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商人的議論
林魁將蕭北珩送進馬車，腳踩在踏板上，回頭看着騎馬遠去的兩人。
世子的想法越來越複雜了。
他上了車，坐在蕭北珩的對面，遲疑了一下，問道：
“世子殿下，爲何不命侍衛殺了蕭濯，這可是王爺的吩咐，而且還送……”
蕭北珩用兩根手指摘下肩膀上的葉子，笑道：“還好心贈送馬匹給他們？”
林魁點點頭。
蕭北珩輕笑道：“陛下既然已經讓劉宜把涼州通往外界的關卡全給封了，你猜蕭濯能不能逃得出去。”
林魁低頭思索，這個事情倒是早就知道的。難道說世子並不想親自動手殺掉廢太子？
蕭北珩看林魁還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
“等出了涼州地界，要不要買個馬車？”她摸摸口袋裡的銀票，接近六百兩，也是一筆鉅款了，邊疆的條件再差，也不害怕了。
雖說蕭濯已經有了對應之策，不過她還是不敢把希望都壓在蕭濯那裡。
話音未落，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魁捋着鬍子頷首。
反應過來，她慶幸地拍拍胸口，還好，剛纔他們兩人沒有直接衝過去。
林魁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世子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自己把陛下想得太笨了。若是世子殿下除掉蕭濯，陛下給齊王府按個謀殺廢太子之名，到時一舉兩得，既殺了廢太子，還捎帶着把他們一窩端了。
今晚？
“你明白了就好。”蕭北珩笑着拿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陛下要是有此想法，我們也要配合一下不是？”
“這話我信，只是爲何最近通個關要這麼嚴？”
蕭濯搖了搖頭，語帶安撫之意：“如果繞路的話，會耽誤很多時間，我們暫且找個地方休息，今晚出城。”
幾人從剛纔的話題轉到了生意上。畢竟都是一羣走南闖北的商販，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口袋。
她在馬鞍上站起來，遠眺城門。發現官兵似乎多了許多，出城的人們正在一個個地由官兵檢驗通關文書。
帕子上面是斑斑點點的血跡。
至於怎麼出城，蕭濯並沒有多說什麼，沈月晞看他似已有成算，便不再過問，總之跟着蕭濯就對了。
“夫君，我們休息一下吧，”沈月晞跳下馬，解下腰間的水袋灌了一口水，又遞給蕭濯，“喏，你也喝一口。”
這一路他們都沒敢停留，只在道邊小店買些方便攜帶，不宜損壞的食物帶着，馬不停蹄地趕路。
“廢太子如真被本世子所殺，你猜陛下會如何對待本世子，或者說是怎麼對付我們齊王府？”
沈月晞還以爲他嫌棄自己，於是拍拍馬脖子，笑道：“你將就點用吧，等出了涼州，我去給你再買一個大水袋。”
“蕭濯，好厲害的手段。”
此時又聽到一個人說道：“如今天已要開始涼了，你這麻布倒是可以賣一筆銀子。”
讓他們父子殘殺豈不是更有趣？
“對了，”蕭北珩放下茶盞，“讓人給劉太守遞個消息，告訴他蕭濯此時正要出涼州。”
蕭北珩面紅耳赤地擡起頭來，將手中的帕子丟在地板上，急促地喘着氣道：
也不過幾天而已，城門已經被封鎖。
旁邊的侍女慌了，趕緊拿過茶水和帕子，卻被蕭北珩一下推開，搶過帕子捂在嘴上，又是一頓劇烈的咳嗽。
……
但轉念一想，她立刻明白了。
他們在那裡討論生意，沈月晞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林魁吃了一驚，忽然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沈月晞和蕭濯縱馬奔馳了兩天，來到了涼州城外。
兩人來到一處專賣茶水的路邊攤旁坐下，要了些茶水和一些吃的後，便聽到身後傳來幾人的交談聲：
她和蕭濯在遠離城門處找了一個休息之地，這裡離城門已經有些距離，是一條還算熱鬧的小路，來往非常多的商隊。都是來往做生意的人。
蕭濯似是想要說些什麼，被沈月晞這麼一說，反而閉嘴不再提了，只是將目光投在她櫻紅的脣上片刻，目光幽暗。默默地喝起來。
出了涼州便進入勝州，沿着勝州邊境一路向北，就可以直接出邊關。那裡有着和大燕不一樣的風情，也是商人往來頻繁之地。
林魁吃了一驚，連忙彎腰將揉成團的帕子拾起，展開觀瞧。
沈月晞一愣，有些不明白蕭濯的意思，明明已經到了城門，爲何要改變？
那是古代象徵身份的東西，她和蕭濯都沒有。
蕭濯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城門，突然說道：“我們暫時先不要靠近。”
“你們可知，現在通關可比幾天前要難了，以往也沒有這麼的官兵啊，是朝廷出了什麼事？還是邊關要打仗了？”
就連通遼縣城都有蕭濯的通緝佈告，更別提這裡了。
但據說危險性也是極高，商人經常被對面的西戎劫掠。
兩人休息了片刻，繼續上路。也許是快要到達城門，沈月晞心情格外舒暢。
她騎馬本來是讓人捉急的，但兩天下來，便有模有樣了。
蕭北珩笑着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
本來兩人都有水袋，蕭濯那個在半路時不小心摔漏了，如今只有她這一個水袋了。
蕭濯接過水袋，看了袋口一眼，沒有動。
晚上不是城門會關閉的嗎？
難道蕭濯不走城門？
如今涼州太守劉宜早在涼州邊境各個關卡布好人手，除非蕭濯能插上翅膀飛出去。
想要他蕭北珩背這個鍋，也太小瞧了他。
她又看向蕭濯，想問他，既然邊疆那裡如此危險，不如換個地方。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沈月晞朝蕭濯問道，“能不能繞過去？”
她詫異地看向蕭濯：“皇帝行動得也太快了吧。”
“出了這裡，便是勝州地界，”蕭濯擡起馬鞭，指着遠處的關隘。
“據說是要抓個通緝犯。”
蕭濯似有所覺，回道：“無礙，西戎那裡只到冬季纔會過來劫掠，人數並不算太多。”
聽完他們的談話，沈月晞有些緊張，看向蕭濯。蕭濯朝她搖搖頭，示意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打仗，即使丟了邊關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朝廷也不會在意。”
“世子殿下可能是喝水嗆着了，”林魁對侍女道，“不妨事。”
“沒錯，晚上再出城。”蕭濯明白地告訴她。
沈月晞放下茶盞，瞪着一雙澄澈的眸看向蕭濯。
“我們總不能到冬天又要應付那些劫掠者吧？”
如是那樣，還不如趁早改道。
蕭濯輕啜了一下茶水，淡然地說道：“放心，我能應付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