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鳳姑娘所料,包拯一到襄陽,公孫策和宋蘇寧便都去跟他會合了。
而陷空島五鼠剩下的四人自然是留在自家六妹身邊的,只因他們本來也就是六妹的護衛,本就不必聽命於開封府。
歐陽春也沒去,做爲一個散漫慣了的江湖客,他其實還是比較喜歡陸小鳳這樣的官兒,更何況盧方他們都在。
因此,最終過去跟包拯會合的也就只有公孫策和他家師兄宋蘇寧。
小鳳姑娘這麼一看,好嘛,怎麼瞧着到時候破沖霄樓的主要戰力都留在自己這邊了?
果然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好在偶像一到襄陽就把襄陽王的注意力都聚焦過去了,值得點贊!
就像來之前八賢王說過的,包拯到襄陽太扎眼,其實,她家偶像到哪兒都扎眼。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名聲太大,有時候真是讓人無奈的事。
天氣最近頗熱,小鳳姑娘招呼了宅子裡的衆人一起吃西瓜。
西瓜吃到一半的時候,算命先生公孫策來了。
陸小鳳頓時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果然,公孫策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大人的金印被盜。”
陸小鳳蹙眉,“怎麼會這樣?”
白玉堂則道:“居然學五爺盜印,哼。”
“小五,你閉嘴。”本就頭大的小鳳姑娘對着這惹事天下第一的錦毛鼠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好語氣。
再說了,不定襄陽還真就是跟丫學的這一手呢。
可惡!
公孫策道:“當務之急是先幫大人找回金印。”
“公孫先生想讓我做什麼呢?”
“我只是想借姑娘身邊的人一用,找襄陽的武林朋友打聽打聽,看看情況。”
歐陽春和四鼠當即表示沒有問題。
“小五,你不許去,老實呆在我身邊。”襄陽城只有你不能亂跑,這裡是你劇情君給你安排的死地。
白玉堂摸摸鼻子,覺得很無趣。
公孫策笑道:“白大俠就留在陸姑娘身邊吧,有其他人相幫已經足夠了。”
白玉堂頓覺自己被嫌棄了。
不過,六妹在,他還真是不敢造次,因爲他完全不確定如果他跟她唱對臺戲的結果會是啥?
感覺略恐怖!
歐陽春和其他三鼠與公孫策一同離開,分頭去找尋可能的線索。
小鳳姑娘再吃西瓜就吃得沒那麼甘甜了,腫麼感覺很不好呢?
事實證明,並非小鳳姑娘的錯覺。
在歐陽春和其他三鼠還沒回來的時候,她這裡竟然遭受了襲擊。
爲了不暴露白玉堂的身份,陸小鳳下的死命令是任何時候都不許出手。
白玉堂氣得要死。
他不能出手,憑嚴冬一人根本無法阻擋那羣黑衣人。
青天白日之下,就讓那羣人將六妹給挾持而去。
等歐陽春等人回來已是深夜,他們這趟出去,消息沒查到多少,但各自都不約而同受到不同程度的劫殺,因此纔多有耽擱。
這時他們才明白,對方的目的不是別的,就是劫持陸小鳳!
公孫策仔細一推敲,想到了,“看來他們是要以陸姑娘爲人質必要的時候脅迫展護衛就範。”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陷空島五鼠的妹子嫁給了南俠展昭,陸小鳳可不就成了威脅展昭的最佳人質了麼?
一向大大咧咧的徐慶冒了一句話出來,“六妹是威脅展昭的最佳人選,可是,劫持六妹過去真的是一個好主意麼?”
衆人默了。
他們突然覺得,襄陽王不定是搬了塊砸自己腳的石頭呢。
他最好是不要將陸小鳳也給關到沖霄樓去,否則事情可就真是不好說了,他們是要同情襄陽王呢,還是同情襄陽王呢?
他們幸災樂禍應該不算過分吧。
此時被人扔進沖霄樓的陸小鳳當然不知道自己那幫沒良心的兄弟們是抱着這樣輕鬆的心態看待她被人劫持這樣嚴重的事件的。
小鳳姑娘之所以知道這是沖霄樓,是因爲扔她進來的人說了,在樓中最好不要亂跑,否則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小鳳姑娘當然就沒有聽他的!
既然是劫持她來當人質的,在她人質效用沒發生作用的時候,她必然就是安全的,這是正常邏輯不是嗎?
於是,被劫持而來並沒有五花大綁的小鳳姑娘像在找尋出路,其實是抱着好奇探險的心態,溜溜地在沖霄樓裡溜達了一遍。
沒有啓動機關的沖霄樓看上去真的是挺普通的一座建築,底層較空曠,從第二層開始看着就像普通的古代塔樓。
當然,這是表面看起來。
然後,善於觀察的小鳳姑娘在某柱子上摳出了一塊木頭,接下來她就目瞪口呆,大開眼界了。
從牆壁內突然就伸出了無數倒刺,那真是寒光耀眼明。
這裡果然是機關樓!
