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沿路襲擊

沒有人想到第聯隊會被派去進攻臥龍山,更沒有人想到部隊的一舉一動都在學生軍的監視之下!臥龍山,這個學生軍起源發家之地,已經被張野苦心經營了大半年,哪裡是好對付的?

想當初,河野還沒進馬家莊就垮了,木村在臥龍洞前吃了大虧,藤田剎羽而歸,連性命都沒保住!現在輪到第聯隊了,結局會有不同嗎?

上月少將和裡登大佐心裡沒底。

他們開始接受司令官閣下命令時,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很明顯,學生軍在臥龍山上,並不是只剩下老弱病殘!憑着這幾個狙擊手,就足足當得一個大隊了!

他倆派了一小隊偵察兵去村莊裡察看情況。結果卻很不理想:莊子裡不時傳來轟轟的地雷聲第聯隊官兵現在對學生軍的地雷很熟悉了,還有啪啪啪的沉悶槍聲,以及己方還擊的聲。交火只有一小會,十二個人,回來了兩個!

這兩個混身灰土,衣帽歪斜的士兵,站在急切地大瞪着雙眼的上月少將和裡登大佐面前,緊張得兩腿都在發抖:

“報,報告長官,村莊裡有,有埋伏,有,有地雷!”

“有多少敵人?”

裡登大佐不耐煩地一把揪住一個士兵胸前衣襟。

“報,報告長官,不,不,不知道!”

那士兵張口結舌。

上月少將卻和顏悅色地在一旁盤問另一個士兵:

“士兵。別緊張,跟我說說村子裡的情況。”

那士兵感受到上月少將的善意。受寵若驚地說:

“將軍閣下,進入村莊的時候,上野軍曹將我們分成兩隊。從左右兩邊向內搜索。我們剛踏進莊內,就有人開槍偷襲我們,當時就打倒了村山太郎!上野軍曹立即命令我們就地臥倒,舉槍還擊,不過,因爲沒有人知道冷槍是從哪裡打出來地,所以我們只好向四面開槍。打了一陣後,並沒有看到人影。上野軍曹首先站了起來,他走到村山旁邊。看了一看,向我們搖搖頭,示意已經沒救了。他叫兩個人過去擡村山,其他人繼續跟他走。井村和川崎擡着村山,剛走到街角,就踩響了地雷。我們嚇了一跳!等大家反映過來。趕過去一看,三個人都被炸得血肉模糊,川崎還能動,井村腸子都流出來,已經動不了了

他說着說着悲傷起來:

“我們只有四個人了,帶不走他們。上野軍曹讓我在旁邊看着。他帶人去偵察。可是他剛走幾步,就被冷槍打中了。。。。。。國秀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也被冷槍打死了。。。。。。橫田嚇壞了,想衝進屋裡躲起來,他剛跑進去,就大叫一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跑過去看,發現他是掉進了屋中間的陷阱裡。那陷阱底下插滿了長長尖尖地竹籤橫田就插在竹籤上面,手腳還在抽搐,已經不能說話了。。。。。。他哀求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想求我給他一個了斷,就閉上眼開了一槍,然後衝出屋來,又看見川崎和井村都死了!嗚嗚嗚井村是流血過多,川崎是被敵人打死的,頭蓋骨都碎了嗚嗚嗚我就只好回來了嗚嗚嗚”

上月少將耐着性子聽完,才轉向裡登大佐:

“你這個怎麼樣?”

裡登大佐搖搖頭:

“他什麼都不知道。”

上月少將點點頭,看了裡登大佐一眼,慢慢站起身來,突然轉身拔出腰間掛着的軍刀,猛地劈向他剛問我地那個士兵。與此同時,裡登大佐也一刀劈死了他面前那個士兵。

上月少將仔細地擦拭着手裡雪亮的軍刀,然後冷冷地把粘滿血污的白手套丟在屍體上說:

“膽小鬼,竟然一個人逃回來,丟我大日本皇軍的臉!”

