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蜜兒有些慍怒了,她伸手抓住二公子的衣領,冷冷道:“不要惹我,我跟你世界裡的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你不要以爲長得帥,就可以爲非欲爲!”
二公子絲毫沒有被嚇到,反倒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你想不想知道,早上給你伴奏的人是誰?”
安蜜兒冷冷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好了,快鬆手,不要試着去碰我的底限。”
二公子側目,“你果然是與衆不同,但是,我依舊不想放手……”
安蜜兒氣憤不已,擡起手,就甩了他一耳朵。
沒有任何女孩子能夠容忍被一種陌生的男子,以如此曖昧的姿式貼近着。
“啪!”地一聲脆響,二公子的臉上,被生生捱了一巴掌。
他沒有換動作,絲毫她打的是木頭,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相反地,他嘴角還噙着一絲笑意,似嘲弄又是挑恤,就是不鬆手。
安蜜兒倒是氣壞了,從來沒有遇到如此耍流氓的人,“放手,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二公子似乎吃定了她,“你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嘻嘻,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尤媽媽的親弟弟嗎?你要是殺了我,還怎麼在這裡混下去。”
安蜜兒怒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二公子騰出一隻腳來,將門後踢開,然後順手將安蜜兒撈了進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貼在門背後。
安蜜兒背過身子,不理他。
半晌,她覺得這樣很不妥,又轉身拿出火摺子,將房間內的燭光點燃了。
有了光線,可以看清楚,二公子的左臉明顯的腫起來了,泛着紅光,但這也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他摸了摸臉頰,慘兮兮地笑着,“竹姑娘是練舞出身的,手勁這麼大!哎呀我跟你說,你要把我光輝英俊的形象給打毀了,將來找不到老婆的話,你就麻煩了。”
“噗!”安蜜兒又好氣又好笑,明明剛纔還十分生氣的樣子,眨眼又扯其他的無聊事情去了。
二公子聳了聳肩膀,無奈道:“你放心好了,我二公子雖然有些浪蕩,但絕對不吃瀾桂坊的姑娘。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要是在這裡亂來,我姐還怎麼做生意啊!”
安蜜兒輕輕哼了一聲,“這倒也是!”
二公子繼續道:“我是來拿那匕首的,還給我我就走。”
安蜜兒警惕地望着他,一步一步向着桌子邊挪動,“那你必須向我證明,這匕首的主人是你!”
“呃!”二公子摸着下巴,一襲紅色的袍子在燈下顯得非常張揚。
“那個,是一個朋友送的,很多年以前,有一個好朋友……”
提及往事,安蜜兒心中微動,她追問道:“那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
二公子眨了眨眼睛,繞着安蜜兒轉了半圈,又撩開袍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我嘴巴很乾了,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安蜜兒氣得直咬牙,撿着茶壺倒了一杯水,生氣地往他手邊一頓,“喝吧!”
二公子摸了摸杯底,又譏笑道:“真
沒誠意啊!居然倒冷水給我喝,不要!來熱的吧!”
安蜜兒信手抓起杯子,將一杯涼水直接灌到了二公子的臉上。
二公子這下可僵住了,這大冬天的,被潑冷水的感覺可不太好受。
他微微一愣,趕緊雙手從臉上拂了一把,頭髮及前襟都溼淋淋的了。
可是他仍舊不惱,嘿嘿一笑,自己找了毛巾探試起來,一邊數落安蜜兒。
“哎呀,正好,今天晚上就寢時不用再沐浴了。竹姑娘,你這水是什麼水,怎麼還帶着淡淡的花香?”
一本正經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狼狽。
他抓着毛巾剛擦好,只見嗖地一下,一道白影從角落裡躍起,然後直撲向二公子。
一道白色的霧氣撲面而來,片刻之後,二公子的臉上就罩了一層白霜,還沒有擦乾的水珠,直接變成了冰棱子。
“不要……”
安蜜兒上前抓過來熒狐,這小傢伙,總在關鍵的時刻保護她。
爲了對付二公子,它居然釋放冰霧了。
看着二公子滿臉是冰,黑髮染霜,像剛從雪天裡走出來的一樣。
安蜜兒抱着熒狐往後靠,“跟你說啊!這只是警告,否則的話,你就會凍成冰棍了。”
二公子抖掉滿臉滿頭的冰碴,呼了一口冷氣。
“哇,這小白貓可真厲害,送給我好不好?”
安蜜兒一把推開二公子,正色道:“別給我嘻嘻哈哈的,快說那匕首的主人到底是誰,不然我不會給你的。”
二公子眼珠一轉,“是個很重要的朋友,就算我說他是誰,你也不認識啊,你爲什麼要這麼較真呢?”
