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想不出對付摘星閣主的辦法,乾脆把鍋甩給了顏玉:“我有自知之明,對付摘星閣主,非老師莫屬,反正這事情,老師必須給我搞定。”
見楚易竟然跟她耍起小性子來,冷凝裳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惹下來的麻煩,最後到是算到老師頭上來了,算盤打的到是挺好。”
“誰讓我是他弟子,而且還是最小的弟子。”楚易燦笑道,“即便老師不幫我,師姐總得幫我吧,爲了師弟我的終生幸福。”
“我巴不得你不幸福。”冷凝裳下意識說道,待她說完才意識到這不應該身爲師姐的人該說的,偷偷的瞄了楚易一眼,見他並沒有聽出深意來,不由鬆了一口氣,鎮定道,“要是說起來,此事確實跟老師脫不了干係,這事情你別管了,先回家吧,我去求老師。”
楚易當即鬆了一口氣,看着那張絕美的臉蛋,恨不得上去親一口,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要真這麼做,肯定會被師姐揍死不可。
以冷凝裳如今武聖的修爲,加上她的體質,還不想怎麼虐他怎麼虐他,最重要的是,楚易還不能還手。
行動上不能調戲,楚易言語上可一點也不老實,盯着大師姐有些入神,這讓冷凝裳心底一緊,還以爲楚易發現了剛纔她言辭不妥之處:“你看着我做什麼?”
“我發現除了四師兄之外,整個天書院對我最好的人還是師姐你啊。”楚易一臉真誠的樣子,讓冷凝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現在才發現師姐的好?以前上哪去了。”冷凝裳沒好氣道。
“嘿,之前不是沒怎麼跟師姐交流嘛,以後定要好好跟師姐交流交流,而且,這次回來後,我發現師姐變了呢。”楚易一臉凝重。
“變了?怎麼變了?”冷凝裳有些緊張。
“師姐會笑了啊,笑起來真是美的讓人心醉。”楚易說完,身形一閃,便離她遠遠的。
看到楚易落跑,冷凝裳這才反應過來,對着他的背影大聲威脅道:“好啊,去了一趟草原,膽子竟然肥的連師姐都敢調戲,你小子別讓我抓到,否則打的你……”
最後的威脅,她沒忍心說出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身邊,奇怪的看着她:“師姐,你的臉怎麼紅了?”
來人正是老四屠六,他是來找楚易的,一聽到屠六的話,冷凝裳心頓時更加緊張,很不自然的說道:“有嗎?亂說什麼,不是讓你去侍奉老師,你來這裡作甚。”
“老師說他有手有腳,用不着我們侍奉,我來這裡看看小師弟晚上要不要在這裡住下咯。”屠六憨厚說道。
“功課做完了嗎?”冷凝裳冷下了臉。
“這……”屠六頓時語塞。
“既然沒做完,還不去做功課,小師弟哪裡用得着你管,今天這麼一鬧,他還不得回家去給家裡人一個交代?”冷凝裳面無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哦,哦,好咯,我去做功課了。”屠六一臉悻悻,轉過身,又回過頭,道,“師姐,你剛纔是真的臉紅了咯,我看的清清楚楚咯。”
“我……”冷凝裳冷冷的盯着他,目光釋放着寒意,嚇得屠六渾身哆嗦,身形一閃,便落跑了。
等屠六離去後,冷凝裳這才轉身走上山,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我有臉紅?我會臉紅嗎?這個該死的老六,嘴裡吐不出象牙!”
回到大殿,見只有老師一人,冷凝裳平靜下來,拱手一禮,道:“見過老師。”
“嗯,莫求爲師,爲師早已斬斷前緣,幫不了他。”顏玉猜到了她的來意,不等她說出來,便直接堵死了。
冷凝裳並未放棄,說道:“老師不幫他,這天下就沒有人幫他了,即便老師不願意出手,也好歹給弟子指條明路啊。”
“那是黑衣的事,自當黑衣了結,去找他吧。”顏玉說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冷凝裳頓時一喜,拱手一禮,道:“弟子告退。”
楚易剛離開天書院,便在吳山下,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醜歡歡,他牽着兩匹馬,一匹馬是他自己的,另外一匹,則是楚易赤火流雲駒。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可以讓赤火流雲駒老老實實的,見到楚易走來,醜歡歡一拳便捶在了他的胸口,道:“好啊,才一年不見,就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冠軍候,當初對你的期許到沒有白費。”
這一拳,自然不可能對楚易造成什麼傷害,到是醜歡歡拳頭吃痛,卻強忍着裝作沒事人似的。
“別忍着,痛就說出來。”楚易毫不客氣的揭開了他的面目。
醜歡歡一聽,頓時擡起手,恨不得又是一拳,但想到剛纔那一拳下去,自己吃了苦頭,便又收了回去:“你還是老樣子。”
“你不也沒變嘛,不,你變了,比以前更成熟了。”楚易微笑道。
“說的什麼鬼話,上馬,邊走邊聊。”醜歡歡把赤火流雲駒的繮繩給了他,自己上了另外一匹黑馬。
他剛鬆開繮繩,赤火流雲駒當即撒開蹄子,立在空中,發出一聲高亢的馬嘶,楚易眉頭微皺,不動聲色的把赤火流雲駒壓制了下來,當他翻身上去,赤火流雲駒才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看到騎在馬上的楚易,醜歡歡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就好像見到了自家的老爺子,又或者是大明宮的皇帝。
“看來,你在草原上做的事情比傳聞中還狠。”醜歡歡說道,“絕無珩被你殺了?”
