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連傲說得有道理!連傲就是他的噩夢,他做這個噩夢做了這麼長時間,是該有個了斷了!只要閉着眼睛把軍刀戳進去就可以了!連傲很強大,他不會死的,他曾經受過的傷比這個嚴重多了!
尉遲軒看着閃亮發光的十一釐米軍刀,心裡想着連傲的胸膛有多厚,十一釐米能刺穿嗎?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連傲沒有給尉遲軒選擇與猶豫的機會,便一步步地靠近那把軍刀,就在尉遲軒的視線裡,尖銳的刀子戳入了他的胸膛,血的顏色是那麼的鮮豔,刺入的聲音在尉遲軒的腦海中炸開,他一下子彷彿甦醒了過來,他的嘴巴微張,似乎想要阻止,可是……沒有聲音……
連傲就是這麼殘忍絕情,他不給尉遲軒退路,要麼把軍刀捅進去一走了之,要麼開口拒絕然後留下來,他要用生命的血讓尉遲軒看清楚自己的心!
一步,又一步……尉遲軒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手腕已經僵硬,他想將刀子拔出來,卻做不到;他搖頭,可是連傲視若無睹,步步逼近;他想開口阻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幾天沒說過話的原因,竟然有些艱難……
此時軍刀已經沒入連傲的胸膛至少五六釐米了,可是連傲還在往前走,尉遲軒劇烈地搖頭,渾身都在顫抖,突然他用力地叫了出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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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熟悉的知覺都回來了,血一滴滴染上了尉遲軒執着刀柄的手,“不要!你不要再往前了!讓我把刀拔出來!”尉遲軒的聲音很沙啞,但是卻真實地傳進了連傲的耳際。
連傲輕笑,完全無視尉遲軒的緊張,就這麼點血而已,死不了,他賭贏了,用生命賭贏了,尉遲軒開口說話不再封閉自己拒絕交流了,他...把他帶出來了!他的軒是那麼的善良,又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呢!所以,他知道自己會贏,即使輸了他也無悔。
“軒,你說話了,所以,你不離開我了,是不是?”連傲哀慼地注視着他,那麼專注地看着,彷彿下一秒就是永恆。
尉遲軒輕輕將刀拔出來,連傲逼他至此,還要他說什麼?果然不愧是亞洲教父,就連威脅與讓人妥協也用這麼嗜血的手法!讓他根本退無可退!
血,在尉遲軒將刀子拔出來的下一刻流得更加洶涌,可連傲卻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拉過尉遲軒將他緊緊扣在自己的懷中,血甚至染紅了尉遲軒的衣領,“活着,才能報復我,活着,才能繼續恨我!我不許你逃避,我不許你忘記!”
此刻的連傲,是那麼的瘋狂,他的背後是溫暖的陽光,他的胸膛是玫瑰色的血,他用生命對抗尉遲軒的頑固與逃避!尉遲軒沒有令他失望!
尉遲軒無力地倚在連傲的懷中,手中的軍刀掉落在地,染的血是那麼刺目,他的聲音裡帶着哭腔,“傑!傑,快來幫他止血!”尉遲軒心慌地抱着微笑着的連傲。
連傲用自己獨有的方式讓尉遲軒重新有了感知,明明是反其道而行之,卻偏偏有效得很,因爲他們兩個人,一直都知道對方的七寸部位!
連傲的傷口由於尉遲軒的及時阻止所以不深,尉遲軒不禁深思,他對於連傲來說究竟是什麼?從前的捨命守護,現在的即使恨也不給他瘋不給他遺忘,連傲就像是一個霸道的物體,逼得他似乎一直站在崩潰的邊緣,然而,他卻又一直沒有瘋。
也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有他在,自己如何掙扎都是徒然,尉遲軒看着窗外的夜空想。
明天就是星期二了,尉遲軒睡不着,一直坐在窗邊,與連傲的對峙他又再次輸了,沒有連傲那麼狠絕,所以他輸了,沉默幾日,卻還是不能到墓園去,他拒絕晚上再喝任何東西,一來二去的他也知道那些東西肯定能讓自己迅速入眠,他不想睡。
今年的冬天,h市的氣溫並沒有那麼低,明天會下雪嗎?尉遲軒抱着雙腿想到。
煙霧繚繞的書房。
“阿傲,忌日真的讓少爺去嗎?你明知道一定會很危險的!”衛鈞皺眉。
連傲搖頭,“尉遲龍畢竟是他的父親,一年一次的忌日不讓他去也說不過去,我這次將他逼回來了,可是我怕他下一次會不會又變成這個樣子,忌日,每年都有這麼一回,我是怕他承受不了,罷了,我們按照計劃來,一定保證他的安全,就讓他去看看吧。”連傲無奈地道,在這場對峙中所有人都以爲他贏了,可是爲了尉遲軒着想,他其實還是輸。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少爺不受到傷害的。”衛鈞認真道。
連傲點頭,他沒有吸菸,只是看着菸頭在然後,將煙撿起來捻熄在菸灰缸裡,“衛鈞,明天派「炎鷹」在墓園的周圍佈下防線,如果尚曜出現的話,能活捉就活捉,不能的話就給我槍斃了,不準讓他逃走!”