圍在旁邊的官兵們大氣都不敢出。

裡登大佐揮揮手,叫過兩個士兵將屍首拖下去。

他憤憤地說:

“將軍閣下,學生軍也太狂了,主力又不在這裡,不過幾條槍而已,我們同他拚了!”

上月少將思考了一會,贊同地點點頭說:

“學生軍很可能是在虛張聲勢!我們已經知道的是:十家莊和泉陽城外,現在正有一支學生軍在滋擾生事;浮山上是張野率領的總部和直屬部隊;其餘的學生軍主力都還在中條山,目前正在企圖突破第聯隊小界方柏中佐地防線,去救援張野那麼臥龍山絕不可能有太多學生軍!他們害怕我們看出這一點,所以就用狙擊戰術來遲滯我軍行動,爲臥龍山爭取更多時間,並且,還可以打擊我軍士氣,達到一石二鳥的目地!”

一臉絡緦鬍子的裡登大佐攥緊了軍刀刀把:

“將軍閣下,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唔,早就聽說馬家莊裡有學生軍的地道,看來之前就是這些地道在作怪!我們進村,把學生軍的地道都挖出來,看他們往哪裡逃!”

“嗨!”,

上月少將帶着第聯隊進了莊。

一進莊,上月少將就命令鬼子士兵到處放火。

他認爲,學生軍的地道都藏在房子裡,只要燒掉房子,學生軍的地道就沒有用了。

上月少將地方法起到了一定作用當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埋伏在附近的特種支隊士兵和民兵不得不躲得遠遠的,以躲避火焰產生的高溫。倒塌的土牆掩蓋了很多陷阱,設置房子周圍地出入口和射擊孔也被迫放棄。火焰還引爆了一些埋設在房子內外地地雷。眼看利用地道襲擊鬼子地戰術落空,負責指揮地王有財不得不帶着特種隊員和民兵順着地道向臥龍山方向轉移。

上月少將和裡登大佐站在遠處。饒有興趣地看着燃燒房子,彷彿在欣賞優美的風景。聽到地雷爆炸傳來地轟轟巨響。兩人對視一眼,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在他們身後,大羣的鬼子分散開來。圍住那些正燒着房子,機關槍虎視眈眈地監視着村莊的一切動靜。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並沒有看到學生軍士兵混身冒火,從房子裡跳出來的情景,那些剛剛還在襲擊他們的學生軍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火焰漸漸熄滅,上月少將期盼的學生軍的反擊一直沒有出現。他猜想學生軍要麼就是躲在地下地某一個角落裡,要麼,就是已經順着地道逃離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地道的存在,對皇軍總是一個威脅。所以他命令士兵,扒開房子地廢墟,挖掘尋找地道的入口。

成百上千的鬼子一齊喊着號子揮動工兵鏟,那場面也是頗爲壯觀的。火燒村莊之後,學生軍對鬼子的襲擾停止了,鬼子們認爲這都是將軍閣下指揮有方。趕跑了學生軍,因此信心大增,幹勁十足。

很快鬼子就找到了幾處地道口。望着黑忽忽的洞口,鬼子兵們心中發毛,誰也不敢輕易下去。幾個試探地手雷丟下去,只聽到爆炸的轟響。卻沒有其他動靜。在軍官們的強令下。幾個鬼子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鑽入地道。

可是鬼子不知道地道里面有岔道,還有陷阱機關。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那根本就是死神的魔窟!所以下去的幾個鬼子都一去不復返:有地直接掉入陷坑裡,被竹籤扎死,有地被翻板砸死,有的被機關亂箭射死,有地被套索吊死,還有的在岔道里團團亂轉,怎麼也找不到出路,最後被活活困死!

