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兒!”
“喬兒!”
這一刻,陳氏與風意瀟竟是異口同聲驚叫出聲。
還不等陳氏回味出風意瀟這一聲喬兒叫的如此親切時,風意瀟的人已掀她一步衝了過去將沈菀喬扶了起來。
“怎麼樣了,痛不痛?”
風意瀟竟是不顧身份不顧男女有別,將沈菀喬心疼的抱在了懷裡,那溫柔的聲音如潮水簡直是能溺死人。
沈菀喬此刻全身都是在痛,經歷了這一晚上的聚變她已是心身疲憊,冷不防落入一個寬闊舒適的懷抱中她心裡頓感一陣溫暖,鼻頭一酸竟是落下淚來,聲音哽咽道:“我,是無辜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美人落淚風意瀟自是心疼不已,忙柔聲勸慰道:“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清白的,縱然全天下的人都指責你,我也相信你是純潔善良的......”
輕柔憐憫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風拂過沈菀喬的心湖,蕩起絲絲波瀾。
沈菀喬自是知道風意瀟對自己有情意的,可斷然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一樣一番炙熱如火的話,‘縱然全天下的人都指責你,我也相信你是純潔善良的’,這是多麼令人心潮澎湃的誓言啊,這一刻,沈菀喬望着風意瀟的俊逸側臉,秋水雙瞳中竟隱隱有動容之意。
月光溶溶,清風淡淡,兩人四目相對,眸光交織,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情意。
陳氏見狀,心裡一咯噔,作勢咳嗽一聲,“喬兒,來,娘扶你去無屋內休息。”
陳氏一邊說着一邊就將沈菀喬從風意瀟的懷中拉了起來,陳氏攙扶着沈菀喬往屋內走,沈菀喬心中明白母親的用意,她一心盼着自己能嫁入王府稱爲世子妃不願自己與風意瀟過多親近,然而眼下顧清惜那小賤人已坐實了她的罪名去皇宮請聖旨責罰自己了,她前途一片晦暗不明,休說嫁入高門府邸了只怕過了今晚她的聲譽全都完了,到時她要如何自處?
與其去攀附心儀之人貪戀宸王世子妃的高位,她倒不如趁機抱緊風意瀟這株救命稻草,事急從權,事急從權啊!她的母親怎麼就這麼糊塗硬生生拉開她幹什麼!
沈菀喬被拉扯往屋裡走,可她卻依舊是一步三回頭,芙蓉美面上淚痕點點,瞳仁中的眸光柔情又透露着一股無何奈何的委屈,直直是看的風意瀟心中心疼不已,暗地裡對顧清惜的憤恨又濃烈了三分。
在他眼裡,沈菀喬如此一個嬌弱委婉女子,言行是端莊高貴的,舉止是優雅美麗的,心地更是善良純真的,顧清惜說她殘害祖母屠戮姐妹的罪行,他說什麼都是不相信的!他始終相信眼見爲實,沈菀喬在他面前永遠都是風韻優雅,氣質如蘭,不論誰如何抹黑她,他都堅信沈菀喬是無辜的!倒是顧清惜處處針對沈菀喬,實在是可恨!早知道今日顧清惜會如此對待沈菀喬,當初他絕不會好心的將顧清惜從水中救起......
風意瀟站在夜風中,俊雅的眉目染了薄怒,衣
袍被吹的獵獵作響,袖中的手慢慢收緊握成了拳。
“風丞相,時辰不早了,你還是請回吧,小女的事情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陳氏安置好沈菀喬後,擰着帕子走出來對着風意瀟下了逐客令,風意瀟聞聲,面露擔憂,徐徐道:“郡主去宮中還未歸來,風某還是在等一等吧。”
這言外之意就是不走了?
陳氏心裡頭氣恨不已,這半夜三更的一個大男人圍着她的女兒轉成何體統,剛纔她可是聽見風意瀟親密的叫了一聲喬兒的,她閨女的乳名親豈是誰都能叫的麼?
以往陳氏還覺得風意瀟是個年輕有爲的俊雅公子,知書達理又官座高位,然而今天見到他對沈菀喬的又摟又抱後,風意瀟的形象在陳氏眼中轟然崩塌了,現在的風意瀟在她看來就是個不顧男女大防的登徒浪子!再者說風國公府的一個庶子而已,如何有資格來染指她的寶貝女兒?
縱然現在看來是他們母女失勢被顧清惜那賤蹄子壓的死死的,可是終歸有一天她是要處死顧清惜搶佔公主府的,她以及她的兒女總是要名正言順的出人頭地的,沈菀喬現在的悽慘並不代表着以後永遠是落魄的!她拼了命也要讓沈菀喬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風國公府她還看不上眼!
倘若現在顧清惜要是知道陳氏心中所想,她一定會爲陳氏的胸懷大志,越挫越勇的精神熱烈鼓掌的,感嘆陳氏不顧一切,奮勇上前的大無畏精神。
不過可惜啊,陳氏心裡的願望說的好聽點是叫做有胸襟志向,可說直白了說那就是找死!
