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雅居內,一棟兩層小樓中,一老一少坐在院內,兩人面前擺着一副棋,少年手中拿着黑色的棋子,皺着眉頭,一副舉棋不定,無從下手的樣子。
對面的老人紅光滿面,悠哉悠哉的握着白色的棋子,看着對面的少年,慢悠悠的說:“小影子,速度快點,男子漢該出手時就出手,猶猶豫豫的像什麼樣子!”
少年抿着嘴脣,從神情可以猜測,他絕對是蛋疼的狠:“老爺子,您老能不能改個稱呼,小影子,小影子,怎麼聽都怪怪的,而且,我學圍棋才一天。”
“你懂什麼?”老人濃眉一橫,盯着他說道:“小影子多親切,還有學多久不是理由,當初小寶兒不也只學了一天,比你強多了!”
“我……”少年實在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難怪他爸爸能成才,遇到這樣的老師,他不成才,他都覺得不科學,轉移話題,問道:“老爺子,小寶兒是誰?”
“唔,小寶兒啊,你很快會看到的!”老人瞄了一眼他落下的棋子,將手中的白棋子放下去,笑眯眯的說:“小影子,你又輸了!”
“……”一定要這麼做嗎,敢不敢讓他多走幾步,他這一天半的時間,到底輸了多少次了,錯了,他到底贏過沒有?
“再來,再來,小影子,你水平實在太差了!”老爺子毫不留情的批判着。
少年滿臉糾結,猶豫道:“老爺子,您饒了我吧!”
老爺子眉頭一皺,雙眼一瞪,少年立刻規規矩矩的收拾起棋子來,嘴裡唸叨着:“下,下,一定下,爲了磨練我的意志嘛,老爺子都是爲了我好!”
終於,老爺子眉開眼笑了,少年暗自抹了一把汗,深深爲他的爸爸感到同情,難怪啊~
趁着收拾的空檔,宮影澈想到自己來到老爺子家後的悲慘經歷,簡直淚流滿面,心酸無比,出了車站,遇到了一個熱情的出租車司機,果斷的將他送到小區門口,還千叮嚀萬叮囑的說道,要帶他向卿老問好。
到了小區門口後,經過警衛的詢問,聯繫上了卿文德,沒一會得以進入到小區內,小區內部管理緊緊有條,環境清靜幽雅,能看的出來,住在這裡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走到了門牌爲1號的卿文德家,按響了門鈴,出來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打量了下他,說了句:“哦,你就是小宮子的兒子啊,叫什麼來着?”
宮影澈恭敬的回答道:“師祖,我叫宮影澈,你可以叫我……”
“哦,小影子啊,進來吧!”卿文德往旁邊讓了幾步。
宮影澈聽到這稱呼,本想要出口糾正下,想到初次見面,如此無禮不大合適,可沒想到這名字以後就如影隨形的跟着他了。
在客廳坐下後,卿文德抿了一口茶,示意他喝:“小影子嚐嚐,很不錯的,小宮子很喜歡。”
突然間,宮影澈覺得心裡平衡多了,想他父親被稱爲小宮子,他的稱呼要好太多了,點點頭:“謝謝師祖!”
“行了,行了,別這麼叫我,彆扭,叫我老爺子吧,又親切又舒服!”文人對於表面上的禮節也不是那麼的重視,一切都在不經意間。
“是,老爺子,父親說,好久沒看您了,這次我來Z國的時候,特地囑咐我,一定要拜訪下您。”宮影澈乖乖的跟着改口,解釋着自己來的原因。
卿文德彷彿對他說的話,不大相信,似笑非笑的說道:“他真讓你來拜訪我,不是讓你來看看,我死了沒?”
“哪能啊,您真是說笑了!”宮影澈可不知道他父親和卿文德之間的事。
“算那小子還有點良心,回去和他說,讓他自個來看我,那麼點破事,整天忙的個什麼似的!”卿文德對於名利看得很淡,說話自然沒有什麼膈應。
宮影澈嘴角不自然的動了動,那麼點破事,一個國家的事,都是破事……他還能說什麼?
小坐了一會,宮影澈決定告辭,還沒開口,卿文德說道:“小影子,來A市幾天呀?”
“三天!”不明所以的宮影澈愣了下,回道。
“在我這裡住幾天,過天我家孫女也過來,和你差不多大,你們可以認識認識!”卿文德想着卿悠和他差不多大,能說上話,人家千里迢迢的來看他,總不能隨便打發了。
“老爺子,您孫女?”宮影澈能猜到些東西,忍不住確認着。
“我嫡親的孫女啊,今年十八歲了,說放假要來看我!”卿悠聊起卿悠,臉上的皺褶似乎都淡了許多,臉上洋溢着愉悅:“叫卿悠,你住幾天,說不定能碰上!”
宮影澈握着杯子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笑意:“那要叨擾老爺子了!”
“哈哈,沒事,沒事,人多熱鬧,老頭子我喜歡熱鬧,走走,陪我到院子裡下幾局棋,等會你師祖母燒好飯,會喊我們的!”卿文德站起身,往院中走去。
宮影澈愣了下,隨即說道:“老爺子,師祖母那裡,我……“
“走啦,等會吃飯不就見到了!”卿文德不給他說話的時間,拉着他往外走。
坐到院子的石凳上,宮影澈看着石桌上的圍棋,目瞪口呆了:“老爺子,我不會下圍棋!”
卿文德揮揮手,無所謂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一看你也不像會的樣子!”
“……”到底哪裡看出來的?
至此以後,宮影澈開始了他痛苦的圍棋人生,從第一天開始到第二天的現在,他每天,吃飯、睡覺,下圍棋。
擺好棋子,宮影澈認命的問道:“老爺子,你要讓我幾個棋子?”
卿文德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每次和小寶兒下棋,都是讓的棋子越來越少,爲什麼到你這兒是越來越多?”
宮影澈啞言,他要是知道,他還能如此的痛苦嗎?
卿文德剛想開口,一個嬌俏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來:“爺爺,爺爺,我和小寶來看你了!”
宮影澈循聲看去,卿悠穿着白色的連衣裙,迎着風飛奔而來,清風撩起她的長髮,在風中飛舞着,精緻的臉龐在陽光的撫照下,晶瑩剔透,眼睛清澈明淨,露出淺淺的笑,那笑容,令他有一瞬的恍惚。
顧禹墨伴隨在卿悠身邊,不急不緩的往院子裡走去,目光一直落在卿悠身上,彷彿唯有此與他有關,不經意間掃過院子裡坐的人,眼中不着痕跡的閃過暗光。
卿悠很快來到了卿文德身邊,抱着他的脖子,親暱的喊道:“爺爺,我想死你了!”
“跑什麼啊,摔倒怎麼辦?”卿文德面容慈祥,佯裝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