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股價持續下滑,從本月初開始,每股股價從XXX美元下跌至XXX美元……華爾街銀行分析師克里斯.德普採訪時表示,ZA仍舊處於危機之中。”
易小念隨着主持人的話,心情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顧英爵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怎麼ZA仍然沒有好轉?
難道說,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算了,她擔心什麼?按現在的情況,顧英爵越倒黴她越應該高興纔對。
易小念越看越煩,擡手拿起遙控關了電視。
主持人的臉消失,屏幕一片漆黑。
公寓門敲響了,保鏢拿着一個筆記本電腦走進來:“易小姐,周先生髮了郵件給您。”
應該是明天的採訪稿,易小念接過來,在保鏢的注視下一行一行看下去。
同一時間,顧家別墅裡電視上播放着的,也是這一條新聞。
助理坐立不安的望着屏幕,擔憂地問:“顧先生,這個辦法真的能行嗎?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大盤啊,要是再跌下去的話,我們可就沒有退路了……”
顧英爵因爲太久沒有休息而面容疲倦,但是眼神中充滿了如指掌的自信,他端着咖啡淡漠地說道:“要的就是沒有退路,ZA發展太久了,已經陷入了僵局,尤其是董事會裡的那幾個老頭子,現在正好是徹底翻盤的機會。”
助理倒抽了一口冷氣,手裡的咖啡都險些灑了出去,他難以置信地問:“您的意思……是偷天換日?”
顧英爵抿了口咖啡,把昂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有何不可。”
助理抿着脣不敢說話,重新望向電視,內心卻是震驚極了,心思早就飄到了ZA大廈。
他不禁開始想象,等一切完成以後,那裡將會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氣氛凝固之際,管家推門走進書房,他衝助理略微一點頭,而後道:“顧先生。”
顧英爵擡眼看他:“什麼事?”
管家側了側身體,讓出身後的人影給他看:“是保鏢回來了。”
顧英爵冷靜的眼神中終於多出了一絲感情。
保鏢是他派去找易小念的,既然他現在回來了,那麼只能說明一點。
易小念有消息了。
助理適時地站起身,拎上公文包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回公司拿些文件。”
顧英爵擺擺手:“不必了,我們去露臺。”
他說完便站起身,朝三樓走去,保鏢緊跟其後。
由於顧英爵一直是一個人住,因此別墅裡大多房間都是空着的,除了其中幾間拿出來給女傭當休息室以外,其餘的從來沒有用過。
而三樓更是在設計之初就改爲了娛樂室,裡面放着健身器材,另外還有一個上百平米的大露臺。
顧英爵以前不喜歡來這裡,覺得浪費時間,沒有意義,這次回來之後,忽然發現原來在露臺上看見的夜空與在小島上看見的幾乎一樣,只是星光沒有那麼清晰。
“坐吧。”
他在椅子上坐下,同時對保鏢下了吩咐,立刻有女傭送了咖啡上來。
“找到易小念了嗎?”
保鏢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顧英爵問:“那你們這兩天都查到了什麼?”
保鏢說道:“我們首先去了一趟小島,找了以爲精通當地語言的人當翻譯,基本瞭解了易小姐被人帶走時的情況,並且從土著們的形容之中,找到了帶走她的直升機。”
他說完拿出一張照片,推到了顧英爵面前。
顧英爵垂眼看了看,這是一家外形極其普通的飛機,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用它來進行綁架的人應該有兩種目的。
一,是手頭不寬裕,所以選個便宜點的機型。
二,是不想讓人查出來。
以易小念的情況,顯然是第二點,經濟基礎太差的人不敢和他作對。
顧英爵薄脣親啓:“飛機找到了?”
保鏢點頭道:“是的,並且我們還大致確認了易小姐目前的所在。”
顧英爵眼神一緊,竭力忍着,讓自己不要激動:“她在哪裡?”
“就在這裡。”保鏢點了點桌面,一字一頓清晰地說:“華城市。”
顧英爵第一秒想到的不是該去哪裡找易小念,而是那天自己在超市外面看見的熟悉身影。
難道那真的就是易小念嗎?易小念早已經出現,卻被自己錯過了?
顧英爵問:“你還要幾天?”
