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此時此刻許樂無比希望吶喊一聲, 喊出自己的堅貞純潔,然而嗓子眼兒就像堵住了似的,只能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嗬嗬嗬”, 跟破風箱似的。
她放棄了挽留她的新歡, 扭頭憤怒地瞪一眼秦大導演的脫籠之獸:“秦導可覺得涼快”
“不涼, 剛剛好。”秦遼姿態悠然地露着鳥, 絲毫沒有將巨獸重新關押的打算, 甚至還有心情撿起毛巾擦頭髮,“樂樂呀,你知道你現在需要做什麼嗎”
“知道。”許樂麪皮抖了抖, “自插雙眼!”
“快別!你還是先把眼睛留着吧,先留着, 然後把我的褲子提上來。”秦遼擺明了想要奴役她, “留着纔不會在給我穿褲子的時候誤摸到哪兒。”
秦大叔自從不再把許樂當侄女兒輩看待以後就解了禁, 變得更符合他的流氓氣了。
這個變化讓許樂措手不及,她瞪着眼:“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叔。”
“哪樣”
許樂不想再讓某個東西辣自己的眼睛, 一把將他的褲子拉上去——
呃,操作失誤,卡住了。
許樂倒吸了一口涼氣,甩下爛尾工程背過去,捂着發熱的臉:“大叔, 你玷污了我的純潔!”
“不好意思啊。”秦遼很沒有誠意地道歉, 慢吞吞地將鳥塞進□□裡去, “我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所以願意負責。”
許樂眨了眨眼, 回望着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忘記了事故是她造成的,或者說選擇性忘記。
“你把唐哲的聯繫方式給我當作賠償——”
話還沒說完, 被秦遼用毛巾兜住腦袋狠狠地搓揉了起來。
她的一頭秀髮變成了鳥窩。
“……您這是做什麼”
“手癢癢。”
許樂一口朝他的手咬過去,沒咬着,她反而被他掐住了腮幫子。
“嗚嗚!”
她口齒不清地朝他叫囂,秦遼好心情地俯下身看着她,然後取消了掐腮幫子的動作,用拇指摩擦她的嘴脣。
“樂樂呀……”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好聽,配合着他那張出色的臉,有點像來自魔域的召喚,撞擊着她薄弱的堅持。
所幸戀愛魔咒拉住了她,讓她勉強守住了。
“秦導,你不能對你的朋友開這種玩笑。”
秦遼一頓,最終鬆開了手:“嘖,你以前不也這麼開我玩笑”
許樂嚴肅臉:“所以我迷途知返了。”
秦遼:“……”
他看了一眼門外,那裡已經沒有了唐哲的身影。他又看了看許樂,想告訴她別喜歡唐哲了,他們註定無緣,因爲他的兄弟不會和他搶女人,但這些話並不適合敞開了來說,因此他又打住了。
最終他只是伸手拉她起來:“別老跪在地上,跟個假小子似的。”
他們準備收拾收拾離開秦家,卻被管家叫住了。
“許小姐,夫人有請。”
許樂沒想到自己會被秦遼的母親單獨約去說話,受寵若驚地詢問那位管家:“叫我啊”
“是的。”
“做什麼”
秦遼在一旁調侃她:“大概想起了要給兒媳見面紅包。”
許樂更覺榮幸了,一臉動容地回饋管家:“告訴媽媽,留着紅包給自己準備幾支美容針吧,她這個年紀很快就需要了。”
她可沒忘記那位秦夫人對秦遼多麼冷漠。
管家:“……”
秦遼大笑,朝許樂道:“我們走吧。”
他不打算讓許樂去赴約。
管家急忙拉住許樂的手阻止她:“許小姐……”
管家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她眼中的哀求又讓許樂有些不忍了,特別是當她看着拉住自己的那隻乾癟的手時,她很難做出爲難一位老人家的舉動。
她猶豫了。
秦遼看出來了,暗歎果然這樣。他扶額:“一起去吧。”
管家遲疑道:“夫人只想找……”
秦遼拉着許樂就走,管家立馬改口了:“夫人也有很久沒見到大少爺了,想必也有很多話要說。”
秦遼似笑非笑:“確實該說幾句,畢竟以後還能不能見面都是未知數。”
管家沉默不語。
兩人一起去了許樂落水的涼亭,去時秦夫人正在亭子裡餵魚,這位貴夫人依然是冷淡的眉目,看到秦遼在場並不意外。
她將手中的魚餌全部撒入湖中,拍了拍手,看向秦遼:“要走了?”
“嗯。”
秦夫人沒有多做挽留,只是用吩咐的語氣說:“既然結婚了就早點生個孩子。”
“咳咳咳!”
