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卿悠憋紅了臉,糾結的回道:“他指顧禹墨。”
“原來說的小寶啊!”安以沁把話題丟給卿澤軒:“阿軒,你給小乖說說。”
卿爸爸每每想到那天的情況,都心痛不已,他是挺看好顧禹墨的,也把他列入了候選的名單之中,可是,看中歸看中,若這個男人一直在虎視眈眈自己的女兒,和他看中的本質背道而馳,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哼哼的說:“臭小子的父母上門來的,等他來,看我怎麼收拾他,你纔多大,他就開始想着把你騙回家。”
“……”她到底要說什麼,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我們還沒答應。”安以沁接過話,說出他們的決定,視線落在卿悠的臉上,不急不緩的說:“小乖覺得,我們該答應嗎?”
“我……”絞盡腦汁,卿悠仍舊想不出要怎麼答,若是她直接告訴爸媽,就在不久前,她不經思考的答應了他,他們會不會暈倒在地,但她覺得,以她爸媽強大的內心,暈倒的很可能是她自己,這個險不能冒啊,打着哈哈:“爸媽,你們定,你們說了算。”
“真的?”安以沁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確認着是否心口如一,看了半天,沒見她有什麼異常,卻不想……
“……”她能不回答嗎?磨蹭好一會,不管了,早死早超生,晚斷不如早斷,卿悠大義凜然的說:“爸媽,我答應他了。”說完話,緊緊的閉着眼睛,不敢看他們的神情,生怕不小心點燃那根導索,讓她屍骨無存。
“小乖!”安以沁輕聲細語,溫柔無比:“和媽媽說說,怎麼答應的?”
越是溫柔,越要小心,俗話說,溫柔的陷阱,卿悠仔細的斟酌着:“小寶對我說,我們訂婚吧!”
“嗯,然後呢?”安以沁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語氣異常柔和,看不出半點不滿:“繼續說。”
“然後,然後~”卿悠重複了好幾遍,一咬牙果斷道:“我回,好。”
卿澤軒和安以沁沉默了,卿悠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此刻除了裝孫子,別無他法,誰讓她壓根連矜持都沒有,在顧禹墨說完後,愣了小會,回過神,就直直的說了一句:“好,我們訂婚!”
餐廳的氣氛一時間有些低氣壓,卿悠死撐着,不讓自己想遁走的想法實現,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拍手的聲音,暗道:完了。
“卿小乖,幹得不錯!”安以沁豎着大拇指,誇讚着:“有擔當,很好,很好。”
卿悠偷偷擡頭瞄了一眼,就看到卿媽媽的表情和動作,瞬間找不到方向,咦,不該是狠狠的訓她嗎?更狠點,直接掃地出門?怎麼誇獎起來了?嚥了咽口水,陪笑着:“媽媽,過獎了!”
“嗯,沒過獎,卿小乖,你絕對膽識過人。”安以沁笑眯眯的說,她真正的想法,壓根無法窺視。
卿悠徹底沒底了,到底是誇她呢,還是暗藏深意,又或者準備秋後算賬,索性裝起糊塗來,祖父說過,打不過,逃不了,裝傻充愣是必殺絕招:“媽媽,你別誇我了,多不好意思!”轉頭向卿澤軒撒嬌賣萌起來:“爸爸,我最愛你了,你別生氣嘛!”
除了裝傻充愣,還有一招,叫做制衡,必須拉個同盟站在她這邊,無疑卿爸爸是極好的選擇,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下手絕對是最容易的。
卿澤軒沉浸在女兒把自己賣了的悲痛中,突來的治癒系話語,剎那撫平了他心中的傷痛,樂哉樂哉的應聲:“不生氣,不生氣,爸爸是生那臭小子的氣,居然敢不聲不響的騙走我的寶貝,看我不抽死他,以解心頭只恨。”
所以說,怨恨總是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的,比如現在,顧禹墨身上多出一道怨氣,如何化解,得靠他自己了,想娶走別人家的女兒,哪有那麼容易~
卿悠倚到他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認真的說:“爸爸,小悠永遠是你的寶貝女兒。”
“好,好。”卿澤軒格外的欣慰,思忖了片刻:“小悠,想好了嗎?你和禹墨都還小,未來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能確定嗎?一輩子太遙遠,觸不可及,而你纔剛剛走出第一步,爸爸想問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卿澤軒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卿悠明白他的意思,對於爸爸的擔心,她能夠理解,絲毫不含糊的回道:“爸爸,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小寶說訂婚的時候,我甚至沒經過思考,我相信我們可以攜手面對未來,不管風吹雨打,再說了,我還有你和爸媽不是,你們始終都在我的身旁,我有勇氣面對一切。”
“我知道了。”卿澤軒沒再多說什麼,心中有了決定,孩子大了,總要學着放開手,讓她去翱翔。
“媽媽!”卿悠看向安以沁,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媽媽,你相信我,小寶不會讓我傷心的,何況,現在是訂婚,你們有很多的時間去檢驗他是否合格?”
“你自己明白就好,媽媽沒有什麼可以說,對小寶我很滿意,只因你們還太小,怕過早定下,有礙將來。”安以沁說出心底的擔憂。
“媽媽,未來我們無法預知,且讓時間來驗證。”卿悠目光坦然的看着兩人,沒有彷徨,沒有擔憂。
相對卿家的餐廳討論,顧家也不例外,卻多了幾分硝煙,“我說,臭小子,你到底想到辦法沒,就剩兩天了,要是說服不你岳父岳母,看你怎麼收場?”顧天曜絲毫不擔心顧禹墨,反而幸災樂禍起來,看着他憋屈,心裡好舒坦啊!
顧禹墨夾菜的手微頓了下,神色淡然的吃着飯,沒有任何異常,彷彿盡在把握中,擡眼看了他一下:“爸爸,你嘴角有米粒。”
“啊?”顧天曜沒太多,伸手往嘴邊摸去,摸了好幾下也沒摸着,直到身邊的慕辛嵐咯咯的笑着,才醒悟過來,橫眉怒目:“你個臭小子,居然敢耍老子。”
“沒有!”顧禹墨一本正經的回道,但聲音透着笑意:“被你碰掉了。”
“你,哼,我看過兩天還怎麼得意?”顧天曜對於戳人的脊樑骨很有一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就不信了,還拿捏不住臭小子。
“嗯,你且看着。”顧禹墨吃完最後一口,抽出紙巾擦拭了下,緩緩回道。
顧天曜盯着他上樓的背影好久,才問身旁的慕辛嵐:“這小子,真有應對之策了?”
“不是說相信兒子嗎?”一句話堵住了他所有的疑惑,驗證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