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尉遲軒惡狠狠地皺眉道.故意帶他過來面對連傲.故意讓他無處可躲.
“想不想惹火他.我吻你.”盛易邪魅地笑道.
令他意外的是下一刻尉遲軒竟然主動貼近他.在璀璨光華的水晶燈下.他們第一次吻得這般投入.並且不是在家裡.而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盛易驚喜於尉遲軒的主動.以往的吻都是蜻蜓點水般的.並且都是在自己半壓迫下進行的.而今天.他終於嚐到了尉遲軒特殊的柔軟氣息.
不過.這個吻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險.也許下一秒他就會被嘣得屍骨無存.
遲央感覺到自己腰間的骨頭都要碎了.美麗的眼睛幽怨地看着連傲.儘管不知道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是誰.但是他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對於連傲有着非一般的影響力.
“連傲哥”遲央驚恐地發現連傲失控地掏出了一把槍.鬆開了他的身體朝對面正在熱烈擁吻的一雙人走去.
“放、開、他.”連傲的表情沉靜如水.然而舉動確實讓人震撼得癲狂.
大掌包裹着的細小槍支冰涼地抵在盛易的太陽穴上.盛易轉過身輕輕舉起了雙手.但說話的語調依舊吊兒郎當:“.我吻Silver有什麼問題嗎.難道教父先生連別人接吻的自由也要管.”
連傲沒有看盛易.他一直觀察着Silver的表情.然而Silver接近於沒有表情.除了那風輕雲淡的諷刺眼神.
“我們的教父先生管太多了是吧.親愛的Silver.”盛易看着尉遲軒道.
尉遲軒淡淡地點頭.走近連傲說了句:“.請放開易.”
“軒……”連傲突然眼神迷離地叫了句.
“您認錯人了.”尉遲軒的心在劇烈地顫抖.卻強裝鎮定地擡眸對上他幽黑的眼瞳.
連傲還是沒有動作.遲央小跑過來拉了一下連傲的衣袖.“連傲哥……”
“咚”一聲柺杖的咚聲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慈祥地笑道:“.賣個面子與我如何.我與盛先生的父親是老交情了.”
這位中年人正是法國的貿易大亨崔殷·波亞先生.也是連傲此次談生意的對象.連傲幽深的眸子注視着尉遲軒.幾秒後慢慢垂下了手腕.
尉遲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起了錯覺.他竟然看到連傲有些受傷的眼神.心頭不禁冷笑.已經有了別人的你何必這樣裝呢.當年那麼心狠現在露出這種表情就能當作一切沒發生過嗎.
崔殷·波亞先生在這次生意中算是一箇中間人.需要貨源的是盛易.連傲之前有調查過盛易這個人.他在意大利有很深的根基.做的生意也很繁雜.幾乎比較暴利的均有涉及.
同時盛易還與歐洲教父有不同尋常的關係.至少不是親人也是比較熟悉的那種.這足以看出盛易背後牽連着的是龐大的賺錢牟利機構與非同尋常的身份.
而且盛易行蹤飄忽不定.一直是令國際刑警頭疼的首要人物.他的精明在於賺了錢卻沒有留下犯罪的證據.如果他身邊的Silver真的是尉遲軒的話.他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
談判桌上.連傲與盛易各有所長.兩人皆不退讓地想讓自己賺得更多些.而崔殷·波亞先生正悠然自得地品着濃郁的咖啡.
畢竟他不費口舌便可以在兩人之間獲取一筆不菲的中間費用.何樂而不爲.崔殷·波亞已經尋思着要買下一座資源豐富的小島準備賺更多的錢了.有錢人.利滾利.是無比的容易.
“四六分.已經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不買了.你那貨就堆積着吧.”盛易氣憤地扔了手上的煙.看着眼前沉着冷靜的男人.此時他們正在商討做成這筆生意後的利潤分成問題.
連傲旋轉着手指上的鷹型戒指.戒指發出幽深的光芒.他思忖了片刻.“四六也可以.但有一個條件.我想要那個男人.”
“如果Silver知道他就值幾億會不會很難過.不好意思.那個男人不賣.”盛易口氣也強硬了起來.
“我想見見他的樣子.”連傲不死心道.
盛易沒有直接回答.“你爲什麼對我的愛人如此執着呢.雖然我知道他魅力不小.但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碰到像你這樣糾纏不休的人.”
“他本來就是我的人.”連傲深奧莫測的眼眸裡泛出濃濃火焰.盛易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否定的話那些火焰會不會在瞬間把他燒燬.
