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十三年前
“喔呵呵呵……”
李夫人送走蕭濯和沈月晞一行人，回到屋裡就開始咧嘴大笑。笑得太過，門牙豁口好像又疼起來，捂着嘴倒抽一口冷氣。
“嘶，又疼了。”
李菀看不下去，勸道：“娘，到底什麼事, 至於笑成這樣？”
北方大戰，她們母子也和小崗村的村民一樣忐忑不安，直到大勝的消息傳來，總算把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裡。
外面村民們載歌載舞，大肆慶祝。她也鼓起勇氣到廚房裡忙活，正想給蕭濯做些好吃的獻獻殷勤。沒想到蕭濯和沈月晞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匆匆趕回家裡，找自家孃親在房間裡談了半天, 似乎是在詢問什麼。
出於教養，她沒去聽他們說了什麼, 而是詢問了一下門口的軍士。門口的軍士說，是西涼王世子讓他們來詢問平陽侯夫人，說平陽侯夫人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待蕭濯一行人匆匆離開後，自家孃親就從開始的一臉懵變成了這般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自打李夫人離開京城，今天第一次笑這麼開心。
李夫人瞟了她一眼，神神秘秘地說道：“大，好，嘶，你和你表哥的婚嘶有望了。”
沈月晞的母親受傷過重，迴天無術。也許她自知無法保護沈月晞，在彌留之際和梅成做了一個約定：
梅成這邊將夫妻二人的屍體，沈月晞平安護送回京城國公府。
“可……可是表哥已經和沈姑娘結婚了呀。”
李菀道：“我一直覺得表哥不是那樣的人，他能親臨戰陣，身先士卒。何必用巫蠱之術這種手段去陷害陛下。”
李夫人頓了一下，接着說道：
她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看得出蕭濯對沈月晞的感情, 根本沒她插足的餘地。要不是自家孃親在這邊一直折騰, 她自己早就死心了。
和蕭濯一起走在路上，她有些擔心地抓住蕭濯的衣袖，問道：
沈家這邊，作爲救助之恩的回報，待沈月晞及笄後, 讓她嫁給梅成當時六歲的兒子梅普。
原本和梅成沒關係的沈月晞, 搖身一變成了梅成未來的兒媳。梅成將她平安送回京城, 後面又調來軍隊, 將那撥山匪斬盡殺絕，爲親家報了仇。
李菀詫異道：“娘你也覺得表哥是被冤枉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不會吧，”李菀低頭拽着帕子，“我覺得表哥和沈姑娘出雙入對，感情挺好的。”
後面太子出事，沈國公年老健忘，顯然是忘記了梅成這邊的婚約，光想着保住沈藍，匆忙將沈月晞塞給蕭濯。
……
“就嘶就嘶，”李夫人乾脆利索地把梨啃了個乾淨，將梨胡放在碟子裡，“不提那些了，你表哥嘶不嘶被冤枉不重要。重要的嘶跟着他，日後必享富貴。”
“菀兒你整日腦子都空空的，不琢磨這些事。當嘶你表哥被廢黜，上下牽連多少人，唯獨國公府好好的，知道原因嗎？”
“爲什麼？”
沈月晞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的心情和李夫人正好是相反的。
“人盡皆知，靖王世子的心上人嘶沈藍。國公府想傍你表哥，一直不答應。大婚當日事發，國公府慌了手腳，把沈月晞塞過去後，當夜備下重禮，將沈藍送到靖王那邊，靖王才答應保他們。沈藍已經擋不着你的路了。”
“娘你可別再笑了。”
若是放在平時，她一個拒絕就擺平了。現在可不一樣，對面一萬騎兵正虎視眈眈，蕭濯若是拒絕，人家恐怕真的會發兵過來。
十三年前，沈月晞的父親考取功名，夫妻一同趕往涼州赴任。沈月晞那時三歲，由母親抱着坐在轎子裡。
“這些都嘶梅成當時和我親口說的，我早都忘了。剛纔他們問起我，我纔想起當年還有這麼一回事。”
“和沈月晞有關？”
“要不嘶靖王說情，陛下能輕易放過國公府？”李夫人越說越起勁，習慣性地拿起雪花梨吭哧咬了一口，“不過想想陛下那個賜婚，恐怕……嘶引誘你表哥從北疆前線回來的一個手段。”
做夢也沒想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出。
李夫人一拍桌子，震得雪花梨都跳了起來：
“這嘶喜兆啊，喔呵呵呵，”李夫人又去旁邊筐裡拿梨，“那我再吃一個。”
“傻丫頭，”李夫人白了她一眼，又把雪花梨拿了起來，“當初國公府爲何要把沈月晞推出去，爲的不就嘶留下沈藍。”
“好不好不嘶他們說得算了，呵呵呵, ”李夫人坐到桌邊拿起一個雪花梨，上下瞅瞅，沒敢啃又放下了，“你不明白也正常，連我都忘了。”
當時平陽侯夫人正在國公府做客，親眼見證了這一幕。沈國公沒了兒子兒媳，心中悲痛。對梅成提出的婚約也沒用心，草草答應了事。
“陛下賜婚的聖旨寫得明白，你表哥正妻嘶沈藍，不嘶沈月晞。他倆既非父母之媒，又非兩情相悅。硬按一塊兒的。”
原主已經在流放路上死了，現在的她和國公府一點關係也沒有，也不必爲當初原主父母答應的任何事情負責。
“夫君，我們真的要過去嗎？”
“國公府偷樑換柱，那嘶欺君之罪。陛下連問都沒問，可見陛下根本就不嘶真心實意爲你表哥安排婚事。接下來的巫蠱之禍，自然也不可信。”
“嗯，不過得從十三年前說起。”
“娘本來還挺發愁的，現在不一樣了，”李夫人向椅背一靠，“現在我們坐山觀虎鬥……哎，菀兒你看孃的牙好像不流血了？”
“現在到了人家地盤，梅普率兵親至，點名要你表哥把沈月晞送過去。菀兒你想，人家可嘶帶着一萬騎兵來的。你表哥嘶個嘶大體的人，不得乖乖把沈月晞交回去？”
沈月晞父親着急趕路，錯過宿頭。在山路遇到了山匪。隨從被殺，沈月晞的父親命喪當場，沈月晞的母親也受了重傷。幸好當時的西涼王世子梅成路過，打退山匪救下母子二人。遂得知了一家人的來歷。
“就是，娘你方纔都吃了一個梨了。”
李菀眼前先是一亮，然後又黯淡下去：“那……那就算沒了沈月晞，沈藍呢？”
“國公府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可重點在於梅普那邊不是這麼想的。他上來便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交涉，顯然是正在氣頭上。
原主三歲的時候估計剛會走路，她母親答應這門親事，就算事出無奈。但怎麼着也和她這個穿越過來的沒關係吧。
和蕭濯一起患難與共，同牀共枕，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日益深厚。讓她離開蕭濯，她是萬萬不願意的。
蕭濯道：“自然要去，西涼王本是我計劃中的棋子，我怎會爲了一點意外放棄。”
沈月晞沒聽進去，她正考慮怎麼應對梅普。
彷彿感應到了她的緊張，蕭濯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地說道：
“放心。你是我的，沒人能奪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