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酒宴上,只剩下二皇子一行人,他見李秀離去,當即站了起來,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恭敬一禮,直言道:“不知上次的提議,掌院考慮的如何了?”
“不知殿下所說,是何提議?”楚易問道。
“掌院何必明知故問,此番前來,乃是母后示意,不然恐怕也不會親自前來拜訪,今日希望掌院能給李進一個確切的答覆。”李進也不拐彎抹角。
“這就是殿下的誠意了?”楚易面無表情道。
“嗯!”李進眉頭一皺,突然反應了過來,卻並沒有大喜之色,反到是非常沉靜擺了擺手,護衛立即搬出了一個錦盒,“據說掌院的蛟龍筆,已經還給了神國,小王特意準備了禮物,恭賀掌院喬遷新居。”
楚易接過禮盒,卻沒有打開,因爲他知道這裡面是什麼,這卻讓李進緊張了起來,雖然說他是諸位皇子裡,勢力最大的,可若是能夠得到楚易的相助,那可就是如虎添翼。
如今楚易的身份不同了,連他父皇都動不得他,更別說他一個皇子了,他心想即便楚易不相助於他,最好也不要相助三皇子和八皇子,也是最好的結果。
楚易把禮盒遞給了馬三,道:“收好殿下的禮物,可不要遺失了。”
見此,李進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卻依舊不動生色,但他還是搞不懂,楚易到底是什麼態度。
頓了頓,楚易道:“殿下的誠意,楚易已經感受到了,日後有什麼需要楚易相助的,楚易定不負所望。”
李進差點失聲,他沒想到楚易竟然真的會答應他,但畢竟是皇子,很快便平復了心情,道:“掌院若是全心助我,功成之日,李進必助掌院更進一步!”
二皇子前腳剛走,杜東明和醜歡歡便匆忙走了出來,醜歡歡冷着臉道:“參與皇子奪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一旦失敗,你是可以全身而退,可你剛剛建立起的一切,怕是要煙消雲散。”
杜東明到沒說話,但也爲楚易擔憂,而且他爹支持的並不是二皇子,而是八皇子,內廷的閹黨更青睞於三皇子。
“我又沒說全力助他,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我纔會全力以赴,至於平日裡的爭鬥,我纔不會干涉呢。”楚易平靜道。
兩人一聽,頓時明白了,杜東明指了指他,笑道:“真是越來越滑頭了。”
兩人跟楚易又喝了幾杯,這才告辭離去,臨走時,楚易給他們一人塞了一大包袱的禮物,原本他們是不想要的,但看到裡面的東西后,當即欣然接受了。
“總算都走光了,快來快來,老夫給你瞧瞧今日裡選出來的人。”齊顯坐在亭子裡烤火,見楚易忙完出來,早就不耐煩的他,立即拉着他去看人。
今日的符紋大會,其實也是楚易招攬符紋師的大會,齊顯根據資質,一共挑選了五個符紋師,這五個符紋師境界高低不等,不過最高的也就是中級符紋師初境而已。
夜色下,五人站成一排,他們剛剛吃過晚飯,看到楚易到來,立即施禮:“見過掌院大人,見過齊長老。”
楚易微微頷首,掃了他們一眼,卻感覺有些熟悉,問道:“我們好像都見過吧。”
“見過。”爲首的那名中級符紋師說道,“之前在臨淵境裡,曾一起參加大比,只是後來,並未晉級。”
“說說吧,你們爲什麼想入我楚家?”楚易知道,每一屆的符紋大比,有很多外地的符紋師前來。
但並不是所有落榜的符紋師,都會回到家鄉去,相反很多留在長安謀取出路,畢竟是符紋師,哪怕資質再差,也比符紋武士的地位高一級。
幾人想了想,都說不出來,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自然是想傍上楚易的大腿,然後享用資源,提升境界。
這幾乎是每一個供奉符紋師的夢想,傍上一個大勢力,借用資源,來提升自己的等級和地位,相應的,便爲這勢力勞作多少年。
若是能夠得到賞識,並且有足夠的忠心,便能夠成爲大勢力的家臣,此生此世,都打上這大勢力的印記,得到的資源自然也會更多。
幾乎每一個新崛起的勢力,在長安城裡,都會有許多的符紋師和符紋武士投靠,但能夠成爲家臣的,可並沒有幾個。
相較於自由的符紋師,這一類的符紋師得到的資源會更多,但也失去了自由,而自由符紋師更多的願意去符紋神殿裡供職,摸爬打滾十幾年,也許會有更高的待遇。
面對其他勢力,他們當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說出一番忠心耿耿的話來,但面對楚易他們卻不行,楚易跟他們的起步是一樣的,可最後的成就,卻遠遠高於他們。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楚易不單單是天書院掌院,他還是滅了神國使團的大英雄,整個長安城裡的人,都把他當聖人一樣。
面對百姓心目中英雄和聖人,他們怎麼可能說得了謊?來之前他們就有想過說詞,可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在面對楚易時,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顯有些着急了,雖然他並不需要給楚易負責,但畢竟是他選出來的人啊,之前都信誓旦旦的,怎麼見到楚易就慫了呢?
