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接着將準備好充當手術室的法屋放在房間裡,再放入手術儀器和培育器等在房間內準備好,消毒滅菌,一個簡易的無菌手術室就佈置好了。
臨手術前,顧輕染讓章華先吸飽了靈力讓靈胎沉睡,再服下讓人沉睡的丹藥。顧輕染還不放心地用金針封住章華全身,以免她中途醒來忍不住亂動,這纔將一直守在章華身邊的習玄趕到房間外面守着。
啓動了裡裡外外的陣法,頭頂明亮的無影燈大開,見證着這場史無前例的手術。
顧輕染深吸一口氣,對着夜宸軒,沉聲道:“開始吧!”
話落,夜宸軒默契地遞上早已拿在手中的手術刀。
顧輕染灌入靈力的手術刀划向章華的腹部,沒有一層一層的分離,只一刀就切開了層層皮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露出了已能看得見靈胎形狀的子宮。
同時夜宸軒手如靈蝶穿話,幾枚鉗子連着絲線一層層地將章華切開的皮肉給拉開,擴大視野,將靈胎的孕育之地完全露出。
冷意在浸透,似感到了危險,包裹着靈胎的子宮表面有些微動。透過半透明的子宮,已能看清靈胎的四肢,甚至五官。雙眼緊閉,淡淡幾乎看不出顏色的眉毛,若非目光犀利難以看見的睫毛,還有頭頂一團濃密的黑色胎髮。
就在顧輕染正準備連同子宮一起將靈胎摘出來的時候,沉睡的靈胎動了動,驀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漆黑沒有眼白的瞳眸徑自裝撞入了顧輕染的眼,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眼白詭異無比,看得人心裡發毛。
看着這雙眼,顧輕染只心裡咯噔一聲,不由低呼:“不好,靈胎醒了!”
靈胎手腳開始踢打,圍繞章華靈力開始浮動,子宮壁根本承受不了靈胎的力量。
她急忙道:“夜宸軒,你快將靈胎壓制住,我把他給取出來。”
“好!”
夜宸軒目光嚴肅近乎凝重,他對靈胎的瞭解不必顧輕染差,很清楚這一刻的危險程度。
靈胎,秉承天地而生,就算還沒出生,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立刻,他雙手結印暫時封住靈胎的動作,顧輕染也顧不得章華,反正剝離了她與靈胎的聯繫,就算傷口流血不止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生命危險,更何況她早有準備封鎖住了她全身的經脈,切口處的血跡並不多,這狀態足以保持七天。
顧輕染往手術刀內灌足靈力,靈力的刀鋒似有寒意透出,距離相連處不到毫米。
“哇哇……哇哇……”
一陣嬰兒啼哭聲,驟然響起。
顧輕染頓時識海只感如陣刺的疼,臉色刷的瞬間變得蒼白,手下的刀一頓。
同時夜宸軒禁錮靈胎的靈力也泛起一陣波動,識海同樣的刺痛,只是擔憂顧輕染的安危勉強堅持住。
兩人看着靈胎眼中有着同樣的駭然,靈胎竟然還會神識攻擊。
正在閉關中的夜少祁幾人也猝不及防地受到攻擊,紛紛吐血醒來。
靈識上的傷比起身體更爲嚴重,幾人休息了一會兒才陸陸續續地走出房間,就看習玄同樣臉色蒼白如紙地守在門外,腳步慌亂地轉來轉去。
幾人頓時想到什麼,紛紛圍上前去擔憂地問道:“習玄前輩,是輕染師妹開始手術了嗎?”
“恩!”習玄神不守舍地應了一聲,目光死死地盯着緊閉的房門,根本不知自己說了什麼。
幾人見此面面相覷,只得暫坐一旁靜靜等着。只是那生生如嬰兒啼哭聲傳出,直達靈魂,讓他們本就受傷的靈識有些難受,好在防備之下不會再受傷。
哇哇的嬰兒啼哭聲直達腦海,顧輕染完全不知如何讓靈胎停下,只得抓緊時間完成手術,將靈胎轉入空間。
切斷子宮與章華身體的最後一絲聯繫,顧輕染放下手術刀伸手剛要把靈胎取出,夜宸軒臉色一變猛然將顧輕染拉開。
“小心!”
顧輕染險險避開突然飛竄而起的靈胎,於此同時夜宸軒封印靈胎的靈力炸開。
好在靈胎似有意識般主要攻擊方向都朝着上方,加上夜宸軒匆忙間沒忘給章華加上一道靈力保護,章華的傷不重。
“嘭”的一聲,靈胎重重地撞在天頂的牆上,驟然那聲聲嬰兒啼哭聲更爲淒厲。
顧輕染和夜宸軒首當其衝,識海震盪,嘴角一絲血色漫出。
門外習玄等人也絲毫不比兩人受傷輕,因雷霆等人修爲差一籌,更是直接昏迷過去,只習玄勉強撐着,守着門外。
夜宸軒擡頭看了一眼一下下撞擊門窗想要逃跑的靈胎,咬牙說道:“我抓住靈胎,你準備封印!”