小鳳姑娘小心翼翼地將木頭給人家塞回去,靠着柱子抹冷汗,機關樓的東西果然是不能亂動的,這要是漫天飛箭射過來,白玉堂沒被亂箭射死在這裡,她估計就頂包了。
好險!
好險!
“怕了嗎?怕了就不要再亂動。”
突然,樓裡四面八方響起一個略顯陰森的聲音,小鳳姑娘的寒毛都爲之一豎。
這是拍鬼片的節奏麼?
我勒了個大草!
姐上輩子的愛好雖然是看鬼片,但遇到這種身臨其境一樣的場景時,還是會感同身受一下下的。
而且吧,姐還有個很不好的愛好,就是喜歡找出鬼片裡一切不盡不合的地方來自娛自樂。
小鳳姑娘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給勾起了強大的探索心,她眼珠子這個轉啊,心思這個飛啊。
誰說古代科技不發達?
人家沒有話筒大喇叭,一樣能讓聲音四面八方擴散,這是種迴音壁的效果啊。
那聲音最終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小鳳姑娘伸手又將剛纔塞回去的木頭給摳了出來。
這讓暗處的人忍不住瞪眼,這女人是給嚇傻了麼?
小鳳姑娘拿了系在腰上裝飾品一樣的小刀一拔,然後兢兢業業地開始搗鼓這塊木頭,堅定地要把它給弄癱瘓。
姐一處一處給你弄停機,就不信找不到你丫的最後的總樞紐。
所以說,不能跟一個有強迫症傾向的姑娘玩神秘,這會導致她卯起來跟你玩科學解秘。
囧了個囧的。
小鳳姑娘把這塊木頭削踏實了,又一寸一寸探索眼前這根柱子,想瞧瞧它上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機關,那份認真度,媲美她當年在解剖室裡解剖屍體的精密度。
結果,還真就讓小鳳姑娘給發現了兩處。
有一處過高,陸小鳳不知道對方是如何開啓它,她的身高反正是歇菜了。
暗處瞧着的人繼小鳳姑娘之後也目瞪口呆了。
因爲他看到,那女人竟然就拿着她手裡的那把跟玩意兒一樣的小刀,一片片,一寸寸地削着柱子。
他本來以爲她還會像先前一樣摳出機關按鈕來呢,結果她沒有。
這女人怎麼從進樓來就沒有一件事是按着常理來的?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困惑疑問,主要原因是因爲他不懂,常理這東西通常跟小鳳姑娘關係都不是很近。
不走尋常路線的姑娘有時真是毀人三觀啊!
“小鳳。”
聽到這個熟悉無比的聲音時,陸小鳳已經將面前的柱子削空了大半了,露出了一截相聯的機關。
“展小貓!”
陸小鳳是驚喜的,一回頭就看到了她家小貓,立馬就飛撲了過去。
展昭接住她,目光卻仍留在她的豐功偉績上——小鳳果然隨時都在挑戰人的神經韌度。
“你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這裡到處都是機關消息。”
“可是,我很好奇剛纔那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是怎麼做到的啊,這裡有迴音壁嗎?”
坐在機關總室的人臉微微扭曲,竟然是因爲這個!是因爲這個!
那個人的內心,用後世的詞形容大概就是: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啊,狂奔而過……
然後,緊接着他又聽到了一句讓他更爲崩潰的話。
外面小鳳姑娘正充滿激動地對自家小貓說:“這個樓裡好好玩的樣子啊,我決定慢慢玩。”
“這很危險的。”展昭實事求是。
讓人崩潰的姑娘說:“可是,我不是他們威脅你的人質嗎?這樣的話我的安全暫時沒問題啊。在這個前提下,我爲什麼不能好好的探險一下?”
這還是個女人麼?
這還是個正常的女人麼?
展昭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實在是他竟然真的很想笑,“小鳳,還是不要了,太危險。”你別這麼刺激暗處的人,他們真急了,不定就把你給五花大綁了。
“哦,可是難得碰到這樣的機會啊,多天時地利人和啊。”小鳳姑娘不勝惋惜。
“你跟我來吧。”
“好。”展小貓在身邊她安全係數暴漲啊。
展昭牽着她的手回到了困囚自己和蔣平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蔣平已經是被識破了身份的,臉上的易容自然也就扔掉了。
看到自家六妹跟展昭進來,遂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嗨,六妹,你也來了啊。”
“四哥,你這精神狀態,我真要以爲這裡不是傳聞中可怕的沖霄樓了呢。”
蔣平深以爲然,道:“沒錯沒錯,剛纔四哥我在裡面看六妹你那找死的舉動,我簡直都懷疑自己呆的是不是沖霄樓了呢。”
“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我現在是人質,我有保命符,我能折騰,你就不行,只能老老實實被困在這裡。
蔣平無所謂的一聳肩。
口舌之爭這樣的事也就老五沒自知之明愛做,他纔不會幹。
“好吧,反正出不去。”
蔣平瞪眼,因爲他家六妹竟然又拿着她那柄小刀往這間石室的壁上去敲了。
展昭無語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