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還有各大世家的存在,估計馬玄機的權利會更大,如今皇帝理政,馬玄機的日子可不好過,這一次他並不準備給楚易使絆子,將此人派來,其實也是爲了證明他的存在,讓楚易更加重視他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李純冷笑一聲,道:“身爲監軍,本王不但可以監督主帥,也可以監督軍紀,此人身爲神策軍前鋒,本知道大軍出行,任何人不可阻攔,卻沒有盡職盡責,反到是畏怯攔路者,將事情回報主帥,打他一百軍棍都是輕的,若是在長城軍,那就是就地格殺了。”
衆人一聽,不但沒有絲毫畏怯,反到是露出了譏笑之色,那太監一臉諷刺的說道:“燕王殿下要搞清楚,這裡是神策軍,不是長城軍,別把長城軍裡的那一套……”
不等他說完,只聽到“嗖”的一聲,坐在馬上譏笑的探子,當即腦袋被射穿了,整個人被箭帶飛,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間死透。
衆人一回頭,只見呼川域騎在馬上,收起了弓,面無表情。
這太監反應過來,當即怒斥道:“你這異族甚是大膽,竟敢襲殺軍士,來人啊,將他給拿下,亂刀砍殺。”
“鋥鋥鋥……”拔刀的聲音連成一片,不過卻是楚易帶出來的兩百楚家軍最先拔刀,並把燕王拱衛其中,一個個目光冷厲的盯着身邊的那些神策軍軍士。
“你們……你們要造反嗎?”太監看着楚家的這些私軍,有些發杵,一路過來,他們都非常的沉默,幾乎不與他們做任何交流,吃住都是單獨的。
太監心想,自己這裡可是有一萬人,而對方只有不到兩百人,起初也沒怎麼在意,可當他們拔刀之後,太監突然感覺不對了。
神策軍這麼多年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大戰,軍紀渙散,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是這幅樣子,尤其是幾個主將,他們感覺楚家軍這兩百人,比他們一萬人更具氣勢。
他們身上透着一股殺伐的氣息,壯碩的身體中,透着爆發性的力量,好像是一座座沉寂的火山,面對上萬人,沒有絲毫懼色。
即便是李純也吃了一驚,來之前他就覺得這兩百騎士不一般,他們雖然服侍不一樣,可都是清一色的荒神馬,而且還是符紋戰馬,最重要的是,他感覺這些人身上的氣息非常可怕。
看着十分年輕,可眼中都隱藏着殺氣,到現在這殺氣爆發出來,李純才明白,他們雖然不如長城軍的砍柴隊,可在氣勢上,卻跟長城軍的軍士差不多了。
眼前的形勢若是弄不好,那就是一場血戰,還沒有到達揚州,自己就內訌起來,估計楚易回來,肯定會暴跳如雷,而且他知道楚易護犢子的很,他這兩百人要是被神策軍砍殺了,非得跟自己急了不可。
“這傢伙想考驗我啊。”李純知道楚易打的什麼算盤,當機立斷道,“此等閹人,惑亂軍心,立即將其砍殺!”
太監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發難呢,李純竟然先發難了,他憋的一肚子火,終於爆發了出來,可就在此時,他感覺眉心一陣難受,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嗖”的一聲,一支箭穿過了他的頭顱,整個人從馬上倒飛了出去,倒在了血泊中。
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呼川域,正所謂什麼樣的人,帶出什麼樣的兵,呼川域知道楚易是什麼性格,所以李純一發話,他便毫不猶豫的射出了箭。
這搭弓射箭的速度,讓神策軍的很多主將都沒反應過來,宮裡來的這位太監,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李純也沒反應過來,想到這傢伙是個射鵰手,便鬆了一口氣,當即厲喝道:“吾乃陛下欽命監軍,爾等現在不收回武器,是想要造反?”
挑事的太監一死,加上呼川域和周辰他們兩百騎士展現出的殺氣,當即反抗的心思凝聚不到一股,在主將的命令下,當即把刀收回了刀鞘。
李純久經沙場,而且帶的還是長城軍最厲害的砍柴隊,看到這般景象,當即明白事情結束了,他並不準備給神策軍再次發難的機會,冷冷的說道:“從現在起,以大唐軍規十七禁令五十四斬行事,膽敢犯事者,軍法處置,若有包庇,力斬不赦!”
看到一衆將領一個個面面相覷,李純厲喝道,“聽明白了嗎?”
“諾。”一干將領心不甘情不願,聲音小的跟蒼蠅似的,他們習慣了那種散漫的日子,突然要按照大唐軍法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斬行事,哪裡會願意。
“大聲點!”李純高聲道。
“諾。”在李純的逼迫下,一干將士終於高聲喊了出來,語氣中卻透着極大的怨憤,他們知道,在回到長安之前,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李純這才心滿意足,對於楚易帶來的兩百騎士,甚是滿意:“兩日之內,趕到揚州,掉隊者軍棍伺候!”
