉鄭家名下所屬的地盤和兵將;而另外一方面呢,卻又有人繼續支持誓死保衛上海灘的鄭家軍,並不同意讓他們被旁人給就此解散掉,更加不願意將鄭家的地盤拿出來讓人重新劃分。

“鄭家不會倒——,而且我們的鄭家軍隊,也更加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給解散掉!”就在衆說紛紜而且爭論不下之際,這個時候緊緊關閉的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猛力地從外面給推開了,接着大傢伙便看見作爲鄭銘洛未亡人的愛妻,即與他不離不棄着深情陪伴多年的結髮妻子,也就是曾經那個溫婉賢淑的顧家大小姐顧佩佩,一習黑衣的現身在了大門口旁,只見顧佩佩她迎面一邊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走了進來,一邊堅毅而果敢地看向了此處議論紛紛的衆人,頓了頓方纔又從容不迫地繼續淡然大聲宣告說道,“各位——,雖然我的公公鄭成武鄭司令大人,以及我的夫君銘洛他們兩個都不幸離去了,但是諸位請別忘記我們鄭家還有大少爺鄭影爍。當然了,就算我們鄭家近來真的發生了一些狀況,但再怎麼不濟,至少也都還有大小姐鄭雪麗和我顧佩佩,以及銘洛少帥的兒子鄭明輝!所以,佩佩希望你們在座的諸位能夠清楚明白,只要我們鄭家還有一個人存在,那麼鄭家就永遠都不會倒下,而鄭家軍也絕對不會解散跟消亡的!各位,在影爍大少爺醫治完病跟療養好,並且在他歸國回到上海灘此處來之前,上海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我們鄭家自己的府園跟軍隊,以及我夫君鄭銘洛他名下所有的地盤與港口碼頭,這些都將暫時全部先交由到我顧佩佩的手上。我會親自來學習着代爲接手和管理,就不勞諸位幫忙費心考慮什麼了。佩佩這樣講——,不知在場的各位叔伯跟兄弟,你們大家可都還聽得真切和明白?”

“什、什麼,顧佩佩你一個女人,你竟然也想要摻和到我們所商談的此等軍國大事中來?!”

“就是啊——,顧家大小姐,試問你有那樣的能耐來處理和應付這一切嗎?”

“沒錯、沒錯,顧大小姐,你雖然說是銘洛少帥的太太,是鄭家的二少夫人,但是怎麼着卻也都只是個柔弱的女人啊.......”

“可不是嘛,要知道這些可都不是什麼小事,更加不是你區區一介女流就能掌控和做到的事情……”

“……”“……”只見反對派聞言後,一時之間衆人便全都不由倍感震驚萬分,並且錯愕不已地看向了黑衣素裹的顧佩佩,大傢伙面面相覷着嘲諷般不屑一顧地紛紛起鬨議論說道。

“誠然——,你們大家剛纔開口所說的那些都很對,我顧佩佩的確乃是區區一介女流。當然了,無論是什麼按資排輩或者說還是什麼閱歷跟能力,我顧佩佩恐怕也都遠遠不及你們在座的諸位叔伯跟兄弟,但是........”說話間,顧佩佩便已然走到了橢圓型會桌與大門正面相對的那一端,並且在原本屬於鄭成武和鄭銘洛父子二人的席位處站定了腳步,不緊不慢地坐下了身來之後她方纔又驀地擡起頭來,環視了一圈看衆人都略微安靜下來以後 ,頓了頓不由傲視四周般平靜地淡然繼續追問說道,“試問在座的大傢伙,現在整個上海灘除了影爍大少爺外,你們諸位當中還有誰會比我顧佩佩更加清楚和了解鄭家?你們在座的諸位當中又還有誰——,能夠比我顧佩佩更加適合出面來做這個權力更迭的接替者?有嗎——,請問你們有誰心裡面覺得不服氣,認爲他自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勝任,以及完全有能耐處理和應付好一切的問題跟麻煩呢?如果有,很好,那麼我顧佩佩倒也省得幫忙操這樣一份心了!倘若現在還有什麼人想要接替這個位置,那麼就請他立馬當衆現身地站出來吧……怎麼——,你們在座的諸位現在全部又都不肯開口回答了是吧?好,很好,各位叔伯兄弟,既然你們大家都不再繼續回答,那麼就表示沒有人敢冒出頭來認領了……如此——,所有的事情在佩佩夫君銘洛的大哥,也就是我們鄭家的大少爺鄭影爍未曾趕回到上海灘來以前,便先這樣暫時決定地由本人代爲執長和管理了!你們諸位往後如果還有什麼異議,當下也都請先放到一邊,畢竟影爍大少爺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是,鄭二少夫人,你剛纔講得的確是很有道理,可是.........可是不管怎麼樣,顧佩佩,說到底你畢竟也都.......唉——,充其量你也都終究只不過是一個身嬌體柔的大小姐呀!少帥夫人,我們上海灘目前的局勢不容樂觀……”聞言,只見反對派中一位年老者不由惶恐不安而緊張擔心地開口了,並且他很是誠懇而忠厚地看向顧佩佩勸解說道,“少帥夫人向來都被銘洛少爺給保護得很好,非是老夫想要同他們大家那樣一起執意爲難你,但你卻是真的並不曾瞭解這外面的局勢,不知道現如今的上海灘這——”