“你怎麼知道。”楚易奇怪道。
“大唐一共就只有一匹赤火流雲駒,就在絕無珩手中,現在你騎着赤火流雲駒回來,要麼絕無珩送給了你,要麼他已經死了。”醜歡歡說道,“這可是皇帝御賜的戰馬,他絕不可能送人。”
“不愧是醜千年的後裔,腦子可真靈光。”楚易一拉繮繩,戰馬當即超前狂奔而去,只聽他道,“不錯,絕無珩被我殺了。”
醜歡歡聽了微微一驚,想到楚易這次回來,皇帝的態度,簡直像做夢一樣,誰能想到皇帝竟然可以做到被打了耳光,卻若無其事呢。
若不是楚易放慢速度,醜歡歡還真追不上楚易,兩人邊走邊聊,楚易把他在草原上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聽的醜歡歡熱血沸騰,一副當初就應該跟楚易一起去流放的表情。
當然,楚易是忽略了很多東西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醜歡歡的,至少現在不行。
雖然楚易已經很瞭解長安的形勢,但他還是要求醜歡歡給自己講述一遍,意外的是,他從醜歡歡口中得知的形勢,比從楚新口中得知的形勢要嚴峻的多。
“大唐各州看似平穩,實際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各地藩鎮已經出現了暴動,席捲極快,西邊蠻族動向不明,南邊的神國也不太平,尤其是東邊的海疆,如今我大唐的海疆已經任由夷族肆虐,若是不能鎮壓住,內憂外患之下,遲早……”醜歡歡沒有言明,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亡國?”楚易幫他把話說完了,看到他點頭,卻不以爲意,“你對李純怎麼看?”
“李純?”醜歡歡這纔想到,這個幾乎被完全忽略掉的燕王,“你不會是想扶持李純吧?”
“做兄弟的我不怕告訴你,我正有此想法。”楚易微笑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雖然勢大,可他們不適合當皇帝,八皇子李賀到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可惜,他也不適合當皇帝。”
聽到楚易的口氣,醜歡歡感覺他確實變了,以前的楚易可不會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來,這種話只有皇帝纔有資格說。
大唐未來的皇帝是誰,可得李元宗來決定。
“你的想法,真是詭異,放着二皇子和三皇子不要,偏偏從長城軍裡找個燕王回來,你可知道當年楚家的事情?你可知道,他是隱太子的親弟弟!”醜歡歡提醒道,“你就不怕觸怒了皇帝,到時候把你和他一起砍了!”
“離開長安之前,我就已經把他觸怒了,現在還不一樣,要帶着文武百官來迎接我?”楚易微笑道,“草原上這一遭,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一定得有利用價值,若是沒有利用價值,在哪裡都吃不開,如果你有利用價值了,哪怕曾經的敵人,也會來巴結你,因爲他需要利用你,這就是爲何這次我回來,不是被皇帝一刀砍了,而是率領百官親自迎接的原因!”
醜歡歡再蠢,也明白他這番話裡的意思,若是以前,他肯定會罵楚易狂妄愚蠢,但此刻他在楚易臉上的笑容裡看到的卻是自信。
這種氣度無時無刻不在改變着他心底的想法。
“二皇子和三皇子是不會答應的,即便八皇子李賀都不可能答應,一旦讓他們知道你要扶持李純,李純絕對活不過三日!”醜歡歡說道,“別懷疑我的話,二皇子李進有他舅父支持,他舅父可是大唐最大的藩鎮之一,手握百萬重兵,這百萬重兵可不是邊軍那些烏合之衆,其中還有符紋騎士,比神策軍的戰力都不差,而三皇子同樣也有藩鎮支持,且是大唐內僅次於夏侯家的高陽王家,若不是王家,他也不可能搭上仙門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