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乾脆把自己得到王道殺伐訣的事情,告知了杜東明,當然,他並沒有把葉勝眉和木木哈拉扯出來,只是說自己機緣巧合,走了狗屎運,得到了冉魏的傳承。
“王道殺伐訣,這可是以殺養殺的戰場殺伐之術,有傷天和,你竟然用這功法做底子,必不能長久。”杜東明很快便接受了他雙修的事實,卻爲他擔心了起來,“當初大殤朝,一代亡國,便是因爲冉魏殺伐過重,傷了根基。”
“可我就只有這種功法可練啊。”楚易當然也知道這功法的弊端。
用王道殺伐訣運轉真氣,也曾經出現過一些奇異感覺,不過,當他吃了赤玄果後,發現王道殺伐訣的弊端竟然消失了。
“把你的真氣催動出來給我看看。”杜東明立即湊了過來。
看到他那一臉關心,楚易只能催動真氣,卻沒有動用符紋,怕杜東明嚇到,而且一旦杜東明看到他的符紋所化的鱗片,肯定會聯想到黑玄蟒。
感受到楚易真氣中的強大熱力,杜東明卻是一臉驚訝:“不對呀,傳說中,王道殺伐訣是以殺養殺之術,真氣應該極爲冰冷纔是,爲何你的真氣是這般火熱的?”
“我也不知道,恐怕是我修煉不夠深吧。”楚易笑着道,“不過,冉魏前輩傳給我王道殺伐訣時,說是改良過的,弊端大大減少。”
這自然是在扯謊了,他給周辰他們修煉的,是刪減過的,自己修煉的可不是這樣。
“嗯。”杜東明沉思了起來,良久,他開口道,“看來,你的王道殺伐訣,並沒有修煉太深,因爲殺戮不夠,傳說,王道殺伐訣,是需要積攢足夠的殺氣才行,如果你是在戰場上,以殺止殺,便能夠真氣無窮無盡的運轉,但弊端就是,殺氣侵蝕身體,很容易走火入魔,變成殺人的行屍走肉。”
說到這裡,杜東明鄭重道,“不行,你不能修煉下去了,到此爲止,不要再給自己刻畫符紋,雙修下去,必然毀了你的前程。”
換做是別人這麼說,楚易肯定一腳踹飛了,但杜東明眼中的關切卻是認真的,可他還是拒絕道:“不,我要修,但我會慎重一些。”
“慎重個屁。”杜東明有些惱火,可看到楚易那一臉堅定的表情,又泄了氣,“行吧,你要修就修,我懶得管你,到時候誤了自己的前程可別怪我。”
說罷,便收拾了起來,自己一個人躺到牀上,不理會楚易了。
看到他這模樣,楚易笑道:“我答應你,不修王道殺伐訣了,可以了吧?”
聽到此處,杜東明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了回去,楚易無奈,又道:“我一定把符紋之道,列爲最先,滿意了吧?”
杜東明又看了他一眼,緊跟着又扭過頭去。
“反正我是得雙修的,我聽說摘星聖女也是雙修的,爲什麼我就不能雙修了?”楚易坐了下來,不搭理他了。
杜東明立即從牀上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摘星聖女雙修?”
“我……”楚易意識到不對,心想,“難道沒有人知道葉勝眉是雙修的嗎?”
看了看杜東明的表情,他確定了,怕是傳說,都不頂用吧,沉默了一會,道:“還不是在醉仙樓裡聽到的。”
聞言,杜東明這纔打消了疑慮,道:“醉仙樓裡聽到的那些閒話你也信,人家還扯皇宮秘聞呢,你怎麼不信呢?”
從牀上走了下來,杜東明在屋子裡左右踱步,看到拗不過楚易,說道,“你要修可以,但你得答應我,絕對不能主修,還有,不能再修王道殺伐訣,一旦修的太深,不但會影響到符紋熔爐,而且還會影響到你的魂井,在我給你找到合適的功法之前,決不能再用!”