盛易好笑道:“什麼你的人.他是我的愛人.他叫Silver.教父先生是認錯什麼人了吧.”
“三七.你七我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夠了.”連傲甩出金錢的誘惑.
盛易突然挑高了眉毛.“那我要你的戀人也陪我一個小時如何.很正常吧.這一個小時裡.你不能干涉我對他做什麼.而我也同樣不會干涉你.”
連傲惱怒地站了起來.一支菸在下一秒被點燃.吼道:“不行.小央不能給你.”
而下一秒尉遲軒正踹開了大門.後面跟着一臉小媳婦樣兒的遲央.
在進門的那一刻他清楚地聽到了連傲的那句話.頓時有點兒哭笑不得.只有他是可以用錢買到的是嗎.遲央就是不能用錢賣出去的嗎.
一旁的遲央默默低下了頭.如果這時候有人注意到他.就會發現他咧開的笑容幅度幾乎可以貼近耳根了.
尉遲軒擡着高傲的下巴走到連傲跟前.漂亮的眸子看了他好一會兒.慢慢道:“Silver不值這麼多錢.而且我愛的人是易.”
連傲突然伸出手快速地將他臉上的銀色面具扯下.面具的鏤花硬邊在尉遲軒的臉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赤色的血珠從那凝脂般的肌膚滴落.尉遲軒的臉側到了一邊.沒有表情.
盛易衝過來攬住尉遲軒的肩膀.問道:“怎麼樣.Silver.痛不痛.”
尉遲軒的眼眸裡隱忍着跳躍的火光.他諷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這場鬧劇.“教父先生真的認錯人了.”
連傲有一陣的茫然.就連盛易摟着尉遲軒吻幹他臉上的血珠連傲也沒有反應.
怎麼可能.明明如此相似.怎麼可能不是他的軒呢.連傲退後了一步.疲倦的心臟抽痛起來.
眼前這張摘除了面具後的臉.除了兩片被人吻腫的脣瓣之外.五官跟尉遲軒根本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而且他的左眼邊上有一道深如溝壑的長疤.配上他此刻倔強諷刺的眼神.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連傲想上前確認.奈何盛易寬大的肩膀一直遮擋着他的身體.崔殷·波亞信手點燃了一支雪茄.愜意地抽着.鷹隼般的眸子卻牢牢盯着連傲.看着這場因他而起的鬧劇.
遲央走到連傲的身後.牽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臟部位.輕聲道:“連傲哥.他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聽到遲央的話尉遲軒突然變得煩躁起來.他用力拉扯着盛易的領帶.將他的身體拉向自己.而後道:“易.我想回家.”
盛易愣了愣.快速點了頭.尉遲軒的臉被弄傷讓他有點惱火.“如果教父先生沒有做生意的誠意的話.我們就不用合作了.”
“四六.我會再找你談.”連傲無力地說.
那批貨除了盛易之外大概沒有人敢要了.如果不盡快脫手的話.看着貨物的那些兄弟都有危險.連傲暫時還沒有想到別的解決辦法.更何況.今天還經歷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失望.
很像很像.卻不是那個人.這何曾不是最殘忍的.
尉遲軒的身份敏感.搜索力度就算再大.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尋找他.畢竟四年前要置尉遲軒於死地的人多如牛毛.如果他還在尋找尉遲軒的消息暴露的話.無法想象即使還活着的他又能活到什麼時候.
要他放棄嗎.真的要放棄嗎.連傲絕望地想.
明明很恨他.甚至恨到要讓他痛苦得生不如死.可爲什麼恨他也讓自己那麼痛.明明這麼痛爲什麼無法放開.就大概就是一個沒有盡頭的結吧.除非他尉遲軒真的死了.否則他們無法停止糾纏.
崔殷·波亞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意味深長地以後來人的身份教導了他一句:“年輕人.有些人生來就是你無法得到無法擁有的.”
連傲的眼瞳突然展現出一片嗜血的紅.與絕望的黑纏繞在一起.深重的恐怖氣息愈來愈濃.他咬着牙道:“既然我能得到自然就能擁有.崔殷·波亞先生.我想你管得太多了.如果還想安靜過日子的話.希望你少管閒事會比較平安.”
崔殷·波亞有點兒吃驚.果然混這行的人就是如此可怕.他拄着柺杖轉身離去.邊走還邊用連傲不懂的法語說着些什麼.估計是什麼罵人的話.法國人就連罵人都顯得無比優雅.
盛易攬着尉遲軒的腰在大廳裡慢行.走到衛生間的時候突然一把將他拉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