衛鈞有些猶豫,“可是我聽蕭翼說,尚曜不是你的……”
連傲也有點兒糾結,“我...不想親手殺他,如果他要逃走,你們就開槍吧。”
最後一個親人,連傲不想親自動手,而且說到底尚曜報仇也是爲了他們家的人,但是如果迫不得已,連傲還是會選擇尉遲軒,這就是連傲,
爲了尉遲軒,什麼都能捨棄的連傲,所以連傲纔會命令他們,不準讓尚曜再逃走。
但是明天,尚曜究竟會否出現,還是未知。
連傲洗了一個澡,將身上的煙味全部洗去,纔回到尉遲軒的房間,發現尉遲軒又坐在窗邊,連傲捧着一杯暖和的牛奶進來,將牛奶放到一旁,將尉遲軒抱起,放到牀上。
“喝吧,喝完我們睡覺。”連傲的身上散發着清新的肥皂味,尉遲軒沒有接那杯牛奶,他睡不着,不想睡,爸爸對他這麼好,他覺得在這樣的日子裡,儘管他不能親自到墓園去看望,他也不應該睡着,他應該用一整晚去回憶爸爸給他的溫暖與呵護。
連傲將牛奶放在牀頭櫃子上,打開面前偌大的衣櫃,裡面全是尉遲軒的衣服,很多連牌子都沒有拆掉,尉遲軒都穿不過來,“軒,你明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黑色應該比較適合,那就這一套吧,一定很好看。”連傲拿出一套筆直的黑色西裝,穿在尉遲軒的身上一定顯得成熟爾雅風度翩翩。
“明天我就在牀上,穿睡衣就可以了。”尉遲軒淡淡地道。
連傲將西裝掛在衣櫃上,到牀上將尉遲軒抱在自己的懷中,尉遲軒想掙扎,又想起前兩天連傲才受了傷,現在還在恢復中,才勉強地沒有動作,連傲親着他的耳畔,心情不錯地道:“在牀上?那我明天陪你一天如何?”
很明顯連傲就是故意歪曲尉遲軒的意思,尉遲軒惱怒地看了他一眼,連傲卻突然笑了,猶如撫摸着稀世珍寶一般撫摸着他玉石般的臉頰,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由衷地說:“又會說話又會生氣了,多好。”
聽說男人吻一個女人的嘴脣,是對她有慾望,而當男人由心而發地親吻一個女人的額頭的時候,就是想要寵她捧在手心裡疼她;那麼,當一個男人吻另一個男人額頭的時候,也是這個意思嗎?尉遲軒突然這麼想到。在尉遲軒恍惚的時候,連傲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雙目灼灼地徵求尉遲軒的同意道:“明天當真在牀上一天?那我們開始吧!”邊說着一雙大掌已經開始遍地遊走。
“我不跟你做這種事!”尉遲軒冷硬地將連傲的右手從自己的衣服下襬中抽出來,扔到一邊,連傲看到尉遲軒嫌棄的表情有些受傷,他當真這麼討厭!他當真這麼排斥!是因爲是他連傲才這麼厭惡還是根本不喜歡做這種事呢?
連傲的臉倏地變黑,尉遲軒無視距離自己臉上十幾公分的臉,拿過一臺平板隔在兩張臉中間,然後...看微博!
尉遲軒的舉動簡直讓連傲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好了傷疤馬上忘了疼!開口說話了又恢復成以前那麼尖銳的樣子!
連傲壓住尉遲軒的腿,從牀頭抽屜裡拿出某些液體,小心翼翼地將尉遲軒臉上的疤痕弄出來,而後塗上特製的藥水,最後用乾淨的毛巾將他的臉擦洗了幾遍,他深深地注視着恢復原貌的尉遲軒,愛憐地吻了又吻。
尉遲軒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從連傲知道疤痕要定時清洗定時更換之後,就沒再讓他動手,每次他都看着連傲無比小心地將疤痕弄下來,洗乾淨了再放回去,而這次,連傲卻沒有清洗,只是放在了一邊。
“你...就讓我這個樣子?”尉遲軒目瞪口呆,他知道連傲一直害怕自己以真面目出現,他也隱約想到如果世人知道他沒有死在四年前那場大火中的話,自己就會危在旦夕,所以爲了避免麻煩,他很少再看見自己本來的樣子,而連傲今晚這樣做,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連傲肯定地點頭,雄健的身體依舊壓在尉遲軒的上方,卻又小心撐着身體不讓自己壓壞了他,“我今天想要尉遲軒,而不是silver。”連傲認真無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