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蔣璐聞言渾身一震,只覺得偏體生寒。
這麼多年的堅持,換來的卻是明華的指責咆哮,雙眼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淚水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順着臉頰滑落。
“嗚嗚,嗚嗚。”
蔣璐旋即便渾身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掩面而泣。
她只覺得心頭充滿了委屈,心裡發酸發苦。
“這麼多年了。”
“你可曾知道因爲你的半癱,我受苦受累,從沒半點怨言。”
“你可曾知道,過去多少人羨慕我們,如今看你落得這般局面,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奚落挖苦我,我心頭的委屈苦楚無人分擔。”
“你可曾知道,家裡少了個男人,社會上職場上多少男人趁機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個柔弱女子心裡害怕得緊,又不敢聲張,怕壞了名聲讓一些閒言碎語落進你的耳中,怕你受委屈,我都一一忍了,可你卻說我推你去死,我的心好疼好疼啊。”
蔣璐喉頭哽咽着,任由淚水滑落。
房間內唯有蔣璐委屈的哭泣聲響。
“你太過分了。”明華衝着蔣璐咆哮,也讓何玉萱對明華很是不滿。
“哈哈,哈哈。”
明華雙拳捏的咯嘣咯嘣直響,低垂着頭髮出悽慘的大笑聲:“你終於說出口了,你就是嫌棄我是一個廢人。對,你是嬌滴滴的大美女,張凡說的沒錯,你也有生理需要,你也想要男人。”
“明華大哥……”
明華之言,也讓吳澤一頭黑線。
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話太尼瑪傷人心了。
“你……不可理喻。”明華把這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蔣璐氣得嬌軀亂顫。
“哈哈,難道我說錯了嗎?”明華黑着一張臉,變本加厲的道:“你嬌滴滴一朵花,27.8早已經熟透,你耐不住寂寞了,那你就去找男人啊,張凡不就是想要推我去死嗎?你還變本加厲橫加一腳,你們兩人是不是早有一腿,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推我去死啊,好投進他的懷抱啊。”
“……”
蔣璐聞言,嬌軀亂顫。
這一瞬
間,彷彿萬箭穿心一般,讓她疼不欲生。
明華之言,讓何玉萱這個旁觀之人都覺得他實在太過分。
“蔣璐老師,你別生氣,爲這麼個男人不值得。”何玉萱抱着蔣璐的肩頭,安慰道。
“對,爲了我這麼個男人不值得。”明華破罐子破摔,大聲嚷嚷道:“那你就去找別的男人啊,當年的一枝花,現在早已經熟透,想要的男人組成一個加強連也不會少,剛纔的張凡,還有你們醫學院系臨牀醫學專業的系主任範波,對,你不還是有個同學嗎,時常騷擾你嗎?老的不要,嫰的也行,對,我不是個男人,我不能滿足你,那你去找他們啊。”
“啪。”
明華越說越過分,越下賤。
蔣璐早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只顧抹眼淚。
何玉萱替蔣璐打抱不平,給了明華一巴掌。
“下賤。”
何玉萱憤憤的道。
明華任由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也不覺得被女人打是什麼羞恥,自顧自的笑着。吳澤見此,心頭閃過一陣悲涼。
話說久病牀前無孝子,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明華半癱,心裡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蔣璐獨自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承受外邊的閒言碎語,不時還要忍受來至同事,同學的鹹豬手騷擾,肩膀上壓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心裡的充滿了委屈。
吳澤能夠理解蔣璐,明華兩口子承受的壓力。
就好像這四年來,自己的靈魂被困於血脈之中接受上古大巫醫巫巫彭的血脈傳承,整個人渾渾噩噩,來至四面八方的閒言碎語,嘲諷挖苦,就讓吳澤吐血。
何玉萱趁着這個時間,把蔣璐攙扶進了臥室。
吳澤望了眼蔣璐老師,心裡暗歎了聲。
“明華大哥,你這是何必呢。”吳澤知道張凡是故意刺激明華的,他也看出明華是故意刺激蔣璐的,他或許是不想蔣璐跟着他一起受罪吧。
“蔣璐跟着我,只會受罪。”明華嘆了口氣,苦笑道。
“話是這麼說,可你剛纔真的傷了蔣璐老師的心,你於心何忍?”
“於心不忍,也得忍。”明華道:“我癱瘓在牀已經兩年多時間了,見慣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蔣璐無微不至的照顧了我兩年時間,蔣璐正值風華正茂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就這般衰老下去,我不想再耽誤她了,我要和她離婚。”
吳澤知道蔣璐與明華兩人感情深厚,只是因爲洞房花燭夜前的一場車禍,奪取了兩人的幸福。
“明華大哥,離婚什麼的不急,你真的願意捨棄蔣璐老師?”吳澤低聲詢問道。
“捨不得,也得捨得。”明華堅定道。
“明華大哥,手術怎麼回事?”吳澤不想明華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遂轉移話題道。
“脊椎重置手術,三七開,有七成的生命危險。”明華憤恨道:“張凡覬覦蔣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七成生命危險,他根本就無心治好我,只是想要推我去死,然後趁虛而入。”
“原來如此。”
吳澤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手術檯上,不說三七開,就是七三開都有生命危險。
如果張凡心存不軌,只要稍微一個動作,便能結束明華的生命,有着手術前的協議,他根本沒有任何責任。難怪張凡故意刺激明華,就是想要他接受這個手術,其心可誅。
“明華大哥,其實你這病能治。”吳澤可不願意幫助過自己的蔣璐老師因爲明華的這個病從而搞得家破人亡。
“能治?”明華慘然笑道:“我已經死心了。”
“長疼不如短痛,與其活着害人害己,還不如做點好事,給大家一個痛快。”
“明華大哥,萬萬不可。”吳澤看出明華已經有了死志,遂開口阻止道。
“有何不可?”明華反問道。
“當然不可,因爲你這病能治。”吳澤堅定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叔叔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讓我來先看看你的情況,然後再把你的情況告訴他,他仔細研究研究,再決定什麼時候替你做手術。”
“我已經死心了。”明華絲毫提不起興趣。
“明華大哥。”明華的態度讓吳澤有些焦急,如果連明華自己都沒了興趣,還怎麼讓他相信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