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顧家的傳統,媳婦至上
“摔攝像機?”
顧彬凝神思索,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一天啊,我們走了之後,居然還發生了那麼多事,可惜了,沒能親眼看見。”
“你可惜我不可惜。”
姥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不僅看見她摔攝像機,還看到了另外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
顧彬對上姥姥戲謔的眼神兒,心裡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預感。
“以前我是真的沒想到啊。”
姥姥笑着刺撓他:“我的寶貝大孫子,還真是個憐香惜玉的,見不得人家小姑娘受一點兒委屈,咬破那麼一點兒嘴脣兒就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貼上去,用嘴給人家療傷.”
“咳咳。”
顧彬耳根一紅,用手捂着嘴咳嗽了兩聲。
林熙雨也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臉頰火燒火燎的燙。
“嘿”
姥爺一頭霧水:“用嘴療傷,這是咋回事兒?爲啥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瞞着我的?”
“我就親眼見過那麼一次。”
姥姥難得見孫子尷尬,愈發覺得有趣,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至於私底下是怎麼療傷的,我就不知道了。”
“咳咳。”
顧彬實在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聲打斷:“姥姥,今兒中午這頓我請,明湖樓的泉水宴,您想吃什麼隨便點”
“這可是你說的。”
姥姥捂着嘴笑:“姥姥要把魯菜的名吃點個遍,你可別心疼。”
“不心疼。”
顧彬一本正經的表態。
“那還等什麼?”
姥姥眉梢飛揚,笑得很是愜意:“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
“嘿。”
姥爺越聽越納悶:“你們這是在給我打什麼啞謎呢?”
“老頭子,甭磨嘰了。”
姥姥笑着推搡他:“難得你孫子請客,咱們得好好吃一頓,想問什麼到了酒店再說。”
“成,聽你的”
姥爺習慣了聽姥姥的,想也沒想的點頭附和:“泉水宴我還沒吃過,聽說爆炒腰花有了改良版,涼拌的,正好借這個引子去嚐嚐。”
“涼拌的腰花好吃嗎?”
姥姥見姥爺答應了,喜滋滋的拉着他往外走。
“據說是挺好吃。”
姥爺吧唧了幾下子嘴:“和我一塊兒在解放閣下棋的張老頭,年前他孫子結婚,就是在明湖樓辦的酒宴,我聽他說的,應該錯不了。”
“那成.”
姥姥眉開眼笑:“咱們這次就點涼拌腰花,我也嚐嚐鮮。”
“你喜歡吃腰花兒,一樣來一份兒。”
姥爺笑着附和:“反正也不是咱拿錢,你孫子請客。”
“我看行。”
姥姥笑得合不攏嘴,和姥爺說笑着,一塊兒出了院門。
“哎哎.”
顧彬看着自說自話的老兩口,頗爲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你姥姥和姥爺的感情真好。”
林熙雨聽的有趣,心裡對姥姥的芥蒂,多少消散了些。
“姥爺比姥姥大,都是他讓着姥姥。”
顧彬滿心贊同:“從我記事起,他倆就是這樣,從來沒紅過臉。”
“真好啊。”
林熙雨目露豔羨。
“以後,我也讓着你。”
顧彬看出她的心思,又笑着打趣:“我們顧家的傳統,媳婦至上,女尊男卑,姥爺是怎麼寵姥姥的,以後我也怎麼寵着你。”
林熙雨心裡甜絲絲的,還沒來的及回他一個甜美的笑臉。
姥姥突然回過頭來,笑着催促他們:“你倆走快點,大白天的就別這麼膩歪了。”
林熙雨心肝兒一顫,笑容僵在了臉上。
“人家小兩口說話,你打什麼岔?”
姥爺戲謔的笑聲從前面傳來。
“我哪有打岔?”
姥姥不滿的反駁:“他倆說話聲音那麼大,又沒避諱着人,我說一句咋還不行了。”
“行行行,你說行就行。”
姥爺速度的敗下陣來,沒了聲音。
林熙雨又羞又臊,用手遮住了眼睛。
“姥姥性子潑辣,習慣就好了。”
顧彬擔心她看不清路摔跤,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林熙雨唯恐再讓人聽見,撇開頭沒理他。
顧彬看的好笑,從喉嚨裡發出愉悅的笑聲。
——
明湖樓。
“什麼?傅老頭要出彩禮?”
