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距離天明還有點早。
電話接通後,洪雲的第一句話就是說,“哎喲我了個去,你這是沒睡還是一已經醒來了啊?我纔剛打通你就接了,不會是一晚上睡不着都在等我的電話吧?”
我呵呵笑了笑,沒應他的話題。
“你現在在哪?”我問道。
“在被窩裡躺着呢。”洪雲說道,“本來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看看你現在還活着不。不過既然你都一直沒睡,那就乾脆也不用睡了,起來吧,我們去找那位高人。”
我嗯了聲,表示可以。
“那你現在先起來吧。”洪雲說道,“那位高人隱居的地方離你不遠。你可以先去那邊等我。”
“具體地址。”我說道。
“你們那個小區出來沿着馬路直走,而後轉兩個彎就能看到一個公園。你查下地圖就能找到。”洪雲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他在穿衣服,“我要帶你去見的那位高人就在那個公園裡面。”
公園?這附近我沒記錯的話,只有這一個公園。
“我現在已經在公園門口了,你繼續說。”我說道。
“哎喲我了個去,你該不會是會未卜先知吧?好厲害,不愧是純陽之體。”洪雲驚訝地說道,“你到了公園門口的話,就進去找一個橋。一個叫涴什麼橋的,具體我忘記了,好像應該是進去公園正門直走,哎,反正你找不到就看看路標指使。”
“涴花橋?”我問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涴花橋,傳說是古代什麼什麼什麼將軍的庭院,然後每天有許多女僕去那裡涴花之類的取的那樣一個名字。上面寫着自古銷魂地,從來風雅名的一個橋,你到了確認下看是不是啊。”洪雲嘟囔着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彆着急啊,找不到就耐心點找,那個公園也不是很大。”
我擡頭看了眼依舊被晨曦之前的夜幕籠罩的涴花橋,說道,“我現在就在涴花橋。”
“啥?大哥,你逗我玩呢?那你沿着涴花橋過去左轉,看能看見什麼?”洪雲聲音依舊含糊,就像是把腦袋套進了衣服裡沒伸出來。
沿着涴花橋走過去,我看了下左右。
右邊是靠着湖,泊着幾艘遊艇,左邊則是一條小道蜿蜒分叉開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什麼玩意都沒……”我說着,突然愣了下,“你等等,左邊能看到一片林子,好像是竹林,然後竹林邊上是一條通向湖中心……哦,是湖邊的水上棧道,棧道上有人?”
我定神細看,發現在那條長約十來米的水上棧道,影影綽綽立着五個人影。
“看來你的確是在那邊了。”洪雲嘆了口氣,“行了,別走了,你就在那邊等我,我馬上就到。”
說着,電話被掛掉了。
這個點,公園裡居然還有人?而且從那幾道身影來看,似乎是女子。
不由的,我起了些許好奇心,沿着涴花橋左側的小徑走了過去。穿過邊上的竹林後,我很快就看到了一條類似涼亭的一個建築。
在涼亭的邊側草坡上,坐着兩個人。
乍然在幽暗的環境中看到兩個人影,我也是被
嚇了一跳。但當我定神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只不過是兩個女子的雕像。
只是這雕像仿真人高低,做工也有些精妙,故而在幽暗中看上去像是兩個靜坐的活人。
驚歎之餘,我沿着那條水上的棧道走去。
果然,棧道上立着的我個,也同樣都是古代女子的雕塑,如之前見到的兩個一般無二,仿真人身高建造。
亭子邊兩個,棧道上五個,加起來就是七個。
七仙女?旋即我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自古銷魂地,從來風雅名。
銷魂和風雅二字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如也不會把七仙女這種神話傳說中的東西混雜進來。畢竟於情於理都不符合。
而在X城的歷史上,卻是有着‘八豔’的說法。
等洪雲來的時候,我在橋上數來數去,只能找到七個雕像,而且從雕像彼此之間的距離看的話,就算是有第八個,應該是在水上棧道的邊緣。
事實上,在那條水上棧道的盡頭,是兩扇緊閉的紅色的門。
門前什麼都沒。
倒是在門邊左側的牆上,不知道那位文人雅士寫了一首小詩——“離地三尺一條溝,一年四季水長流。不見牛羊來吃草,只有和尚洗光頭”。
略微一琢磨,這那裡是什麼文人雅士寫的,多半是某個無良遊客的傑作。
心中暗笑之餘,我心中也起了些許念頭,在門前的另外一側附和了一首——“遠看叢林一片,走近紅門兩瓣。後面圓月彎彎,前面平平坦坦。小溪潺潺。”
