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來將擋

木村正平進了南平鎮,簡單聽取了中島洋平小隊長的彙報,稍作整頓,留下一個中隊守南平,帶着中島洋平小隊一起踏上了去馬家莊的路。河野一郎的翻譯官何思誠上次僥倖逃出,這次又作爲木村正平的翻譯隨行在側。木村並非沒有翻譯,主要是因爲何思誠就是安陽縣人,上次又去過馬家莊,對敵人的情況和地形更加熟悉。

鬼子大隊即將來掃蕩的消息,早就通過馬浩設在安陽縣和南平鎮的眼線送到了馬家莊。這時距上次戰鬥還不到一個月。

馬浩聽說鬼子有近千人,連道貌岸然的莊主風度都嚇得找不到了,火速通知臥龍山。張野接到信也嚇了一跳。緊急召開六人磁頭會,還請來李永福、馬浩、國軍代表胡翔和八路軍代表王國強列席。

會上分析自己這邊的實力如下:

馬家莊護莊家丁原來有二十五六,現在擴大到約六十人;學生軍原來近五十人,現在擴大到一百一十人,還有五個國軍教官可以參戰;學校保安隊近二十人,由隊長李永福,帶領父親李老二、弟弟李永貴以及臥龍山的獵戶組成。全部加起來才二百人槍!形勢十分嚴峻。

王國強表示,可以調來八路軍一個正規連和安陽地方游擊隊參戰,只是槍械簡陋、彈藥不足,張野當即拍板:從國軍調撥過來的軍火中,分一半給八路軍,彈藥全部解決!胡翔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只當沒聽到。這樣就又多了一百五十人。

因爲省城戰況吃緊,國軍無法抽調部隊參加馬家莊保衛戰,胡翔只能保證軍火和後勤供應。不過在省城專家技術指導下,葉秋老師造出了石雷和火油瓶。同時國軍方面也提供了不少德式和美式地雷。對於酷愛陷坑戰術的張野來說,可是個重大的利好。

分析完敵我力量對比後,張野站起來,指着臥龍山區的地圖說:

“大家都聽明白了吧,咱就只有三百五十人,還是三方拼湊起來的,跟鬼子硬拚是不行的,但咱也不是好惹的,鬼子遠道而來,總得在咱臥龍山留下點紀念。吃過烙餅的人都知道,烙餅太大了一口吃不下怎麼辦?對了,分成小塊吃!這一仗,不能一下子打完。鬼子剛來,氣勢正盛,咱得避其鋒芒,把鬼子引進臥龍山,利用地形繞得他們團團轉,待其疲憊,咱再分頭偷襲,迫使敵人分開,然後咱再集中力量分割包圍,把鬼子一塊一塊地吃掉!”

“我贊成!”

胡翔和王國強這兩個對頭竟不約而同表態。

見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張野接着說:

“馬伯伯除了自己那裡,還要通知附近的村莊,都要全村轉移,堅壁清野,可以進山,也可以到臥龍洞來,但是糧食要全部帶走,井口要全部堵上,不讓鬼子得到一粒糧、一口水。最好在每個村莊單獨留下一口井,撒上瀉藥,讓小鬼子喝個夠!”

在坐的均想:這小子夠毒!

“鬼子在山裡得不到食物,勢必要依靠汽車運送補給,咱就分出兩個支隊,火力要強,多帶地雷,掐斷鬼子的生命線!對汽車上的物資,能搶則搶,不能搶就燒,搶到就地埋在山上,過後再去取。等鬼子在山裡逃出來時,分段設伏截殺。”

他喝了口水,接着說:

“馬家莊和這邊臥龍山這邊,也分成兩隊,一隊給鬼子帶隊,免得鬼子找不到進山的路。另一隊圍在鬼子旁邊,打打冷槍,挖挖陷阱,還有石雷和獵戶們的捕獸夾之類,都可以用用嘛,讓鬼子連覺都不能睡;等鬼子進了山,就在後面埋地雷,讓他們來得去不得。另外,鬼子到了馬家莊,很可能會分兵,咱還要留一支隊伍纏住他們,不讓他們到山口接應。至於臥龍洞,留幾條槍就夠了,咱在洞口分兩班時時盯守,鬼子進不來。還要防鬼子用毒煙燻。洞裡有通氣孔,大問題不會有,在洞口設個簾子擋住就行。各位要注意的是,洞裡全是咱的鄉親,一旦鬼子攻進來,那就全完了!所以守洞口的必須萬無一失,分層把守,相互監督。發現不對,可以直接槍斃!另外,洞裡鄉親衆多,要維持好秩序,咱可不能窩裡亂。”

張野說完,衆人又討論補充一番,就確定下來。隨即分配任務:

