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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好歹也是見過場面的人, 桌下將亂動的手推了下, 正襟危坐道:“江醫生這麼漂亮, 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是嗎?”江知意笑吟吟地問。
“……”
“那岑律師喜歡我麼?”
岑清伊感覺江知意的溫柔, 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她越溫柔的時候, 可能脾氣越大。
“……”別掐我大腿行不行啊, 岑清伊得極力控制,纔不讓自己呼吸亂掉, “抱歉, 那個、我去個洗手間。”
江知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岑清伊,眼底的意味明顯大概是:我看你能往哪逃,嘴上也拿話點她, “快點。”
岑清伊溜進洗手間, 使勁兒撓了一把不爭氣的腿,疼痛覆蓋了之前的蘇麻。
“看得出, 她的到來,江小姐很開心。”許光偉說得酸溜溜,江知意淡淡地笑,“有嗎?”
“有。”許光偉觀察細緻, 從岑清伊出現,江知意眉眼間都是笑, 而且說話語氣都柔了。
“許先生,剛剛該說的話我都說了, 我希望……”
“江小姐。”許光偉有些無奈,“我約了你那麼多次,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您就要把我打入冷宮嗎?”
江知意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想浪費您的寶貴時間,我也挑明瞭說,我不會喜歡您。”
“你可以先了解我。”
“不必。”
“說不定會有好感。”
“不會。”
“爲什麼那麼篤定呢?”許光偉多少有些受挫,追求他的人排着隊,他卻在江知意這裡吃閉門羹,“我的家境,我的個人條件,都不錯吧?”
“許先生,”江知意淡淡地笑,“我這個人很膚淺。”
“嗯?”許光偉沒明白,江知意直言道:“我喜歡好看的。”
“我長得難看?”許光偉更難以置信,從小到大,誇他帥的人能排出幾條街,“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我沒說你難看,”江知意瞟了一眼從洗手間門口出來的岑清伊,正在和服務員溝通什麼,“只是每個人都審美不同。”
“長久的感情始於顏值,但忠於靈魂。”許光偉辯道。
“許先生,”江知意笑意淡了,“我說了,我很膚淺,且自私,賞心悅目是我的首選。”
“所以你喜歡的和喜歡你的人……”
“我喜歡的。”
“那對方不喜歡……”
“許先生,”江知意餘光注意到岑清伊結束對話,正往回走,她打斷了許光偉,“我不想跟你辯論,我只是告訴你,在這次雙向選擇中,我的選擇從最初到現在不會變,我們不可能,抱歉這樣直接的方式拒絕您,因爲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
“許先生,我再直白一點,”江知意淡淡道,“我喜歡的,我會主動。”
“有人說,一般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面前會矜持,不好意思?這是真的嗎?”許光偉不死心,避免尷尬,開起玩笑。
“別人我不知道。”江知意自我調侃,“我不是一班,我是二班的,我在喜歡的人面前很放得開,撩自己的愛人那麼有樂趣的事,我很享受。”
江知意的直白,不比一般人都委婉,甚至虛僞,許光偉心頭對她印象因此更加深刻,生出幾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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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近前,落座,許光偉剛要發問,岑清伊的餐上來了,她立刻開腔,“我吃我的,你們慢聊。”
岑清伊怕許光偉再問些送命題,她可吃不消,還是認真切她的牛排好了。
許光偉幽幽嘆口氣,“岑小姐,不瞞你說,我很欣賞江小姐,可她好像很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關我什麼事,岑清伊心裡吐槽,面上淡聲道:“這種事本來就強迫不來的。”
“……”許光偉更添堵了,不是說這位是律師麼,那應該很會聊天啊,不僅不順水推舟,還這麼噎人,他半開玩笑,“聽岑小姐的話,您不會也是愛慕江小姐,有心追求她吧?”
“那沒有……”岑清伊的腿好疼,牛排剛切好,但是胃口不太好,“許先生,我吃飯不喜歡說話,你們聊你們的,不用帶上我。”
岑清伊偷偷揉揉腿,不小心揉到江知意的手上,還沒來得及掙脫便被握住。
岑清伊掙了下愣是沒掙脫開,江知意的力氣是個謎,牀上牀下兩個樣子。這麼狹小的空間,岑清伊也不好大幅度掙扎,只能拿起叉子繼續吃飯大業。
“我才發現,岑小姐是左撇子嗎?”許光偉訝異。
“我就……兩隻手都可以。”岑清伊笑了笑,我也是剛剛被迫變成左撇子的。
岑清伊左手拿着叉子,略顯笨拙地扎牛肉小口吃着。
右手被江知意握着,岑清伊起初還有些緊張,但江知意也沒再動,她放鬆下來繼續吃牛排,她是真的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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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味道不錯,就是許光偉叨叨得很聒噪,話裡話外表露心跡,江知意的態度很明朗,但這人還鍥而不捨,也真是有勇氣。
“我也不是強迫江小姐,就當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先做朋友,萬一我們特別合得來,也說不準呢。”許光偉笑着說,“岑小姐,你說是不是?”