“好!”顧輕染有些虛弱地應道,取出培育器,嵌入靈石開啓全部的封印陣法。
同時,夜宸軒的靈力交織的天羅地網也將靈胎困住,爲防止靈胎吸收靈力逃脫而不停震盪的靈力網猛然一下將靈胎落下。
顧輕染手中巨蟒皮煉製的袋子迅速向靈胎套去,再在夜宸軒的幫助下迅速連接上各個管道固定在培育期裡面,培育器啓動,層層陣法開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將靈胎送入了星戒當中。
告訴了星一聲讓她照看着,顧輕染噗通一聲摔到在地暈了過去。
夜宸軒頓時一急,連忙將她抱入懷裡。
“輕輕!輕輕!”
他連叫兩聲顧輕染都沒有絲毫反應,才
染都沒有絲毫反應,纔想起用靈力探查。發現是靈識受損,靈力耗盡,不禁皺眉,但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就差那麼一點,顧輕染就傷了根基,好在現在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能恢復過來。
拿出兩顆丹藥給顧輕染喂下,一顆修復靈識,一顆恢復靈力。拿出一張牀讓顧輕染躺下,這才盤膝在她牀邊,吃了丹藥開始恢復。
至於手術檯上的章華,想到顧輕染如此狼狽差點重傷,就不想去管她,反正一絲半會兒也死不了。
房間內,靜悄悄的沒有了絲毫動靜。房間外,習玄在那聲聲啼哭聲消失後半天沒見顧輕染出來,開始變得坐立不安。
只是想起顧輕染的千叮嚀萬囑咐,終是不敢去強行破門。只得在外焦急地守着,不知白天黑夜,直到雷霆他們醒來,也沒等到兩人出來。
房間內夜宸軒早已經先雷霆他們一步醒來,知道習玄在外等着也沒打算出去說一聲,只安靜地守着顧輕染。
此刻星戒內,星聽着那被層層陣法隔絕也依然傳出的襲耳魔音,也不禁感到頭痛。
還好她記得顧輕染的吩咐,往培養器中加入了靈液和培養液,液體被培養器的陣法維持在合適的溫度後,靈胎的啼哭聲才漸漸弱下去,重新陷入了沉睡。
星微白着臉鬆了口氣,她是純粹的靈體,靈胎的靈魂攻擊對她的影響更大。
當顧輕染醒來,只覺腦中鈍鈍地疼,全身也如同被壓路機碾壓過一般。
低吟一聲,她緩緩地睜開眼,沒想入目就是一張放大的銀色的臉。顧輕染頓時一聲驚呼,嘭得一聲拳頭砸過去。
“輕輕,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夜宸軒險險地抓住顧輕染的手,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包含靈力的拳頭,就算他臉上有面具的保護,也逃不過一直眼國寶的後果。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再看看天上一室的白,這才完全醒過神來。
白了夜宸軒一眼,她沒好氣道:“誰讓你的臉離我這麼近。我沒怪你嚇着我就算不錯了!”
夜宸軒聽了咧咧嘴,沒敢再回話。
顧輕染這纔看到還躺在手術檯上的章華,皺眉問道:“我昏迷了幾天?”
“三天!”夜宸軒頓時語氣一冷,知道顧輕染在擔心着什麼。只是想到顧輕染因爲別人而受傷昏迷,他就有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顧輕染沒察覺到夜宸軒的心情,只眉頭舒展,慶幸着。還好,沒有超過七日。不然章華出了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給習玄交代。
當下顧不得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她拖着有些痠軟的身體想要起身。
夜宸軒驟然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只是看着顧輕染臉上的表情,終是無聲在心底一嘆。
“我扶你過去吧!”
“謝謝!”顧輕染也沒逞強,幾乎全身的力氣都靠在夜宸軒身上,由他扶着走到章華身邊替她把脈。
感受着手下微弱卻綿長穩定的跳動,再看了眼章華大開的腹部。雖然這是她自己的傑作,但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也是修士生命力的強大,若是在源星的手術中別說中途切口大開這麼多天,就是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住。
只是章華的身體也不能拖太久,時間越是久傷害就越大恢復期就越長。只是她的手依然使不上力,就算是小小的縫合也無法勝任。
最終,她將目光轉向了夜宸軒。
頓時,夜宸軒眸色一眯,嘴角微翹,問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顧輕染微蹙眉,確實,他並沒有幫她的義務。只是聽他這麼說出來,怎麼就覺得這麼不爽呢!
頓時,她臉色一愣,冷聲道:“那你要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