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
黃昏的最後一絲光照被黑夜驅趕,夏夜的圓月高懸,銀白色的光芒刺破如墨的天空,雖然不及驕陽耀眼可那冷清無暇的模樣像是仙庭仙子的俏影。
月色往往是不夠的,所以多數人家會在家門前或攤子前掛上燈籠,明黃色的火焰散發着微弱的光,可湊在一塊也顯的晃眼。
皇城許多小販扯着嗓子叫賣,婦女們挎着籃子圍在攤位前討價還價多數小販面對這樣的情況皺着眉,不肯讓步,幾番欲擒故縱最終總有一方妥協。
鳳霞街上,喧譁的大街上夾着些不易察覺的乞討聲,那些可憐人的破碗裡碎銀屈指可數,你若認真看他們,會發現這些人裡竟然還有些是正值壯年的健康男子。可能是僧多粥少他們的收入不比從前,只是不知會不會有一天南陵城裡蹲滿了乞丐……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青石大道上,橫木上雕飾的花紋猶如出自天人之手,就連木頭的紋理也顯的是刻意畫出來似得,就連車輪看起來也像鍍了金似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家人是有錢人家似得,而馬車後屬於鎮國公府的印記也正好表明了,他家還真是有錢人。
“孃親!好漂亮啊!”扎着雙垂鬢的女童扯着婦女的衣袖指着馬車說,眼裡亮晶晶的,似有無線的嚮往。婦女按下女孩的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道:“妞兒,孃親回家給你煮糰子。” 小孩子畢竟只是小孩子,瞬間忘了那輛寶馬香車,拉着自己孃親的袖子就往家走。
婦女牽起孩童的手朝着馬車的方向望去,但也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不是她不羨慕,是她們註定沒這個命……
在不易察覺的暗處一個黑影暗暗地跟着輛馬車,直到看見這頂轎子裡的男子進了滿花樓,攏了攏衣襟,按照原先規定好的路線去了後門,再三確認四周沒人後運行輕功飛身上了二樓……
滿花樓:(笙歌徹夜歡,英雄美人鄉)
南陵最大的青樓。這裡的美人多數來自南疆,而那美人生的豔麗嬌媚惹得許多官員和紈絝子弟一擲千金所以滿花樓的生意可以說是日進斗金,能用這樣的成就自然是少不了那些官員的功勞。
那名男子攬着一個衣着妖豔的美人進了屋子,屋裡裝飾的繁瑣不已,光是那被設計的五彩斑斕的珠簾都顯得耀眼極了,讓人一進屋就有一種主人把所以東西都掛上了的錯覺。
香爐裡點着某種濃烈至極的香,男子一手抱着美人,一手託着酒杯。那模樣風流快活極了,卻不知這間房裡有着他難以意料的危險。
木櫃裡,黑衣女子眯了眯眼,在此之前,她特地讓府裡的人多打聽些消息知道了對方會經常來這裡固定的一間房做客,和那些美人探討探討人生經驗。掐着黃道吉日今晚她特地跟着那人來到了滿花樓,在他之前潛入房間,在吃過解藥後往香爐裡放了些**……
算着時間香爐裡的藥也該見效了,看他們喝酒真的比吃蒼蠅還難受,這種感覺直到屋子裡傳來了二人倒地的聲音,世界終於安靜了……
黑衣女子:“真是無聊……”
女子推開木櫃門,伸了個腰,按照原先的計劃她本來直接將那人殺了即可,可偏偏她閒着無聊所以大發善心將那美人的扒到只剩一件褻衣,然後扔到牀上,在把那個男的扔到那美人的身旁,取下美人頭上的簪子,閉眼,然後狠狠扎向男子的頸脖。再將簪子拔出來塞回美人的手裡。
至於美人,若是明早讓人發現那男子死了,按照衙門的做法她是少不了皮肉之苦的,與其到時候受盡酷刑最後被當做替罪羔羊處死,還不如給她喂顆毒藥毫無知覺的死去……
或許那個女子是無辜的,可在這亂世只有註定爲他人鋪路的人……
黑衣女子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剛剛拿簪子的時候力道沒控制好血濺到她外露的額頭上,這種溫熱詭異的感覺令人髮指。
做好這一切,女子重新拉好披風從臥房的窗戶縱身跳到後院。“姑娘真好功夫吶!”女子回頭,看向身後人,心裡隱隱不安。
聲音的主人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年,一襲深藍色衣袍在黑夜中難免有幾分孤傲的味道。那少年眉眼高傲嘴角微微上揚,沐如春風可那笑容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有多假。
“你是誰?”女子別過臉,一番冷清高傲的樣子,手裡的劍已然出鞘,本來冰冷的劍柄上被擦上了一層薄汗。
男子看着對方手中的劍,神情有些不悅,道:“我不是誰,你殺了人 我只是出來伸張正義的人罷了。”語閉,男子輕輕揮手捻住一片落葉,揚眸落葉便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向對方飛去。
女子慌忙閃身,不經意撇到那片落葉,葉面被破開,而那棵樹也被劃開了一道傷痕。可見那人內力之深厚。
“還不錯,沒我想象的那麼弱嘛!”男子的眼裡盡是嘲諷。“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他把話說完,抽出腰間軟劍朝女子襲去。
黑衣女子有一剎那的驚愕擡手用劍擋住對方的攻擊,稍微筆畫兩招後,她明白這個人絕對不是她該惹的,既然如此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眼見着劍鋒朝離離自己的門面愈來愈近,提劍一擋,運行着輕功朝城郊方向跑了。
“跑的真快。”男子看着劍上的血跡,嘲諷一笑“呵!罷了罷了還不如去滿花樓吃茶來得快活。”語閉轉身進了房屋。
女主視角:
“砰!”黑衣女子倒在地上,想要奮力爬起卻絲毫沒有力氣。
“吧嗒!吧嗒!”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本來是極其微小的,可此刻在這城郊的荒涼之處那聲音就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女子伸手,只見手掌上盡數是妖治的血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好痛!”她中了那人一劍,雖然不是命門,可要是不及時包紮估計自己的血會流乾吧。
四周安靜的嚇人,身旁的樹上依稀可以聽見鳥兒飛走時樹葉“唦唦”的聲音。
好累!這是要死了嗎?女子趴在地上,樣子狼狽極了。她並不想死,尤其她還那麼年輕。誰來救她?剛剛那人並沒有追過來,那麼……這算什麼?
“公子,那好像有個人!”
眼前走來一名藍衣女子。
“救我!”她拉住面前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沙漠裡看見最後一滴水……
陌生男子:“……”他看着地上那個昏厥過去的女子有些猶豫。
“公子要不要救她?”藍衣女子指了指搭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問道。
“罷了,就當她欠我個人情吧。”
男子的眼神很是漠然,他救她不爲別的,只是因爲看起來救她好像不會爲自己添麻煩罷了。
“公子,我可抱不動她。”藍衣女子攤了攤手,杏眼微垂,表示自己的的無奈。
“那就拖着吧!” “可她的血會留的更多。” “沒事,你看她別死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