只是寫完後,突然感到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臥槽,我是來找人的啊……依照洪雲的說法,我們要找的那位高人極有可能就是在這裡面住着。
我這種做法,簡直就是花樣找死。
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先撤……裝作自己沒來過這邊。等洪雲的電話來了我再假裝自己剛出門。
反正現在沒什麼人,神不知鬼不覺。
一念至此,我就匆匆離開了這裡,朝着公園裡別的方向晃悠過去。
公園的確不算大,來來去去的逛了半個小時多點,我就走完了裡面。當然只是大致的走了一圈,具體那些小路小徑的地方沒去。
逛這個公園,我最大的感觸就是……這他喵的根本就是個侏羅紀公園。
到處是恐龍雕像,雖然在那些雕像的後面看不見掛着的牌子上寫着什麼字,但想來必然是諸如恐龍小知識之類的科普玩意。
經過其中一個雕像的時候,那隻恐龍突然爪子動了下,傳來低沉的吼叫聲。
當時把我險些嚇的以爲自己真穿越回白堊紀元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公園裡的許多恐龍雕像都是可以活動的,會做一些簡單的小動作。比如張張嘴巴,揮揮爪子,搖搖尾巴之類的。
令我感到詫異的是,我逛了一圈沒接到洪雲的電話,又逛了一圈還是沒接到洪雲的電話。
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日上三竿,時間已經指向早晨八點的時候,手機才響了起來。
“喂,你在那呢?”洪雲問道。
“我剛出門
啊。”我說道。
“你不是說你——”洪雲欲言又止。
“我以前去過那個公園的,所以你說的那地方我知道啊。”我一面說着,一面朝着涴花橋那邊走去,“彆着急啊,我現在已經看到公園的大門了,馬上到。”
說罷我掛斷電話繞了個彎,從側面走過來,走向了涴花橋。
幾乎是涴花橋一進入我的視線,我就看到了洪雲。
不過此時的洪雲和我之前看到的洪雲又有所不同。這次,這傢伙居然穿的一身黑色西裝,裡面白襯衣,黑白搭配纖塵不染,看上去頗有幾分保險推銷員的氣質。
“你居然穿成這樣就過來了……”看到我的時候,洪雲皺了皺眉。
“怎麼?”我有些愕然。
“算了,現在讓你回去換衣服也已經來不及了,是我忘了告訴你這位高人是有怪癖的。”洪雲說着,低頭看了看腕上金光閃閃的腕錶,“走吧,在過會可能就遲到了。”
我哦了聲,尾隨在洪雲身後朝着那邊走去。
跟在洪雲身後,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從踏上水上棧道開始,洪雲的腳步越走越堅定,脊樑骨也是越走越直,當他來到那兩扇緊閉的紅色門前時,整個人居然是看上去如同一杆標槍,筆直挺拔。
唯獨胖了點。
在紅色的門前站定,洪雲並沒有急着敲門,而是又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錶。
過了約莫十幾秒,洪雲才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舉手敲門。
一共敲了五次。前面三次是敲了三下,後面是敲了兩下。
“這叫三長兩短。意思就是我們有事求裡面的人。”洪雲頭也不回地低聲對我解釋道。
我則是沒吭聲。
敲完後,洪雲就站在那裡紋絲不動。過了約莫四五分鐘,我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而後,我面前的門就哧溜一下調了個轉。
原本是紅色的空無一物的門上,多出了一副畫像。一副古代女子的畫像。
我突然想到,棧道上五個,岸邊兩個,加上門上的這個,不就剛好是八個麼……我去,這裡面的主家也是蠻有意思的啊。
“八豔齊了,說明主人今天的心情不錯。可以見客。”洪雲輕輕鬆了口氣。
又是等了十多分鐘,洪雲纔再度敲門。這次則是很尋常的敲門手法。
敲了幾下後,洪雲也不等裡面的人來開門,就推門走了進去。跟着洪雲走進去,我才發現這門之前轉過來的那扇的門軸是安在了門板的中間位置,邊側的這個則是正常。
“這是主家的規矩。”洪雲看穿我心頭的疑惑,低聲說道,“要是不懂規矩的人來,八豔是不會齊全的。就算是主家心情不錯,八豔齊聚,但推門的手法不當,就會進不了門。”
“那門上有玄機?”我低聲問道。
“呵呵。門上的那個第八豔,你真以爲就是一個擺飾?”洪雲低聲嘿嘿笑了笑,“外面的七個平平平無奇,但是第八豔卻是主家自幽冥拘來的厲鬼,而後又用秘法培育成長。反正我是不敢和她鬥。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調戲調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