“……”岑清伊含糊記不清地嗯了一聲,右手就被捏了下,她的叉子差點沒掉,偏頭看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眸光很淡,但笑意很深,“我想聽聽岑律師的意見,如果是你,你會和一個內心不可能喜歡的追求者保持所謂的朋友關係嗎?”
岑清伊的下意識想的是不要,可對上許光偉期盼的目光,加之剛剛在洗手間查了下許光偉的來歷……她模棱兩可地說:“這種事麼,見仁……見智,還得憑江小姐自己……啊!”
岑清伊突然叫了一聲,許光偉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好像吃到一塊骨頭。”岑清伊苦着臉。
“什麼?”許光偉驚訝之餘眸光沉了下,“服務生!”
許光偉熱心地起身,去和服務員溝通牛排里居然有骨頭的事。
岑清伊這回有施展機會,連忙掙脫開江知意的手,使勁兒揉了兩下腿,壓低聲音道:“祖宗,您想掐死我啊!”
“活該。”
“……”岑清伊嘶了一聲,她的腿一定紫了。
“再亂說話,我還掐。”
“大小姐,他可是市.委.書.記的兒子,您悠着點,行嗎?”岑清伊的腿疼,江知意輕描淡寫,“天王老子的兒子,跟我也沒關係。”
“沒關係你還來見他?”岑清伊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太像怨婦了。
江知意何等聰明,一秒捕捉到,傾身笑着問:“你吃醋啊?”
“我吃牛排。”岑清伊正色,江知意的手又要放她腿上,她忍不住示弱,“您別掐我了,行嗎?”
“叫姐姐。”
“不……”岑清伊舀牙,身後傳來許光偉的聲音,“麻煩您再重新做一份吧。”
岑清伊只能求饒,“我叫我叫,姐姐姐姐。”
“誒~”江知意擡手揉揉剛剛施虐的地方,笑吟吟道:“真乖。”
“……”岑清伊舀牙切齒也不好發作,許光偉坐下,“我讓主廚重新坐了,這塊先別吃了。”
“浪費不好。”岑清伊因爲“撒謊”付出的代價是要吃兩塊全熟的牛排,不過之前那幾聲姐姐沒白叫,大腿倖免於難。
江知意沒喝酒,許光偉敬酒時,她婉拒,許光偉極力推薦,“這家的紅酒真的不錯。”
江知意推脫,岑清伊聽着都煩了,人家都說了不喝你勸什麼勸,她主動拿過江知意的杯子,“我來替你嚐嚐。”
江知意偏眸淺笑,“好啊。”順便遞一個讚賞的眼神:算你識相。
許光偉其實是爲了多拿點印象分,紅酒是他的珍藏,他聽說過江知意喜歡喝酒,不成想最後被岑清伊喝了。
岑清伊抿抿脣,味道還真是不錯,她還想多喝一口,江知意握住她的腕子,“你還有傷,別喝了。”
岑清伊咂咂嘴,哦了一聲,乖乖放下了。
許光偉看着眼前這一幕,說不出的怪異,這真是普通朋友間的相處方式嗎?還是他想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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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吃到一半,手機響了,何主任打來電話,“你回來了吧?”
“恩。”岑清伊放下叉子起身去旁邊。
“來律所一趟。”何主任語氣聽起來有些急。
“現在?”
“恩。”
岑清伊詫異,“這麼晚,什麼事啊?”
“好事。”
“啥好事,我不會算卦。”
何主任笑出來,低聲道:“那我給你透個風,江松江副市長今天下午蒞臨指導工作,席間談到你,我給你引薦下,拓展下人脈,趕緊的。”
何主任當真是爲了岑清伊好,只是岑清伊真不太想認識江知意的大哥……只是何主任已經說出口的話,岑清伊不去也不好,“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江知意眯了眯眼眸,岑清伊忙解釋道,“我要回律所,何主任找我有事。”岑清伊眸光流轉,在那兩人身上轉了個圈,看向江知意:“不早了,要不然……”
“那許先生,我們也到這裡,我和她順路,就一起走了。”江知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岑清伊心裡吐槽:大小姐,我去律所,跟你不順路,那是南轅北轍啊。
許光偉不好堅持,岑清伊更不好多說什麼,她計劃先送江知意回去,趕緊拿手機查路線,看看怎麼走最近。
臨分別,許光偉約江知意明天去看畫展,江知意瞟了一眼低頭擺弄手機的人,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便高聲婉拒道:“畫展我就不去了,謝謝您的好意了。”
“那這樣,我多準備幾張票,岑小姐一起去吧?”許光偉揚聲叫道,岑清伊立刻擡頭看了一眼,“我不去了,我明天還有工作。”
“許先生,今天謝謝了。”江知意再次鄭重地拒絕了許光偉的示好,精緻的下巴揚了揚,“岑律師好了嗎?”
