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被懷疑了, 顧自平復着氣息:“剛剛我的貓受驚跑了,我追着它來的。”
說話間,一隻矮胖英短不知道從哪兒探出圓乎乎的腦袋, 悠悠然走到許樂的腳邊, 蹭蹭她的腳脖子, 留下兩根貓毛。
唐哲無奈, 俯下|身呼喚貓咪:“白麪, 過來。”
名爲“白麪”的藍灰色英短放棄親近許樂,朝它的主人走去。
這一切顯得合情又合理,看不出一點違和。許樂疑惑了, 對唐哲的懷疑退了一咪咪。事實上,她最不願意懷疑的就是他了。
如果真是唐哲有意害她, 那她醒來看到他並迷上他無疑變成了最大的笑話。
說起來, 唐哲並沒有害她的動機。
這麼一想, 她心中的天平再次失衡了。
但唐哲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未免太過巧合,她不能昧着良心將他完全從嫌疑人名單上抹除, 她有意向他打探:
“唐先生來這裡的時候有看到什麼人嗎?”
唐哲是個聰明人,撫摸白麪柔軟貓耳的手一頓,問:“你們在找誰?”
許樂有口難言,眼神求助於秦遼,後者朝她搖搖頭, 表明他相信唐哲。
他和唐哲是多年的兄弟了, 很難因爲沒有實際依據的猜測就去懷疑對方, 於是直言道:“剛剛那個人似乎出現了。”
“那個人?”
“推樂樂的人。”
“……”
唐哲默了默, 一臉無奈:“所以, 許小姐剛剛是在懷疑我嗎?”他哭笑不得,“真不是我, 我發誓。”
許樂悻悻然。
唐哲將貓抱起來:“在這之前,我一直和來秦宅拜訪的一位小姐在一起。”
這大概是最有利的證據了。
唐哲沒有說謊的必要,因爲找人一問就能辨別真假,他大概真的是無辜的。
許樂突然有些樂。
眼下的狀況變得就像偵探劇現場似的,她被迫套上了偵探的角色,想想都有點滑稽。
“抱歉,是我誤會了。”她想結束這種場面。
唐哲很大度地表示沒關係。
於是,線索就這麼斷了。
上演這麼一出之後,許樂不僅沒找到犯人,還得罪了她的好感對象,頓感前途渺茫。
和她的心境完全相反,秦遼覺得這個結果很不錯,心中暗喜,表面卻不露聲色:“我們準備離開了,你要一起走嗎?”
唐哲道:“嗯,一起。”
他和秦家的關聯只有秦遼而已,沒有了秦遼,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三人約好一起離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身後的一簇花叢不自然地動了動。
就像被風吹動了似的,很快又停了下來。
就這麼幾分鐘過去來,十分鐘……半小時……靜止的花木叢突然劇烈地抖動着,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裡面出來了。
秦良憑空出現在花木叢邊,跺了跺腳上的泥巴,低頭龜毛地整理着上衣上的每一條褶皺。
風吹過,捎來了幾片花瓣,落在他的頭頂,他不耐地拂開。
花瓣落在了他的腳邊。
他突然一頓,低頭看着那幾片花瓣,面露悚然。
不知什麼時候,他腳下的青石板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冰面,那冰層很薄,他甚至能看到冰層下面涌動的水,食人鯊在水裡肆虐撕扯獵物。
清澈的湖水頓時變成了渾濁的染料色。
紅色的,彷彿散發着不祥的死亡氣息。
他驚悚地後退幾步,跌到在地。
冰層很薄,但似乎很結實,冰面上生長着桃樹,繁茂地綻放着。
風吹,吹來了一片桃花雨。
秦良被嚇得沒有了反應。
這時,他遠遠地看到了兩個人影,他顧不得自身形象,大聲朝兩人喊叫。
那兩人應了他的期待,漸漸朝他走近,越來越近……
他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笑容僵硬在臉上:
“你,你們……”
許樂穿着齊胸襦裙,扎着丸子頭,朝他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抓到你了,狡猾的兇手。”她咧嘴說道,破壞了她天真無邪的形象。
秦良驚恐地轉身想要逃跑,腳下一空,整個人落入冰窟窿裡,撲通一聲,吸引了數頭食人鯊的注意。
秦良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看到自己被食人鯊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