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壹緩緩站了起來,暴起青筋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再握緊,他真的連要離開也不再來看自己一眼……火壹閉上眼睛,我對你的喜歡和愛,就真的那麼令你無法忍受嗎?
腦海裡又晃過躺在雪地裡無助地攥着自己胸前衣服的孑然,白皙的臉上染上了嬌嫩的粉色,半眯着的如水眼眸動人之極,微皺的淡色眼眉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疼,雪地裡的第一次,儘管並非盡善盡美,但火壹真的不後悔,無論重來多少遍,他都會在那一刻將孑然佔據。
“火哥,嚴哥請示下一批貨物是否可以開始叫價?嚴哥還說東面的一批軍火會在今晚抵達我幫。”阿天低頭稟告道。
火壹睜開眼睛,“走吧,回幫。”
“是。”阿天走出門外候着,等火壹緩慢而又堅定地踏出來後才緊隨其後。
驀地,火壹突然轉身,炯炯有神的雙瞳緊緊盯着阿天的腳下,那裡有一張被阿天踩住了半截的紙張,露出來的字跡有點像是自己的字,火壹皺眉,“阿天,把你腳下的那張紙撿起來給我。”
“是,火哥。”阿天彎腰撿起那張紙,看也沒敢多看一眼,便恭敬地將那張紙交給了火壹。
——孑然,老子愛你。
當自己的字跡與表白的話語印入眼簾的時候,火壹有一刻感覺心臟砰砰砰跳得無比迅速,他來過了!他居然還留着當時從自己房間裡帶出去的廢紙,紙張上甚至還有水漬,是孑然攥在手心的汗珠。
可是,爲什麼他沒有進去看自己?火壹四處地尋找着,不言不語地將醫院的周圍翻了個遍,所有下屬都跟着火壹莫名其妙地走來走去,直到阿天開口問道:“火哥,您在找什麼?”
“孑然!”火哥氣急敗壞地吼道,一把提起阿天的領子,怒道:“見鬼!你不是說他已經在機場了嗎?爲什麼這張東西會在這裡?他一定來過!”
阿天連連搖頭,“火哥,我對天發誓孑然長官真的已經在機場了,這個點飛機都快來了,人肯定在機場啊!”
那幾個剛躲在拐角處的人看着火壹恐怖的怒臉心虛地低頭道:“孑然長官其實...一個多小時前就來過了,可是...他馬上又走了。”
“你說什麼?!”火壹咬牙切齒地看着那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的屬下。
“那時候我們在看堂主...夫人,就沒顧上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走了。”磕磕巴巴地交代完就被火壹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踹了幾腳出氣。
阿天見火壹如此生氣的模樣立馬給人打了個電話,但是……
“火哥,孑然長官跟他弟弟已經登機了。”
火壹踉蹌了一下,他還留着自己的情書,這就夠了,不管爲什麼,這就夠了,火壹臉色難看地笑了起來,走了也沒關係,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了,馬上就去找他,找回他心心念唸的孑然。
“我警告你們,堂主夫人不是風湉,再敢亂說話小心你們的舌頭!”火壹想了想回頭恐嚇道。
那幫手下一個個像王八一樣瑟縮着脖子,“知、知道了,火哥。”
當幺然以爲自己真的要一個人打道回府的時候,卻看到一道落寞的身影朝自己緩慢地走來,那樣垂頭喪氣的孑然,幺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默默將拍着孑然的背脊,拉過他柔軟的手,兩人上了飛機。
孑然呆呆地望着飛機窗外如棉花糖似的白雲,靠在幺然的肩膀上,低着聲音道:“小幺,我剛剛跑累了,你之前應該拽住我不要讓我回去的。”
幺然將撅着嘴吐露着不滿的孑然抱進懷裡,“累了就好好睡一覺。”
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幺然盯着孑然乖巧閉上眼睛的睡臉,呡緊了脣瓣,雖然孑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幺然已經知道問題出在鷹龍幫右堂主火壹的身上。
回到h市後,孑然很快跟着幺然執行新的任務去了,忙碌的時候日子過得十分快,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孑然總是不自覺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一張張直截了當的情書,眼前也似乎總是有個像火焰般的男人在招搖地走來走去。
這個新的任務整整執行了半年,半年後,孑然跟幺然纔回到h市的主屋裡,繼續守在尉遲軒的身邊,心像是缺了一塊的孑然雖然平時還是習慣性地與幺然耍鬧,但那張娃娃臉上總是不自覺浮起一絲哀傷。
“小幺,你最近都幹嘛去了?怎麼晚上總是不見人?”從他們回到h市的那天起,幺然就總是吃完飯後就不見人,然後到晚上快十點纔回來。
幺然活動了一下拳頭,“我去鍛鍊身體!打沙包。”
“等等,小幺,你的拳頭上怎麼有血?”孑然皺眉,上前查看着幺然的手。
幺然嬉笑着,“沒事兒,不是我的血。”
想起被自己打得不敢還手的大個子男人幺然就全身舒爽,連打了好幾天,感覺真不錯!