“哼,你既然說不出那主人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就是匕首的主人?”
“那我能說出匕首的特徵啊!相信你沒有把這把匕首到處給人看吧!”
安蜜兒不語,她聽出來二公子在試探她。
可是,洛臨風到底是他什麼人?
安蜜兒揚起下巴,“實話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恰好他也擁有這種匕首。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看到這把匕首,讓我想起了故人,有必須打聽清楚。”
二公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你不是看上了我那把匕首啊!噫,有點巧,你那朋友姓什麼呢?”
“姓……關你什麼事呢?”
安蜜兒差點被他給繞進去了,立時剎了車。
是,她很想說出洛臨風的名字來,可惜她不能,暫時不能,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神經的二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既然是尤媽媽的親弟弟,難道是她派他來打探她的底細的?
安蜜兒冷冷道:“天色晚了,二公子請回吧!關於那把匕首,如果二公子什麼時候能說出它真正的主人來,哪我什麼時候還給二公子。”
二公子半天不語,這時候,聽得外面輕輕敲門聲。
安蜜兒上前拉開了門,尤媽媽從外面擠了進來。
一陣寒風襲來,室內的燈光幾欲熄滅,她笑着望着二公子,道:“你這小東西,怎麼還在這裡,我正找你呢!”
二公子懶懶地坐下來
,“尤媽媽不去招待貴客,來壞我的好事!”
尤十娘臉色微變,她望着安蜜兒,“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安蜜兒道,“尤媽媽請放心,您的尊弟,雖然是風流倜儻,但還不能入我的法眼。我已經逐客無數次了,他不肯挪窩,你來得正好,幫我把他架走吧!”
看安蜜兒的樣子,並不像是說謊,尤十娘伸手敲了敲二公子的腦門,“你這壞孩子,又想亂來了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我坊裡姑娘的主意!”
二公子被尤媽媽彈得,大呼痛,連連跳了起來,然後繞着桌子跑。
“姐姐大人饒命,我下次不敢了。我,我這不是,怕這姑娘犯錯嗎?你剛纔沒看到,這竹姑娘看着南公子那眼神,怨毒而又犀利,簡直能生出刀子來。若不是我及時阻止,指不定她現在犯什麼事了。”
安蜜兒的身手,尤十娘自然是知曉的,聽二公子這麼一說,尤媽媽停了下來。
她眼裡帶着疑惑的光芒,問安蜜兒,“你,想要對南公子如何?”
安蜜兒脣角動了動,然後輕輕搖頭,“沒有什麼啊!只是我的舞蹈從來沒有被人看輕過。猛然聽到他這麼評價,心裡有些怨恨,其實也是想補償。若是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再給他跳跳。”
尤媽媽臉色冷了下來,“其實你也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那個時候,你確實跳得不好。”
“那樂師……”安蜜兒淡淡說了一句,便很快平靜下來了,是啊,也是自己分神了,與琴師何干呢!
“嗯,我明白了,以後不會再出差錯了!”
兩個人的話談到這裡,尤媽媽扯着二公子往外走,“來我房間,有事情要跟你說……”
二公子這麼高的個子,竟然被尤媽媽像個孩子一樣的扯走了,安蜜兒淡笑着搖了搖頭。
目送着他們的身影走入了夜色之中。
安蜜兒站在閨閣的二樓,遙遠向丹姿所在的方向,那邊燈火輝煌,隱隱有歌舞的聲音雜在其中,不時從小軒窗裡飄蕩出來。
這一夜,安蜜兒無法入睡,她站在欄杆前面,盯着夜色中,那暖黃的一室燈光,陷入了深思。
她悄無聲息地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裳,慢慢接近那歌舞聲傳出來的窗口。
二層樓的高度倒是難不倒她,她輕輕一縱,停在了窗子外面。
屋內琴聲依舊,歌聲依舊,卻沒有笑聲。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室內燭光漸暗,琴聲與歌聲都停下來了,此外,天邊東方處已經淡淡的曙光淺現。
她算計着室內的人都睡着了,便是推開窗子,閃身縱了下來。
人還沒有落地,一股暖香迎面襲來,同時,還夾雜着一股勁風,那是術力的氣流。
竟然還有術者在這裡?
安蜜兒適時抽身,躲閃過那力量的襲擊,手臂處明顯被術力所逼攻,焦灼的痛感像潮水一樣襲來。
很明顯,對方是一個馭火者。
五行術中,水原本是火的剋星,但是,火如果精深,完全能反噬水的力量。
勁風將室內的燭光傾刻間,全部吹滅了,只剩下一室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