“外面的局勢如何,上海灘目前的局勢又怎麼啦——”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追隨鄭家跟鄭銘洛多年的忠叔和錢方他們兩個,還有洪峰和上一次在“樂年華”裡面見識過顧家二小姐顧盼盼的,即被鬍子瘦漢叫做“大哥”的那個傢伙等也都帶着人突然驀地出現在了門口,只見洪峰在忍不住率先開口打斷了老者的話,然後倍感可笑般看了看現場裡面的衆人,接着他方纔又一邊十分不屑地迎頭徑直走上前來,一邊繼續不怒而威地對會議廳裡面的大傢伙冷冷說道,“誰說這世間的女子就不如兒郎了,誰說是柔便一定會勝不了剛的?各位——,前段時間在日本駐華領事大使館底樓下面的臺階上,憤然衝迎上前去隻身當衆冒險擒拿住那個佐木加合,並且幫忙救下了那些個不知死活的年輕學生跟工人的,說起來她可不就是一個嬌柔的女人嗎……你怎麼不說話反駁在下了呢,老前輩——,少帥夫人的妹妹,也就是顧家的二小姐顧盼盼,想必你們在場的大傢伙也都是聽說過的吧!拋開顧盼盼她是顧家的二小姐,是鄭成武司令大人的疼愛和看重的義女,就憑她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事情,憑她親自出手打敗了東洋武士康端易南的擂臺賽,憑她奮不顧身從佐木加合跟前救下了那麼多的工人跟學生……你——,你——,你——,還有你們大家,請問在座的諸位,你們當中又有誰敢像她們顧家二小姐那樣做的?啊——,沒有,並且也全都啞口無言了是吧!哼——,女人,你們這些個傢伙居然好意思聚在這裡,不去真正處理事情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麼瞧不起女人?!女人又怎麼啦——,你們自己的母親不也是女人嗎?很多時候女人做起事情來都比男人還要仔細周全,少帥夫人她難道就一定會比男人做得遜色嗎?依我看恐怕未必見得吧,或者——,甚至可以說她這些年來做的事情比許多男人做得都會還要出色,也都會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纔對吧!是,在你們諸位這些大人物的心裡面,在你們大傢伙的眼中我洪峰洪某人不過就是一介流氓混混,說得好聽點兒可能頂多也就還算得上是個‘小老大’什麼的,但事實上你們恐怕壓根兒就從來都不曾瞧得上 。諸位,洪某人我雖然沒有念過多少書,而且斗大的漢字也可能不曾識得幾個,但是至少我卻也懂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個道理……諸位——,我知道你們大傢伙反對顧佩佩接管一切,其實並不單單只是因爲她乃什麼一介女流之輩,而是因爲看到他們鄭家鄭成武司令大人以及顧佩佩的丈夫鄭銘洛,看到他們父子兩個人突然不幸雙雙離世了,覺得她顧家大小姐現如今沒有了支柱和靠山,所以今天才會對這個她少帥夫人這般地橫加刁難,以及故意挑着麻煩來阻攔苛責的吧.......”