“不是你的就好,小幺平時要注意安全,不能像之前哥那樣嚇唬我。”孑然將腦袋枕在幺然的肩膀上,他們已經相依爲命多年了,早已連成了一塊難以分割的骨肉,不管缺了骨頭還是血肉,都會鮮血淋漓加疼痛難忍。
幺然認真地點頭,“我不會像他一樣的。”
那時候聽聞焰然與雷因·蒙尓出事的時候,孑然跟幺然幾乎每晚都被噩夢纏身,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只要一碰觸,只要一回想,那種恐怖的感覺依舊能讓人毛骨悚然。
“火壹從挪威過來幫忙了,現在也在當大哥的保鏢,你見過他了嗎?”幺然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孑然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小幺,不提他,不想提他。”孑然拿過衣服徑自進了浴室,幺然雙眼發光地攥緊拳頭,看來還得多教訓火壹幾次!
又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火壹回到堂口,幾個跟着他過來的弟兄們立即圍上來幫他上藥,有人還憤憤不平道:“火哥,這幾天您怎麼總掛彩啊!到底是誰敢出手傷您,我們立刻去廢了他!”
火壹泛起一絲苦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齜牙咧嘴的噁心樣不語,輕輕擺擺手,弟兄們都退了下去,火壹挽起袖子嫺熟地給自己的臉上藥。
半年前,火壹解決了鷹龍幫的所有大事後便在雷因·蒙尓的同意下暫時將鷹龍幫交給左堂主嚴姜打理,自己則帶着幾個弟兄乘坐飛機來到了中國h市,見到了傳說中的亞洲教父連傲,火壹還記得連傲打量自己時的表情,格外地認真、仔細,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引領黑暗世界的王者風範。
不巧的是,火壹剛到就聽聞孑然跟着幺然出外執行任務了,火壹曾經託過雷因·蒙尓幫忙打聽他們在哪裡出任務,好方便自己去尋找他們,可是連傲卻十分嚴肅地告訴他,他們執行的任務與機密無異,不能透露,火壹心裡雖然着急,卻也只能呆在連傲的身邊等着孑然的歸來。
在連傲的眼裡,火壹跟任何一個手下都一樣,連傲並沒有因爲火壹是雷因·蒙尓讚賞有加的鷹龍幫右堂主就對他另眼相看,相反,很多時候連傲都刻意忽略火壹這個人,後來他才隱約明白這是爲了孑然,因爲孑然曾經要求過提前回來,所以連傲對他不爽。
曾經也懷疑過連傲是否對孑然有意思,但很快他就釋懷了,因爲連傲對每一個手下似乎都是這樣,把他們當成弟弟妹妹照顧着,跟隨了連傲掃平過幾個幫派後,連傲的形象越發在火壹的心裡高大起來,尤其在有危險的時候連傲幾乎都會自己斷後,而要他們先撤,這樣的頭領,勇氣與能力都是值得衆人欽佩的,隱約之間,火壹明白了爲何在孑然的心裡連傲這麼重要。
一個人除非是愚忠,不然肯定是因爲讓他忠誠的人是值得的,火壹很懊悔,曾經用冰冷的語氣傷害孑然柔軟的心,並褻瀆了他對連傲的忠誠。
知道了孑然與幺然已經完成任務回來了後,火壹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孑然,奈何卻在半道被幺然截住了,幺然以半年前火壹讓孑然“傷心”爲理由將他暴打了一頓,本來火壹想要還手,卻因爲想到自己偷偷將人家哥哥給吃幹抹淨了心虛所以沒敢還手。
哪知道幺然竟然打上癮了!火壹拉開抽屜,裡面又堆滿了寫給孑然的“情書”,除了“孑然,老子愛你”就是“孑然,老子喜歡你”,每天想念孑然的時候都會一口氣寫好幾張,然後扔進抽屜了,彷彿一個美好的秘密,火壹就這樣在連傲的身邊數着時間等着孑然。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孑然了,頂多再捱幾天的打,火壹便笑了,依舊是一頭火紅色鮮豔的發,跟着連傲半年,漸漸磨去了火壹身上的急躁,健壯男人的穩重顯露了出來。