此刻馬車中的顧清惜勾脣緩笑,“你安安分分的許是還能多活幾日,若你越折騰那我只能說你會死的很快,很快......”
沈弘業一旁看着風意瀟,探尋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他數遍,心中暗做思量:這風意瀟雖在家中身份敏感,但在朝廷中卻是個才學與頭腦都拔尖的人才,年紀輕輕坐上左丞大人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若他真的心繫喬兒,興許對他而言倒是一樁美事,朝廷中雖分設左右丞相,可實際上丞相之責已逐漸全都挪移到了風意瀟的身上,聖上嫌棄他辦事不周,無所建樹已將他相權架空,他沈弘業現在而言就是空有右丞相頭銜而已的廢材一個,若不是聖上念及死去妹妹的私情和礙於皇家龍顏大概早就要撤掉他了。但是風意瀟卻是不一樣,風意瀟現在是輔佐皇帝,統領羣僚,總攬政務,皇上最得力的助手。
若是能與風意瀟聯姻的話,這好處可謂是多多,一來,風意瀟一旦成了他的翁婿自是在朝堂上分擔些職務與他做這大可免去了他現在無事可爲的尷尬處境,二來,風國公府出了一個貴妃又是出了一個丞相,已是京中少有的高門貴族,雖是庶子但他的能力卻遠勝於嫡長子***景,這將來指不定是誰來繼承風國公府的爵位家產呢,沈菀喬嫁過去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喬兒現在的處境已是高攀不上世子妃的高位了可陳氏偏偏是個榆木腦袋想不透其中關鍵所在
,時下庶女配庶子,郡主配丞相,也是難得的佳偶天成,這婚如何結不得?三來,風意瀟掌管着朝廷上下文官要職的名單人錄,大小事宜都先經他之手再上達皇上龍案之上,說起來風意瀟可是掌握着衛國天下大事的第一手資料情報,他與風意瀟走的近了,不正是能暗中幫襯他尚未完成的任務麼?秘密竊取衛國首要機密......早日擺脫那人的控制......
沈弘業眸子逐漸的眯了起來,想到最後這一茬,他心中激動的心情就無以言表,拉攏風意瀟爲伍絕對是個明智的抉擇,什麼緩解資金官位尷尬局面,什麼爲沈菀喬今後路途着想,這些比起自己的項上人頭可可小巫見大巫了!就直衝着最後這一點,他也是非要與風意瀟結親不可!
對,任何人都比不得自己的性命重要!
女兒是什麼,女兒生下來就是用來利用的,沒了利用價值的人他可是不稀罕!
原本還看風意瀟不順眼的沈弘業在如此一番頓悟之後,面部表情立刻柔和了許多,他竟是笑着上前熱絡的拍了拍風意瀟的肩膀,徐徐善誘道:“老夫知道你憂心喬兒安危,如此那便去書房喝茶等消息吧,來,這邊請。”
風意瀟一顆心是都撲在了沈菀喬身上,但他的理智卻是還沒有湮滅的,眼見沈弘業變臉比翻書都來的快且還對自己如此熱情,他心下不免生疑,同朝爲官,沈弘業的爲人他最是清楚,自私自利,且最是喜歡逢高踩低,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風意瀟眼睛閃爍了下開始思量起沈弘業的用意來了,但他人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主人有請他不能佛了臉面,於是便表面應承着隨了沈弘業去了書房。
兩人走後,院子裡陳氏看着沈菀喬是眸色憂心不已,而一直都不曾發言的沈菀秀望着沈菀喬的眼神卻是兇悍至極,那一雙手捏的死緊死緊的努力壓抑着撲上前去要將沈菀喬撕扯成碎片的衝動......
沈楠竹與孫氏從始至終都沒插過嘴,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一羣人鬥得你死我活。
沈菀喬此刻最是害怕恐懼的那一刻,顧清惜的手段她已是徹底領略了,她發起狠來絕對是不留活路,這會兒入宮已是許久只怕不求了聖旨來制裁她,顧清惜絕不善罷甘休。
沈菀喬現在只覺得自己一會兒如墜冰窖,一會兒如入火爐,心絃緊繃,光潔額頭上露出的青筋突突猛跳個不停,腦袋都是要痛的快要裂開了!
如果說等待裁決的時光是漫長煎熬可以心存僥倖的,那麼聖旨降臨的那一刻就是災難如暴雨傾盆,逃避無門,後退無路的徹底絕望!
一個時辰後,顧清惜手持明黃聖旨,居高臨下,衣裙逶迤,笑靨如花,儼如打了勝仗的女王,高聲唸誦着新鮮出爐滾燙炙手的聖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公主府二小姐沈菀喬涉嫌毒害祖母,殘殺手足,手段毒辣,心腸蛇蠍,其心可誅!特此撤去柔寧郡主封銜,杖責五十,貶入青雲寺,三年內不得入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