“好,好,都聽你的。”楚易答應了下來。
杜東明這才露出了笑容,不由好奇的問起了整個的過程,還交代楚易萬萬不能曝光出去,否則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次日一大早,杜東明帶着楚易在食堂裡吃了飯,便送他下了山。
一年一屆的舉試大考,引來了無數人圍觀,山下除了來應考的考生之外,足足有上萬人,一眼望去,全是人頭,議論聲不斷。
光是考生就有兩三千,剩下的都是來看熱鬧的,但沒有一個人越過那石像天書,都是站在臺階之下等候着天書院安排考試。
因爲不是科舉應試,所以每年題目都不一樣,都是由天書院的教諭來出題。
一個時辰過去,眼看着日上三竿,無論是考生還是看熱鬧的,都有些焦躁了起來,大太陽底下曬着,卻沒有任何人前來搭理,讓他們不由的懷疑起天書院是不是把這舉試大考給忘記了。
正午時,濃烈的陽光曬在身上,非常的刺人,一開始還只是小聲的議論,到後面便是怨聲載道了,不少考生感覺被冷落了,紛紛離去。
加上那些看熱鬧的,數萬人,一下便去了好幾千,但山下卻一點也不空闊,還是有很多人在等候。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原本數萬人,一下就只剩下了五千多,去了將近一半,山下才不顯得那麼擁擠,但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
楚易站在人羣中,雖然不着急,心底還是奇怪,天書院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真的忘記了今天書舉試了?
就在考生們怨聲沸騰時,山上突然走下來幾人,爲首者臉龐方正,劍眉揚起,頗具威嚴。
“是方教諭。”很快便有人認了出來,這是天書院的一名教諭。
他身邊跟着兩個青年,顯然是書院的弟子。
看到他下來,那些已經離開的人,又返了回來,突然,其中一名弟子走上前,冷道:“第一關,考的是耐心,凡是離開石碑百丈的,全部取消資格。”
話音剛落,山下立即炸開了,考生們不敢相信,曬太陽竟然也是一關,簡直是猝不及防。
但是,沒有幾個考生願意離開的,仗着人多勢衆,裝傻的站在原地。
見此,另外一名青年走了出來,冷笑一聲:“來人,把這些無禮的烏合之衆,趕出去!”
話音剛落,人羣中突然冒出很多天書院的弟子,抓起那些想渾水摸魚的傢伙,便往遠處丟,不到一會兒,便有幾百個人被丟出了百丈之外,顯然是早有準備。
看熱鬧的不閒事大,紛紛叫好,那些考生很不服氣,卻也不敢造次,罵罵咧咧的便離開了。
楚易發現,杜東明也在裡面躲着,開始竟然沒有注意,還朝他比劃了幾下,意思是說,加油,我看好你。
等到弟子們圍成一排,把看熱鬧的人驅趕到邊緣處,剩下的便是通過的考生了,一共一千多人。
第一關,便刷掉了一半還多,恐怕還有些早就走了的考生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刷掉了。
過了一會,主持的教諭走上前,道:“這第二關,便是登天階,考的是意志,一炷香燒完,沒有趕到大門的坪地,取消資格。”
一衆考生都傻眼了,天書院的臺階,誰都知道啊,那可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一眼望不到盡頭,身子骨孱弱一些的面露難色。
但還是有很多人躍躍欲試,覺得這一關太簡單,一炷香要是都登不上去,還真沒資格參加這舉試了。
待到天書院教諭上去,弟子插上香後,便是開始,楚易隨着大流,登上了臺階,不到一會兒工夫,臺階上便擠滿了人。
“這麼簡單?”楚易有些奇怪。
很多考生都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衝去,顯然是想要奪個頭名,給教諭一個好印象,接下來的考試也許會輕鬆一些。
可是,剛上到一千個臺階,突然有人發覺不對勁了,竟然感覺腳重了許多。
一開始大家都以爲是太累了,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感覺,但有些爬過臺階的卻知道不對,不是沒有力氣的錯覺,而是真的重了。
越往上面,腳越來越重,一開始跑在前面的人,都泄了氣,被後面的人趕了上來,可沒有一個人臉上輕鬆的。
楚易隨着大流,但卻在尾巴上,他上到一千個臺階時,後面只有幾十個人了,踏上臺階的第一感覺,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臺階上傳來,要把他的腳牢牢的吸在臺階上。
原本楚易想着動用真氣,便能夠輕鬆一些,但他發現他纔剛動用真氣,那吸力便加大了一倍。
“該死,這臺階,難不成是根據實力加重的?”楚易臉色有些難看,趕緊把真氣收了回去,但那力量卻絲毫沒有減弱,“看來,確實是根據個人實力而定的吸力,這回就難辦了。”
楚易沒有着急,擡頭看了過去,發現一路上停了很多人,但也有人在艱難前行,更有健步如飛者。
“這次的考生裡,不僅只有我是符紋武士啊。”楚易苦笑一聲,“原本還想着奪個頭彩,看來並沒有這麼容易,考生裡也有不少高人。”
深吸了一口氣,楚易不再停留,大步朝上方走去,不一會工夫,他的身後便甩下了數百人,但在他的前方,卻還有很多人。
無一例外,這些都是身具真氣的符紋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