幺然依舊每天樂此不疲地揍着火壹,想早點見到孑然的火壹依舊每天忍受着,但揍得差不多以後,幺然卻告訴火壹,孑然奉命保護連傲最重要的人——尉遲軒,日夜都守在尉遲主屋裡,想要見一面異常困難。
火壹沒有想到像連傲那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有掛念的人,而且還真的是傳說中的尉遲家少爺,但是決定要像孑然一樣對連傲忠誠的火壹只是問清楚了連傲的決定,當連傲認真地告訴他必須要保護尉遲軒的時候,火壹毫不猶豫地跪地起誓。
因爲工作性質的不同,火壹雖然偶爾也能出入尉遲主屋,卻來了好幾次都沒有碰見孑然,終於有一次在火壹剛下車的時候逮到了從主屋裡走出來的孑然,依舊淡漠如水,呡緊的脣角佯裝着堅強,火壹像做賊一樣趁孑然不注意拉過孑然用力地抵在了車門上!
雙目對視,入眼的是一片火紅,十幾天前幺然就跟他說過,火壹來了,孑然心潮澎湃過,但腦海裡馬上就晃過那個著名影星風湉的模樣。
火壹的臉上還有淡淡的傷痕,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英俊如阿波羅的容貌,一頭囂張的紅髮隨風輕擺着,像主人一樣熱情似火,火壹的雙手壓着孑然的肩膀將他扣在車門上,下一秒,不太溫柔的吻如雨滴般降落到孑然的臉上。
“放開...你、放...”孑然擡起腿用力地頂着火壹堅硬的腹部,高大的男人依舊壓着他親吻,並用修長的腿將孑然不安分的雙腿固定住,直到他整個人再也無法動來動去。
孑然的心速慢慢加快,被火壹粗暴的吻碾過的雙脣泛着火辣辣的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孑然終於趁火壹讓自己呼吸的時候吼出這麼一句話。
火壹無辜地眨眼,上前一步道:“你走的第三天我就來找你了,可是你出任務了,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你。”
“無恥!我根本不想再見到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孑然氣急敗壞地吼着,炸毛的孩子氣的一面馬上顯露了出來,“你、你再敢那樣對我,我就告訴小幺!告訴大哥!”
火壹笑開,“怎樣對你?這樣還是那樣?原來在雪地裡的第一次你還記得很清楚嘛!”
火壹低下了頭,輕輕拉下孑然寬鬆的t恤,在他白皙的肩頭上啃咬出一個紅草莓。
孑然轉過身,用力地踢着火壹的車門,也不說話,就是一下比一下用力。
儘管孑然穿着厚厚的馬丁靴,但火壹還是皺了眉,再這樣踢下去車門沒壞腳就要壞了,攬過孑然纖細的腰身,火壹愜意地閉上眼,“風湉下個月要跟她的經紀人結婚了,你離開的那一天去過醫院,我能知道你爲什麼去嗎?”
如輕巧的羽毛在敏感的耳朵上刮騷,孑然怕癢地低下短髮的腦袋,那一天他爲什麼會從機場跑到醫院想見火壹一面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覺得不那麼做好像會很遺憾很後悔,在幺然的鼓勵下,就跑回去了,可是火壹的身旁有佳人陪伴,又瞬間讓他覺得自己多餘起來。
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腦子裡都在旋轉着自己是怎麼從醫院裡跑出來,彷彿受傷的羚羊般鑽回幺然身邊療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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