地道外面的鬼子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進去的鬼子出來,接連進去幾撥都是如此。

上月少將心裡也發了毛,他讓人向地道里面灌水,卻不見水從裡面涌出來,也不知都流到哪裡去了;他乾脆命令防化兵向地道內投放毒氣彈,仍然沒有任何結果,最後他不得不放棄沿着地道順藤摸瓜的想法,讓士兵把地道徹底填埋起來。至於先前下到地道內偵察的士兵,只能放棄了,也許他們在之前的灌水放毒時就早已死去。

當晚第聯隊就在馬家大院駐紮。儘管鬼子並沒有在馬家放火,但是王有財已經帶人撤出,所以當夜鬼子並沒有受到學生軍來自地道的襲擊,不過外圍的冷槍狙擊依然斷斷續續。

第二天,上月少將就率領部隊從馬家莊出發,向臥龍山前進。

一路上,第聯隊遭到了學生軍越來越密集的襲擊。王有財帶人從地道撤出後,格外不甘心,天亮前,他匯合了一直綴在鬼子周圍不斷偷襲的狙擊手人,在通往臥龍山的山路兩邊不斷打冷槍,還趁夜在山路上埋設了地雷。

不過上月少將不管不顧。他認定學生軍越是阻擊得兇,越說明他他們色厲內荏,對皇軍的進攻充滿了恐懼。

在進入山口的時候,王有財配合地雷陣、狙擊手,組織了一次阻擊戰,但是在裡登大佐的亡命衝擊下,阻擊很快被突破了,鬼子大隊進了山。王有財沒有硬拚,率部化整爲零散入山林中去。

上月少將的腳步,最後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擋住。站在天險臥龍洞旁邊,他皺着眉頭,上下打量這個靜悄悄的山洞。之前已經派人下去過了,無一例外地死在洞內射出的冷槍下。對於學生軍那些槍法精確的狙擊手,他實在感到特別的頭疼。

山洞裡,李老二輕輕吹着冒着硝煙的毛瑟槍口,愜意地嗅着火藥的硫磺味兒,心裡十分得意。他叨叨說:

“張小哥弄來的洋槍就是好啊!這瞄準鏡,看得可清楚呢,鏡裡的鬼子就象站在跟前一樣,那還有打不着的?指哪就打哪啊!難怪張小哥弄了那麼多來!聽說可花了不少大洋呢!不過貴是貴,傢伙可真是好用。打得小鬼子一點脾氣沒有,下來一個幹掉一個,下來一個幹掉一個!這都報銷十來個了,小鬼子還不死心啊。真是笨得很,我老李一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天險,咱這幾枝槍守在洞口,就算是隻鳥也飛不進來啊,何況是鬼子兵!呵呵呵,別看我兒子傷了,就憑我老李,就不是你們能夠對付滴!”

他邊叨叨邊開槍,不一會又打死兩個想爬進來的鬼子。

這時候,趴在他旁邊,一直舉着望遠鏡的李校副突然說:

“李大哥,小心點,鬼子可能要換招數了。”

他邊說邊給其他幾個守衛做手勢打招呼,直到見到那幾個人揮動紅旗表示收到,才停下來拿起面小紅旗也胡亂揮幾下。

不一會兒,鬼子扔下來幾個手雷,直接掉進了洞口下面的深溝,轟轟幾響,什麼事情也沒有。李老二又叨叨起來:“小鬼子啊,沒有用啊,以前試過很多次啦,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不久,從深溝下面涌出一大團濃煙,帶着淡淡淺綠色,向洞內飄來。這濃煙,還帶着輕微的刺鼻味道。

李校副大驚叫道:

“不好,這是毒氣!鬼子用毒氣彈了,大家快戴上防毒面罩!”

他邊說邊拿起身邊一個防毒面罩幫李老二套上,自己也急急戴上一個,一邊舉起黃旗不斷揮動。

李老二一把拉下他胳膊:

“行了老弟,你沒看見對面早就在舉黃旗了嗎?那幾個小年輕哥哥,可比咱們兩個老傢伙反應快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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