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念幾乎驚呼出聲,在心中祈求顧英爵快走,千萬不要出事!
誰知顧英爵不但沒有走,還拿出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東西。
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布蘭。
保安的腳步立即停下,布蘭臉色凝重地問:“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帶走我的女朋友。”
“這裡沒有你的女朋友!”布蘭幾乎是吼出來的,拽起易小念的手喊道:“她是的我未婚妻!我的!和你沒關係!”
顧英爵揚了揚下巴:“是麼?既然你這麼篤定,前一晚爲什麼還要冒充她,用她的手機跟我發信息呢?”
現場一片譁然。
布蘭就像當衆被人打了一耳光。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顧英爵道:“我比你更瞭解她,怎麼會看不穿你的把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眼見着兩人越來越僵,易小念心底涌出一股恐懼感,往後退了退:“布蘭……”
放過她吧,別再逼她了……
布蘭用力拉住她的手:“我不會放你走的!”
他擡起頭,對顧英爵喊道:“她已經不是你的了,我現在要說的只有一句話!”
布蘭擡手一指:“讓他滾!”
保安們身形一動,顧英爵抖了下手裡的槍,子彈上膛的聲音讓他們的腳步再次猶豫起來。
“Barnett先生……”
保安們回頭看着布蘭,布蘭眼中毫無畏懼,衝他們大吼:“讓他滾!”
保安們不再遲疑,一擁而上,顧英爵立即開了槍,卻不是朝着布蘭。
布蘭和易小念站得太近了,現場又混亂,很容易誤傷。
顧英爵開槍的目標是禮堂上方,他把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燈給打斷了。
巨大的吊燈晃了晃,直直往下墜,落在T形臺的正中間,發出一個沉重又刺耳的聲音。
賓客們見危險襲來,立刻前仆後繼地往外涌去。
顧英爵趁亂甩開圍包他的保安,衝到了布蘭與易小念身前。
“把小念的手放開!”他端着槍,漆黑冰冷的瞳孔裡冒出了一點殺意。
布蘭身無寸鐵,看着槍口略有些懼意。但是隨即他掃了幾眼後面追過來,並且已經開始往外拿槍的保安,心裡有了底氣,對顧英爵道:“別傻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以爲我會袖手旁觀,任憑你把小念帶走嗎?”
顧英爵道:“我不是來帶小念走的。”
易小念心裡咯噔一下。
布蘭滿臉的不置信,問:“那你來做什麼?”
“聽她的答案。”顧英爵擡眼看向易小念,手裡拿着槍,眼神堅定又溫柔:“我要到她面前親耳聽聽,她所愛的人究竟是誰,如果答案是你的名字,那麼我轉身就走,絕對不糾纏。”
布蘭同樣垂眼看向易小念。
易小念的手指上還戴着他剛纔套上去的婚戒,如果不是顧英爵出來搗亂的話,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可是即便有了這樣的證明,布蘭仍舊沒有信心。
目前的結果,都是他一人強求得來的。
“小念,做出你的選擇吧。”顧英爵說道。
易小念抿了抿嘴脣,艱難地開了口:“我……”
“不行!”布蘭當即打斷了她,將她往自己身後一拽,用身體擋住顧英爵投向她的目光,眼中帶着嘲弄地說:“就算她選擇了你又怎樣?憑你現在的狀態,能夠給她幸福嗎?”
顧英爵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如果這個問題你是在五年前問我,那麼我會和你現在一樣沒有底氣,不過……”
顧英爵勾着脣角,看着易小念露在外面的白皙手指:“我早已經明白小念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告訴你,我可以給她幸福。”
布蘭氣得額頭繃起青筋,對他說道:“是麼?你現在沒權沒勢,即便有點存款,金額也有限的很吧,你就不怕我棄之不捨,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等到你只剩下一具屍體的時候,你拿什麼給她幸福?”
“想取我的命?”顧英爵略微擡高了右眉,一向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冷漠眸子裡,罕見的露出一絲挑釁意味,他把槍口移向布蘭的眉心,輕啓薄脣:“那就來試試看吧。”
“你別以爲我不敢!我現在就弄死你!”
布蘭低吼一聲,衝保安們一招手,數十名壯漢從籠罩在黑暗之中的嘉賓區衝上臺來,目標直指顧英爵!