酒店包廂裡,一行四人剛坐下不久,一聲高八度的大嗓門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姥爺聽到寶貝孫子說,親家公出彩禮,兩眼一瞪,又不樂意了:“你姓顧,是我的孫子,傅老頭憑什麼和我搶,不行,彩禮必須我來出,我的孫子訂親,不能讓外人搶了風頭。”
“什麼外人啊?”
姥姥笑着嗔怪:“你這話讓他爺爺聽見,又要掐架了,小彬不管咋說,也是人家的親孫子,雖然跟了咱們姓顧,也不能抹煞血脈親情的事實。”
“姓顧就是我的孫子。”
姥爺只認自己的理:“當初遷戶口的時候說好的,小彬就是咱們的親孫子,繼承咱倆的家產,以後王府池子西街那套老四合院也要過繼到他名下的。
“家產是另外一回事兒。”
姥姥耐着性子和他講道理:“小彬也不是衝着家產才當你的孫子,他訂親,繞過傅家,不讓人家老兩口參加,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他們來了,我算咋回事?”
姥爺仍然氣不順:“我養大的孫子,難不成還要當着老街坊的面,讓給他們不成?那不是打我的臉嘛。”
“要不這樣?”
姥姥試着和顧彬溝通:“和你爺爺說,兩家分開,擺兩次宴席。”
“行”
顧彬早有預料,好脾氣的笑了笑:“怎麼都行,只要姥爺和爺爺高興,我們當小輩的,樂意奉陪。”
“小林,你覺得呢?”
姥姥聽的高興,又笑咪咪的看向林熙雨。
林熙雨受寵若驚:“我和顧彬一樣,怎麼都行,你們開心就好。”
“小林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姥姥對她的態度很滿意:“你也知道的,我們家情況有點特殊,我這個老伴,啥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老思想,老封建,一心想要個孫子,都快魔怔了。”
“顧彬這麼優秀,誰都想有這樣的孫子。”
林熙雨反應神速,回答的很巧妙。
“這話我愛聽。”
姥姥聽得高興,看她的目光愈發和善:“我家小彬是獨一無二的,不是我吹,在咱們整個老城區,論樣貌,論才智,也挑不出第二個來。”
“嗯嗯。”
林熙雨笑着附和:“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說起來,小彬這麼優秀,還是我家老頭子教育有方。”
姥姥趁機又給姥爺順毛:“他姥爺對他,那真是上心,照顧的面面俱到,心智啓蒙,處世之道更是一天也沒落下,他倆說的那些什麼段位,戰國策,三十六計啥的,我聽都聽不懂。”
“我也聽不懂。”
林熙雨佯裝鎮定,心裡已經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
她小時候玩泥巴,跳皮筋,捉迷藏的時候,人家在學段位,戰國策,三十六計。
差別懸殊這麼大,不被人拿捏,耍的團團轉纔怪。
“就這麼說定了。”
顧彬見姥姥和林熙雨聊得開心,悄咪咪的鬆了口氣:“明天我就去和爺爺他們說這事兒,熙雨你回家,也問一下你姥姥,雙方長輩哪天見個面兒比較好。”
“嗯嗯。”
林熙雨聽到雙方親人見面兒,臉頰又是一陣兒火燒火燎的燙,不自禁地涌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她和暗戀多年的少年,就要訂親了。
夢想成真,來的這麼快。
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
“泉水是咱們老濟南的靈魂,涓涓清泉給這座古樸的北方城市增添了許多靈秀之氣。”
“泉水宴主打創新的招牌,融泉韻,水韻,食韻,將美景,美味,美色相結合,製作出了精品的泉水菜系。”
“泉水宴的精品菜,不僅口味絕佳,寓意也好,現在擺上桌的這道菜,叫黑虎香蒲戲烏龍,該菜是典型的創新菜,把兩種相對獨立的菜品完美的組合。”
“《濟南快覽》中有記載,舊時大明湖出的蒲菜聞名天下,其形似茭白,味似筍,遍植湖中,爲北方數省植物菜類之珍品。”
“用奶湯和蒲菜烹飪而成的奶湯蒲菜,湯是乳白色,蒲菜入口清淡味美,脆嫩鮮香,素有濟南湯菜之冠的美譽。”
“海蔘取自山東半島所產的刺海蔘,品質上乘,營養豐富。”
“烹飪大師們將第一湯菜和第一營養相結合,做出了這道黑虎香蒲戲烏龍,凸顯了本地特色的飲食文化。”
——
菜端上了來了,林熙雨藉着上菜的功夫,用自己在拍攝紀錄片時學到的知識,給兩位老人講解菜名。
“好,說的好。”
姥爺聽的有趣,非常給力的捧場:“小林不愧是咱們濟南的泉城形象大使,這一道菜名講的,還沒開吃就讓人饞涎欲滴,回味無窮了。”
“什麼黑虎香蒲戲烏龍啊。”
姥姥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其實就是奶湯海蔘蒲菜.”