江知意話音落下,也到了岑清伊跟前,岑清伊正在搜的導航圖,她擡手輕輕拍了拍岑清伊的後腰,意味深長地說:“別這麼心急,晚上有的是時間。”
這話聽着很曖昧,岑清伊眼見着許光偉臉色沉了下,她心底哼了一聲,又不是男女朋友,你黑什麼臉?
“那走吧。”岑清伊伸手攔車,許光偉也是無語,“岑律師,你沒開車啊?”沒開車送什麼人啊……
許光偉想送江知意,江知意拉住岑清伊的手,“你開我的車。”旋即想到什麼,“不行,你喝酒了,我來開吧。”
最後,岑清伊愣是被江知意帶上車,許光偉只能目送,“那江小姐,不去畫展,週末要不要去看電影,市中心有一家新開的……”
“不用了。”江知意坐在主駕駛,笑着說:“其實岑律師早之前已經約我出去玩了,是不是,岑律師?”
我哪有……岑清伊內心吐槽,注意到江知意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大腿,她立刻意會到,配合說:“是。”
“我看江小姐很期待,不知道岑律師約她做什麼啊,也讓我學學哄女孩子開心的技巧。”許光偉嘴上這麼說,但岑清伊聽得出他的酸溜溜。
岑清伊哪有約江知意,眼下順口胡謅,也不想丟了面子,便認真道:“一起去滑雪。”
其實這是岑清伊自己的行程,她每年冬天都會抽時間滑雪,“許先生,不早了,您早點回去吧。”岑清伊的大腿始終在人家手心裡,她有點沒安全感。
許光偉嘆道,“原來江小姐喜歡滑雪,雖然我還不會,但我會去學的。”
“許先生,您真的很優秀,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您也不必爲了我特意做什麼,我希望您能像我一樣,活得隨性自我,而不是委屈自己。”江知意輕輕拍了下岑清伊的腿,“那岑律師咱們走吧,許先生您也注意安全。”
岑清伊一旁心裡碎碎念:您倒是率性而活,就是老折磨我,可她不敢說,大腿現在還疼呢。
車子開出一段,岑清伊讓江知意停車,“我打車去就行。”
江知意沒做聲,一路往天城律所去了。
“學到了嗎?”江知意突然問,岑清伊茫然時,江知意點題:“對於內心真的不可能的人,要乾脆明瞭地拒絕,不要拖泥帶水。”
“噢。”岑清伊無以反駁,江知意偏頭看她一眼,“別以爲心軟是善良,虛無的希望是有毒的罌.粟,會傷害到很多人。”
岑清伊低頭聽着大姐姐上課,直到天城律所門口,江知意總結:“年輕人,拿出你在庭審時的霸氣來,乾脆利落點,實在搞不來,我不介意幫你,搞定棘手的人和事,是我的樂趣。”
岑清伊哪敢動用她,“不用了,我下車了,你早點回去,謝謝。”
“光嘴上說說?”
“……”岑清伊摸摸兜,“多少錢?”
江知意挑眉,指尖點了點脣,意味明顯。
岑清伊搖搖頭,轉身要下車,江知意傾身過來,穩準狠地按到腺體。
岑清伊一下子阮了,臉也紅透,被人從後面壓着實在沒有安全感,但被按着又動不了,“你別胡來,我要見重要客人的。”
“還逃不逃了?”江知意指尖按着腺體,“嘖嘖,這裡都醒了,我現在很想標記下。”
岑清伊已經能感覺到江知意溫熱的呼吸打在腺體上,她緊張地掙扎,江知意突然腆了一口,岑清伊的骨頭都要蘇了,“別、別腆。”
“那我舀咯。”
“不行!”
“不行?”江知意輕笑,“你確定你要這個態度跟我說話?”
“姐姐,好姐姐,”岑清伊的臉卡在車窗那動彈不得,膝彎被壓着,膝蓋頂着車門有點疼,“我待會見重要客人,你別這樣~”高壓之下,語氣不自覺地就柔和了,還有一絲絲可憐巴巴的求饒。
江知意指肚輕按甦醒的腺體,“以後逃不逃了?”
“不逃了不逃了。”
“以後姐姐說要勞務費,能不能聽話地琴一口?”
“能能能。”
江知意撈起岑清伊,捏着小下巴轉過來,岑清伊滿臉通紅,羞惱卻不敢發作的隱忍模樣。
“跟姐姐鬥,你還嫩了點。”江知意捏了捏岑清伊的下巴,指尖點了點脣,“付勞務費。”
岑清伊被逼得沒轍,只能湊上去,沒好意思勤脣,便在脣角蜻蜓點水的一穩。
“完了?”
“啊……”
“要不要姐姐給你示範下,我所喜歡的勞務費是怎麼樣的?”
“不用。”
“我就是象徵性問問,你還真拒絕?”
“我……唔~”
突然而來的暴風雨,岑清伊暈眩,蒼天,誰能管管這個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