顧英爵臨危不懼,開槍打中離他最近兩人的腿,之後迅速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長腿,踢翻了主持臺上用來烘托氣氛的玫瑰蠟燭。
蠟燭倒地,火焰在地毯上飛快蔓延。
易小念離得最近,全部由高檔紗布製成的大擺婚紗成爲了最好的引火索,稍微被火舌撩了撩,裙襬上便燃起了熊熊火光。
“快拿滅火器來!快點!”布蘭喊了幾句,沒有任何人迴應,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在顧英爵開槍之後,其他人包括神父和服務員早已經跑出了禮堂,現在酒店大堂裡除了他們三人以外,便只有剩餘的幾名保安了。
布蘭手忙腳亂,拿起主持臺上的聖經,努力撲打着易小念裙襬上的火焰,忽聽“刺啦”一聲響,蓬蓬的裙襬被人從中割斷,燃着火焰的那一截落在地上。
布蘭擡起頭,發現易小念已經被顧英爵攬在懷中。
“沒事吧?”顧英爵問她。
易小念被這一切嚇得不輕,兩眼茫然地點頭。
“我們走。”顧英爵牽起她的手,把戒指摘了下來,往地上一丟。
戒指在地上滾動,碰到白色皮鞋的鞋尖才停下,布蘭彎腰把它撿了起來:“你們不能走。”
“是麼?你憑什麼攔我?”顧英爵看了看那些忌憚他的保安:“憑他們?”
“不。”布蘭把外套脫下,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他把戒指放進褲袋裡,對顧英爵擺出迎戰姿態:“憑我自己。”
“很好……”顧英爵略一點頭,嘴角浮起微笑:“我應戰。”
他把易小念帶到一個安全地帶,輕聲說道:“等我。”
易小念不知該如何是好,看着他孤身走向布蘭。
兩個男人走到一個空曠地帶,布蘭踹開了一把椅子,活動着手腕:“先告訴你,我可是散打九段,賽級的。”
顧英爵也收起了手槍,嘲弄地看着他:“可惜奧運會上沒有‘廢話’這一項目,不然你一定能爲國爭光。”
這個毒舌怪……易小念隔着十多米,遠遠地看着他們。
兩人身高旗鼓相當,衣着也差不多,都是襯衫長褲,唯一的區別是髮色與褲子的顏色。
布蘭金髮白褲,顧英爵黑髮黑褲。
布蘭的肌肉塊頭大一些,身材更健碩一些,但是顧英爵的氣質更勝一籌。
誰會輸誰會贏,沒有開始之前,易小念還真的看不出來。
她心中希望誰輸誰贏呢?易小念捫心自問了很久,依舊得不出答案。
她愛顧英爵,這是肯定的,可是她也欠布蘭一個人情。
幸而那兩個人沒有留給她太多糾結的時間,就在她捫心自問的時候。
戰鬥,已經拉開了帷幕!
布蘭率先出擊,擡起腿,以所向披靡的姿態往顧英爵的胸口踢去!
顧英爵毫不畏懼地扯起嘴角,左手撐地,左腿作爲身體的支點,猛的用力,身體騰空而起,左手一個翻轉,雙腿共同使力,右腿截住布蘭的攻擊,同時左腿踢向布蘭的胸膛!
布蘭眼疾手快,於半路收住動作,身子彎下,右手襲向顧英爵的腿部,抓住顧英爵的左腳腕猛地一拉!顧英爵躲閃不及,身體失去平衡,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慌亂。
他的右腿凌空擡起,以布蘭大腿做爲支點踩了一下,身體便騰空而起,從正面繞到了背後,左腳正中布蘭的背脊,將其踢出三四米遠。
布蘭滾至T形臺腳,以右手當剎車,抓住了一個固定在地上的花籃,又往前滾了小半圈,堪堪止住動勢。
易小念看得心驚膽戰,慶幸顧英爵用得是左腳而不是右腳,不然的話,布蘭這下凶多吉少!
保安們看出顧英爵的實力,本來還蠢蠢欲動,這下越發的不敢上前。
布蘭兩腿用力,重新站了起來:“這次是我疏忽了!再來!”
“我沒有時間,而且你也沒有機會了。”顧英爵冷冷道。
“我沒有允許你走,你敢走?”布蘭朝他衝來。
“戰鬥已經結束,答案顯而易見,你既然強求……”顧英爵拿出槍朝布蘭開了一槍。
易小念還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就看見布蘭悶哼一聲,捂着小腿倒地。
“顧英爵,你怎麼可以開槍呢!”易小念擡起頭,急得不行,看見顧英爵已經收起槍朝自己走來。
保安們都在往布蘭身邊跑,沒有人管他們。
顧英爵道:“這是他糾纏你的代價,你不要管了,我們走吧。”
易小念焦急地抓着他的袖子:“可是萬一他死了怎麼辦?你會坐牢的!”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麼?”顧英爵眼中浮現出笑意,攬住易小念的肩膀道:“我沒有打他的要害,他不會有事的,只是皮肉傷而已。”
“真的嗎?”易小念擔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