“人家這叫雅緻.”
姥爺樂呵呵的和老伴拌嘴:“俗話說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菜也一樣,同樣的菜,在不同的地方吃,和不同的人吃,心情也是不一樣的。”
“你這會兒心情咋樣?”
姥姥斜眼瞅着他,大有不說一個好字,就要把他拍死的架勢。
“美,忒美了。”
姥爺夾起一筷子蒲菜放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嚼着:“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又有這麼可口的飯菜,能不美嘛,要是再來一壺美酒就更好了。”
“大中午頭的喝什麼酒?”
姥姥心裡高興,嘴上仍然是嫌棄的不行:“喝醉了誰把你馱回去?”
“我來。”
顧彬討好賣乖:“姥爺想喝盡管喝,這頓我請,必須得讓姥爺盡興。”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姥爺吧唧了幾下嘴巴,有點遺憾:“要是你爸在就好了,還能賠我喝兩杯。”
“我陪姥爺喝。”
林熙雨忽然開口,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喝酒?”
這下不僅姥姥和姥爺,就連顧彬都露出驚訝至極的神情。
“我喝過的.”
林熙雨迎着他驚詫的目光,點了點頭:“酒量還可以。”
“可以是多少?”
顧彬蹙眉:“一杯還是一盅?”
“一杯吧?”
林熙雨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杯,又補充了一句:“白酒。”
“這一杯至少二兩,你行嗎?”
顧彬唯恐她爲了討姥爺開心硬撐,目露擔憂:“不能喝不要逞強。”
“小彬,這你就不懂了。”
姥爺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敢說自己能喝白酒的,酒量都不會差,看小丫頭這架勢,甭說二兩,就是半斤,也能喝的”
“喝是能喝,會不會醉就是另說了。”
顧彬仍然不放心:“她要是真醉了,兩個人我可就真馱不動了。”
“讓她喝。”
姥爺被他饒了興致,不樂意了:“一點眼力見也沒有,人家小林想喝,你還非得推三阻四的?”
“我是怕她喝醉了。”
顧彬哭笑不得:“不好像她姥姥交代。”
“相信我,我可以的。”
林熙雨信心十足:“不會害你被連累,姥姥也知道我的酒量,過年的時候,她老人家高興,也會讓我陪她喝幾盅.”
“你這腦袋.”
顧彬見她不領情,鬱悶的不行:“不會就是喝酒喝傻的吧?”
“你這孩子,咋說話的?”
姥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嗔怪:“人家小林比你會來事,知道哄你姥爺開心,不像你,榆木疙瘩一個,就會惹我們生氣。”
“呵。”
顧彬呵了一聲,氣笑了:“平時拿我當個寶,一不讓她喝酒就成榆木疙瘩了?成,我不管了,想喝就喝吧,喝醉了可別賴我身上。”
“喝醉了我擔着。”
姥姥兩眼一瞪,潑辣勁盡顯:“你小子成天往人家家裡跑,討好她姥姥,讓她陪我們吃頓飯,喝點酒咋啦?”
“咳咳。”
顧彬紅着耳根咳嗽了兩聲,徹底敗下陣來。
——
林熙雨的姥姥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在山西老家苦熬多年,借酒消愁,無意之中練出了酒量。
她的兩個閨女,一個兒子,酒量都隨她,要說千杯不到有點吹噓,56度的二鍋頭,喝個半斤,啥事沒有,一點也不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