“你——,我們……”隨着洪峰的這番話一說出口,現場中的衆人的確感到有些羞愧臉紅,但卻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爲什麼私心。

“諸位,你們大家也不妨先容我開口說上幾句公道話吧!”忠叔見狀也不由連忙快步走到了顧佩佩的跟前,看看洪峰以後才又轉頭看向了坐在圓桌跟前與顧佩佩叫板的那些人,“諸位——,我們家的少帥夫人一向都在積極主動地幫忙做着救死扶傷的事情,現如今如果真的是要論什麼在軍營和將士們心中的名氣跟威望,少帥夫人她恐怕未必不及你們在場的大傢伙……而且,在我看來沒有資歷並不等同於沒有能力,試問又有誰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呢?此外,諸位也不必擔心和懷疑少帥夫人乃是女流之輩,因爲我相信不管她是顧家的大小姐還是鄭家的二少奶奶,顧佩佩始終都是足以令男子也都感到汗顏的顧佩佩!洪峰先生前面說的有句話倒是很對,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我們大傢伙現在不是應該爭論什麼利益的時候,而是應該彼此相互信任和依賴地團結起來並且將拳頭一致對外……”

“忠叔啊,不是我們想要反駁您老人家的面子,但……你剛剛講的那一切說起來倒是輕鬆容易,可是我們憑什麼要聽從一個女人的調遣跟安排呢?”長輩們聽完忠叔的話之後倒是不開口了,可是年輕人之中卻仍然有對顧佩佩感到不服氣的,“難道就只是因爲她乃是顧家的大小姐,以及是少帥的夫人嗎!資歷可以慢慢積累,能力也可以培育,時間這個問題呢——,時間誰給?出了什麼麻煩和事情,我們大夥總不至於還要每件事情都請教完顧佩佩,然後又從她那一處再轉頭去找到忠叔你吧……”

“就是啊,少帥夫人處理救死扶傷的事情,我們大傢伙的確也都有所耳聞,可那些畢竟都是她所擅長的。”看見有人敢反駁之後,自然也就有另外的人跟着挺身而出地接過話了,“忠叔,眼下的問題卻並不止這一些,少帥夫人總不能事事都倚仗着您老人家來幫忙應對跟安排吧!好比是堂口跟碼頭方面——, 一旦發生了狀況但你卻又不在,之後她獨自一人又該如何解決呢……”

“黑白自古就很難分明清楚,並且眼下的這些小事情放在了民族大義的面前更加微不足道 ,便也不勞你們二位幫忙費心考慮什麼了——”只見錢方這個時候同樣站了出來,看看忠叔跟洪峰兩個以及會議廳裡面的其他人之後,竟然也徑直迎身走上前並且站到了顧佩佩的旁邊,“洛少親手打拼下來的一切,不管是碼頭還是堂口,但凡是我錢方這輩子還有一口氣在,那麼我便永遠都會幫忙爲洛少,以及爲他所深愛在意的佩佩大小姐一起守護好!所以,從今往後只要少帥夫人有任何的吩咐,那麼縱然是赴湯蹈火,我錢某人也都在所不辭!”

“得人心者得天下,果然,顧家的兩位小姐都是這樣的與衆不同……”先前在“樂年華”之中見識過顧盼盼的那個人,看到洪峰和忠叔還有錢方都這般支持跟維護顧佩佩後,他也備受感動和鼓舞地迎頭走了上前,“在下乃無名之輩,但我也同樣支持顧家大小姐——,支持少帥夫人她代爲接掌和管理一切,並且會動用自己手底下面的兄弟來幫忙保證各大碼頭和堂口不起紛爭。”

“諸位——,我說你們大傢伙現在都已經清楚地聽到了吧?”洪峰看衆人都不怎麼說話,現場氣氛一時之間又陷入到了尷尬的僵持之中,於是便再次開口幫忙替顧佩佩撐腰地向大傢伙追問說道,“諸位,鄭銘洛過去既然願意開口叫我洪峰洪某人一聲大哥,那麼他的未亡人顧家大小姐怎麼說便等同於是我的弟妹。從今往後顧佩佩這個妹子,我洪峰是認定了,所以你們在場的大家如果不想有什麼麻煩, 最好還是不要故意繼續爲難她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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