他正要開口,楚易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們爲什麼來我這裡,無非就是覺得我這個棵樹還算長安城裡比較大的,好乘涼不是?”
五人不由臉一紅,原本就沒敢擡起來的頭,便更低了。
“長安城的百姓把我當英雄和聖人,可實際上,我並不是什麼英雄和聖人,他們對我的期許,我並不能完全做到。”楚易笑着道,“所以,你們也沒必要把我想的有多麼高明,多麼無私,既然是長老選中了你們,我便相信長老的眼光,咱們直接談薪俸即可,你們可以自己提,我還一個價!”
幾人擡起頭來,沒想到楚易竟然會這麼直接,但這也讓他們鬆了一口氣,隨即想起了自己的薪俸。
這時,那名境界最高的符紋師突然說道:“我不需要薪俸,我願意追隨掌院,只期望可以得到掌院的指點。”
楚易卻眉頭一皺,冷道:“好,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這名符紋師還以爲自己通過了,但看到楚易的臉色,知道不對勁。
“不錯,門在那邊,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楚易冷道。
齊顯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好不容易纔挑選出來的五個,怎麼就趕走一個呢,而且還是資質和境界都最好的那一個。
那人卻不甘心,說道:“敢問掌院大人,爲何要趕我走,就因爲我不要薪俸?”
“對。”楚易平靜的回道。
他臉上全是驚訝,見楚易一臉冷漠,心有不甘,但還是轉身離去了,等他走後,楚易看着剩下的四個符紋師道:“現在還有人準備不要薪俸嗎?”
幾人趕忙搖頭,分別說出了一個價格,卻都是一個月不超過十個魂晶,說完之後,還戰戰兢兢的看着楚易,生怕自己說多了。
楚易微微一笑,很爽快道:“就照你們提的給,若是沒有問題,現在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住進來吧。”
各自感激離開後,齊顯面無表情的問道:“剛纔那個資質最好的,爲什麼趕走了?”
“他來路不正。”楚易平靜道。
“何以見得?”齊顯可不這麼認爲,他是符紋神殿的長老,自然有這人的第一手資料。
“一個長工來你家謀活,卻說不要銀錢,只要包吃包住,你覺得這人可用嗎?”楚易問道。
“嗯,要不是心懷叵測,就是另有所圖,不過他很顯然是想要你教他符紋術。”齊顯說道,“這也說的通啊。”
“說不通,既然他來到長安城,已經有了打算,那他就應該瞭解各大勢力的規矩,沒有哪個勢力會相信剛來的符紋師,會對自己家忠心耿耿,所以長老覺得他是不懂規矩呢,還是另有所圖?”楚易微笑道。
齊顯明白了,一臉歉意:“是我沒看好人,給你添麻煩了。”
“長老這麼說就見外了,我找你幫我,可是一個魂晶都沒花呢,您幫我那是看得起我,我楚易要是責怪你,那就是忘恩負義,遭萬人唾棄。”楚易笑道。
“哪裡這麼嚴重。”齊顯沒好氣道,“好了,你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得先回去了,上次回去我家那……”
話沒說完,他又咽了回去,顯然不想提他家黃臉婆的事情,正要告辭,楚易說道:“長老慢走,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長老商量一下。”
“關於傀儡術的?明天吧,明天我再過來,反正你就在長安城,又跑不了。”齊顯推辭道。
“不是。”楚易攔住了他,一臉認真道,“我想請你做我楚家的首席符紋師。”
齊顯當即呆住了,看着楚易,突然笑眯眯的說道:“你可知道符紋神殿給我多少薪俸?”
“符紋神殿給你多少,我翻一倍給你。”楚易直言道,“就是材料這邊,恐怕沒有符紋神殿那邊給的多,但我保證,你需要什麼,我就給你弄什麼過來。”
齊顯盯着他,擡手指着他,道:“你呀,你呀,別人都說你性子沉穩,我看一點也不沉穩,纔跟你喝了一頓酒,幫了你點小忙,你就要招攬我,你難道不怕我是故意靠近你,然後安插到你府上,探聽消息的?”
“當然想過,至少在我沒有成爲符紋狀元之前,您老肯定不是故意靠近我,我成爲符紋狀元之後嘛,確實不一樣了,但這世上能夠驅使您老的,也就只有華殿主一人而已,我也相信您是他派來的,但我更相信,您老若是現在答應了我,肯定不會把我府邸半點消息泄漏出去。”楚易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