隨着李純一騎當先,身後的一干將領很不情願的跟了上去,雖然內部充滿了矛盾,卻攝於李純的軍威,全都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至於那兩具屍體,直接被拋到了官道之外,隻立下了一個牌子,等着地方的官府前來收屍。
楚易確實如李純所料,打着讓他來整頓軍紀的算盤,不過李純想錯了一點,楚易並不只有這個目的,他更多的是想讓李純在神策軍中,樹立威嚴,這樣日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此次東征夷族,他並不想把功勞一個人攬在頭上,主要還是給李純造勢。
一旦李純的勢頭起來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想要掐滅時,恐怕已經晚了。
楚易一騎來到兩裡開外,果然看到一名身穿長袍的青年人在等候着他,說是青年,但他那張俊美的臉,卻並沒有太多的稚氣,尤其是那雙眼睛,透着銳利的光芒,就像是一把劍,刺入人心。
看到楚易一人而來,站在路中央的青年,緩緩擡起頭,說道:“不愧是冠軍候,明知道有危險,竟然還是一個人過來了。”
“危險?”楚易警惕了起來,問道,“我家老岳父派你來的?”
“婚還未成,冠軍候這樣叫,有些不妥吧。”青年平靜道,“不錯,是家主派我前來,看看你這個大名鼎鼎妹夫。”
“嗯!”楚易凝重起來,“你是勝眉哥哥?親哥?”
“不,我是勝眉的堂哥,我叫葉雲霄。”青年自我介紹道。
“從沒有聽勝眉提及過,她還有堂哥啊。”楚易疑惑了起來,他仔細打量,也沒發現葉雲霄跟葉勝眉有半點相似之處。
“我的身份你不要懷疑。”葉雲霄很是自信,“我來的目的,纔是你需要重視的。”
“哦,你有什麼目的?”楚易平靜的問道。
“前路漫漫無休止,冠軍候隨我去一個地方如何?”葉雲霄雙手環抱,對楚易可是絲毫沒有畏怯。
這一刻,楚易感覺眼前的葉雲霄就像是一口出鞘的寶劍,雖然沒有動用真氣,可那股劍勢卻已經勃發而出,朝自己碾壓而來。
座下的赤火流雲駒退後了一步,感覺到幾分危險,而楚易也感覺到了危險,此人不過大武宗的實力,可給他的感覺,卻像是當初面對絕無珩一般。
好歹也經歷了風吹雨打,楚易到是很鎮定,說道:“我要是不去,就你得強行帶我去了?看來我這位老岳父,很擔心我此次出征會大勝歸來。”
“不是強行帶你去,而是讓你橫屍在此。”葉雲霄身上的劍勢越來越強,看到楚易如此鎮定,他心底也是微微吃驚。
葉家可並不只有葉勝眉這個摘星聖女,只不過她的名聲蓋過了許多葉家子弟,加上大多數葉家子弟,都在自家的小世界中歷練,所以在長安城,幾乎看不到什麼葉家子弟的蹤影。
“沒得談?”楚易問道。
葉雲霄搖了搖頭,從他堅定的表情中,楚易確定他的那個老岳父是不想讓自己活着回去,但他奇怪,對方怎麼會派遣一個後輩過來殺自己,這也太看不起他了。
頓了頓,楚易說道:“官道上一戰,不怎麼合適,這樣,南邊十里外的山上,我等着你。”
楚易縱馬便朝南邊的山疾馳而去,站在官道上的葉雲霄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定了楚易一定會去那裡:“這天羅地網,你要是還能逃的掉,那便是天意了。”
葉雲霄身形一閃,朝楚易追了過去,但他發現楚易的這匹馬實在太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半盞茶的工夫,楚易趕到了那處山峰,卻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來,這座山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一想到這是自己選的地方,楚易便打消了心底的疑慮騎馬走了進去。
然而,剛剛進入山林,楚易便感覺自己剛纔的預感是對的,這哪裡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巨大的陣勢,外面的山不過只是掩飾而已。
“葉家還真是厲害,竟然可以算到我的動向。”楚易並沒有緊張,可當他嘗試着把赤火流雲駒送入山河界,卻沒有成功後,他的臉色徹底變了,“山河界都進不去了?”
再次嘗試了一番,他發現不但是赤火流雲駒進不去了,連他自己也進不去了,周圍所有的空間,都被禁錮了起來。
“不愧是虛空龍符的擁有者,佈下這禁錮空間的大陣,竟然毫無痕跡。”楚易進來之前,也曾有魂力探查過,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之處,這纔敢大大咧咧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