第一、胡翔率領李永福保安隊,在馬家莊設伏,小打一陣即撤,引鬼子進山;

第二、馬強率領學生軍第一支隊,在山裡纏住鬼子,並截斷鬼子退路;

第三、何方、張爲國分別率領學生軍二、三支隊主要力量,各配兩名經驗豐富的國軍教官和馬家莊部分護院家丁,負責掐斷鬼子汽車運輸線,並最後分段截堵鬼子退路。

第四、八路軍正規連和民兵組成一隊,補充軍火後留在馬家莊外圍遊曳,嗣機吃掉鬼子留守馬家莊或在附近劫掠的敵人,並阻擊接應山裡退兵的敵人。

第五、李校副負責維持洞內鄉親和師生的秩序。張野負責指揮洞口防衛並坐鎮全軍。

任務分配完畢後,大家就分頭開始忙碌:馬浩要安排馬家莊的鄉親後撤和堅壁清野;李校副負責安排外面的鄉親進洞;周舜欽和柳葉緊急製做急救包和培訓戰場救護知識;王國強去聯繫八路軍和地方游擊隊;胡翔急着找上峰要軍火,其他四個教官忙着給學生軍和馬家護院家丁做最後的針對性訓練;李永福們製做捕獸夾和察看地勢設置陷阱;花潔柳枝準備乾糧和行軍揹包;葉、趙二老師帶幾個人大造石雷。一時忙得熱火朝天。

因爲準備工作大都在臥龍洞內進行,木村正平對學生軍的行動一無所知。他雖覺得雙方實力懸殊,但還是處處小心,學生軍畢竟名聲在外,小心無大錯嘛。他一路走走停停,卻不料順利得出奇,一直到了馬家莊前,才遭到零星抵抗。奇怪的是,敵人火力並不偈像聽說的強大,槍法卻是準得要命,幾乎槍槍傷人,雖然當場陣亡的極少,但受傷的士兵還要派人照料。這兒離最近的南平鎮都要走兩天路,傷兵只好留在莊內休養。

可恨的是,莊裡找不到糧食,連水也只找到一口井,大多數士兵只能吃攜帶的乾糧。可是那些被趕出莊的敵人卻沒有走遠,四處放冷槍,又傷了不少警戒的哨兵。

在莊內休息一夜後,木村正平正準備分兵四處搜索學生軍的下落。就聽外面槍聲大作。幾十個人在莊外拚命射擊。正是昨天從馬家莊逃出去的敵人。木村正平一個反突擊就把他們打得亂跑,鬼子追了一陣,正想停下來,就發現前邊冒出一羣人,邊阻擊邊接應那些逃跑的敵人,雖然這羣人數不很多,但火力較強,全是日式裝備。頗象傳說的學生軍。

木村正平正愁找不到學生軍呢,當下不再猶豫,留下一個中隊輕裝駐守馬家莊,自己帶主力隨後急追。一直追到臥龍山下,木村正平有點不放心,可除了前面的敵人,四周毫無埋伏的痕跡。之前曾有情報說明,學生軍在臥龍山的一個石洞設了個基地。他想,就算抓不住學生軍主力,只要跟住前面的敵人,肯定能找到學生軍基地,佔領基地也是勝利!於是命令加緊追擊。誰知前面的敵人在山上時隱時現七彎八繞,一直跟到天快黑,才順藤摸瓜找到那個洞。這時天色已暗,木村正平只好就地宿營,等天亮再對巖洞發起攻擊。

誰知這一夜簡直就是惡夢!一歇下來,敵人的冷槍就響,槍法極準。士兵們火堆不敢點,帳篷也不敢搭,生怕會成爲敵人的目標。山裡的夜很冷,士兵們的鋪蓋又單薄,凍得睡不着。跑了一天,連口熱水都喝不上,只能啃乾糧。

那些在馬家莊喝了井水的士兵,跑起來時還不覺得,這一歇下來,肚子裡面開始翻江倒海。還有一些士兵,當時雖然沒喝,但是用井水灌滿水壺,一路上慢慢喝着,這時也陸續跟着犯病。明知道拉肚子的臭味,也會引來冷槍,可是鬼子兵卻不能忍住不拉。

木村正平自己沒喝井水,接到報告才知道吃了暗虧,可是這時說什麼都晚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一清點隊伍發現死了二十多個士兵,受傷的和鬧肚子的竟有上百人!這些人還得派人照料。才過了不到一天,手上完好無損有戰鬥力的部隊,就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木村正平留下一個中隊負責警戒和照顧傷病,自己親帶三百人來攻巖洞,不料下來一看,那巖洞四面懸崖,洞口石臺僅能容下三十多人,大部隊根本沒用!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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