許樂一時不察被口水嗆着了,立馬劇烈咳嗽起來。
秦夫人一直幫着打理秦家企業,判斷力一流,察覺了什麼,冷冷地看着她:“你們是假結婚?”
“當然不是!”許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突然變得靠譜了許多,她表情鎮定,將演技發揮到了百分百,“您怎麼會這麼想?”
秦夫人沒從她的臉上發現端倪,再看秦遼——他的眼中只有身邊的人,分明就是陷入了情網。
她放下了疑慮,回到主題:“孩子……”
許樂嘴角抽抽,打斷她:“我們會努力的!”
秦夫人表情淡漠地點點頭,然後看向秦遼:“可以讓我和她單獨說說話”
秦遼道:“你有什麼需要瞞着我的”
秦夫人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秦夫人先妥協了,她看向許樂:“可以讓我和他單獨說幾句”
許樂用眼神詢問秦遼,秦遼道:“沒必要避着她,直接說吧。”
秦夫人嘴角動了動,似乎在他一而再的言語冒犯下有些動怒,但怒火被她完美地壓制在貴婦人的皮相之下。
她嘴角牽起一個冷笑的弧度,當真聽從了他的話不再隱瞞誰:“那我就說了,我想說的是,秦遼,你的妻子知不知你是個怪物”
怪物!
許樂震驚。
她知道秦遼和他母親關係不和,可萬萬沒想到竟然糟到這種程度,居然會用這種話中傷他!
她嘴脣抖了抖,沒忍住:“秦夫人,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站在您面前的是您的兒子,難道不是就因爲他比別人特殊,就不能得到的溫柔如果連您都不能理解他,那還有誰能理解他”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中突然升起暴戾的念頭,然而被她深深譴責的女人卻半分不爲所動,依然表情冷淡。
“這麼說你是知道他的情況了”秦夫人避重就輕地挑選出她想要得到的信息,然後滿意了,“知道就好,既然選擇了放棄繼承家業就好好過日子,快點生出繼承人來,別到時候爲了這種事瞎折騰浪費時間。”
“竟然是爲了這種原因……”許樂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的女人,那個年近半百的女人依然美貌,就像櫥窗裡保存完好的娃娃,彷彿感受不到歲月的洗禮,她精緻美麗,但沒心。
她不比自己那對醜陋的父母好多少。
許樂呼吸急促了幾分,眼球漸漸纏上血絲,就在這時,一雙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一瞬間她有些茫然,呆呆地看向大手的主人。
秦遼朝她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樂樂,我們走吧。”
說完,不理身後那名爲長輩的生物,離開了涼亭。
兩人並排走在小木橋上,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許樂漸漸平復了心情,但憤怒並沒有消失,它們堆積在她的心底,和她以往遭受不平時的產生的負面情緒混入一體,彷彿等待着滋生出什麼來。
“抱歉,我剛剛廢話有點多。”她咬着嘴脣懊惱道。
“我很高興看到你維護我。”秦遼隨手從橋口的玫瑰花叢折了枝玫瑰,低頭徒手處理着枝幹上的小刺,“但我不希望你爲了我生氣。”
說着停了下來,將玫瑰別到她的發中,“我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的。”
許樂突然心跳快了兩秒,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這種感受,秦遼拍了拍她的肩,“我手機落你房間裡了,我去拿,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哦。”
許樂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將頭上的花擼下來拽在手裡,嘟噥:
“永遠開開心心又不是長不大的孩子!”
蹩腳的情話!
儘管蹩腳……
許樂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奇怪……奇怪的感覺……”
她正驚奇於此時新奇的感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細弱的聲響,她猛然回頭——
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又是靈異事件。
她暗暗提高了警惕,就在這時,秦遼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範圍內。
“秦遼!”她鬆了口氣,朝他大喊。
隨着這一聲落下,明顯的腳步聲以緊貼着她身後的地方驀地響起,就好像隱藏的獵食者被驚擾後倉皇逃跑。
腳步聲越來越遠,朝着前面的一排復古建築體而去。許樂不敢輕舉妄動,只朝秦遼大喊:“秦遼,你快來!快!”
秦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快步朝她跑來,一走近就被拉着狂跑。許樂邊跑邊向他解釋,腳下不停地往腳步聲消失的方向追去。
正愁線索消失,唐哲意外出現在拐角處。
唐哲也看到了他倆,愣了一下:“你們幹嘛呢”
“鍛鍊呢,正跑着步。”許樂看向他,表情複雜,“你呢,在做什麼你似乎有點……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