保鏢自信地舉起手掌:“最多三天,三天之後,如果我還找不到易小姐,我提頭來見您。”
顧英爵勾了勾嘴角:“我沒有看錯你。”
保鏢站起身,衝他極爲鄭重的鞠了個躬:“能爲顧先生辦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保鏢離開了露臺,顧英爵把咖啡喝完,也站起了身。
他今天要睡一會兒,保持良好的面貌,因爲明天要去一個老地方,等一個心心念想的人。
他這一去未必能等得到,但是再也不想多錯過一秒。
次日清晨,周子蕭果然派了車來,易小念不想太過出風頭,一身樸素的休閒服,用毯子把顧小雨嚴嚴實實的裹了,又用包裝上提前給他衝好的奶粉,這才上了車。
保鏢一左一右地坐在她旁邊,把她夾在中間。
坐在車內,易小念想起第一次乘坐顧英爵豪車時的情景。
一轉眼,她已經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了。
易小念看着後視鏡上自己憔悴的倒影,微微有點出神。
時間易逝,幸虧她還有顧小雨作伴。
車子在路上飛馳,一路不停,易小念看着看着,發現不對勁,問司機。
“我們不是去ZM酒店嗎?這條路不是往那個方向的啊。”
司機面容祥和,嘴裡喲了一聲:“您對路記得挺熟的啊。”
易小念笑了笑:“我從小在這兒長大的。”
司機點了點頭,解釋說:“這是周先生吩咐的,讓我們先帶您去私人工作室裡化個妝。”
去私人工作室裡化個妝?
易小念不明白周子蕭爲什麼要這樣安排,但是看司機的樣子,應該是跟了周子蕭挺長時間的了,於是沒有問,縮回了腦袋。
半個多小時以後,他們在一棟造型新穎的大樓前停下,在保鏢的護送下,易小念乘電梯上了十樓。
本以爲工作室不會很大,走進去後易小念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那些人的消費能力。
這哪裡是私人工作室啊,分明就是個時尚公司的規模。
眼花繚亂的奢侈品流水似的一排排從眼前推過,易小念本以爲自己跟着顧英爵算是見了點世面,如果到了這裡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個土包子。
虧她還挑選了一套適合自己膚色的休閒服呢,現在和公司裡的職員一比,簡直與穿睡衣出門沒什麼區別。
易小念呆呆地走進大門,一個妝容精緻着裝時尚的年輕女孩兒踩着恨天高走了過來,笑吟吟地問:“您是易小姐吧?”
易小念點點頭。
“請跟我這邊來。”
女孩兒帶着她走到了化妝間,剛一進門,易小念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十分熟悉,昨天才見過。
周曉玫打扮的比昨天更加漂亮,一身大紅色的連衣裙,豔麗極了。
她敲着二郎腿坐在轉椅上,衝着鏡子裡易小念的倒影一挑眉:“來了?”
易小念抱着顧小雨走了過去。
顧小雨到了新地方一點都不怕生,好奇的看來看去。
周曉玫嘖嘖了兩聲,嫌棄地看着她的衣服,推了下旁邊的椅子:“坐吧。”
易小念坐下後不解地問:“你們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給你化個妝唄,你這副樣子出去採訪,還不夠丟人的呢……”
周曉玫撇了撇嘴,拿起手機說道:“過來吧,阿哲。”
放下手機後,她動作嫺熟地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盒粉底補妝,顯然以前沒少來這裡,一邊往已經很完美的臉上撲着粉,一邊囑咐道:
“爲了讓我哥滿意,我可是專門獻出了我的私人造型師哦,他是從法國知名大學畢業的,我託朋友才請到了他,一般人有錢都請不到呢……待會兒你只管閉着眼就好,什麼廢話都別說,知道嗎?”
易小念對於造型完全無所謂,只要別讓她裸奔就行,便也沒和她爭,低聲逗着顧小雨。
幾分鐘後,一個全身黑衣頭頂灰色短髮的瘦高個走了進來,對周曉玫熟稔地招招手:“嗨,曉玫。”
周曉玫終於站起身來,拍了拍易小念的肩膀,對他說道:“這就是我要拜託你的人了。”
“沒問題,交給我吧,你想要什麼風格的?”
周曉玫低頭一想,拿起手機往外走:“我得去問問我哥。”
她出去了,化妝間裡便只剩下了阿哲和易小念兩人,當然,還有一個暫時聽不懂話的顧小雨。
阿哲講話的時候普通話有點生硬,自來熟地跟易小念打招呼:“嗨,我是阿哲,美女你皮膚不錯啊,都用什麼護膚品?讓我猜猜……La prairie?嬌蘭?”
易小念不好意思地摸摸臉,擺着手說:“不,用大寶。”
阿哲頓時住了嘴,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黃連似的,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知道不是一路人,便也沒再客套閒聊,安靜的等周曉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