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屋內很安靜,幾乎能聽到外面風吹樹葉的聲音。木榻上原本躺着的黑衣女子,醒了過來,似有些慌亂的張望四周。
“這是哪?”女子掀開紗帳,發現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地方,發現已經別人包紮好了,只是站起來的那一刻又些暈。
女子走到圓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黑陶碗裡,這個碗是唯一能證明這個屋子除了我一直躺着這幾天還有其他人來過吧。
那天救我的人,去哪了?看着時辰估計她也不會回來了。女子心想。按照計劃,她必須得快點回府覆命,可要不要給她的救命恩人留張字條?不留的話顯得自己太沒人情味,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留了,倘若有一日江湖再見,她定會報答那人的
女子走到窗臺前,向下望去底下的風景正是南陵的早晨。既然是南陵那麼她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出去,雖然不知道付錢沒,但對不起了,店家。
片刻後,一道黑影從窗戶躍出,到了無人的小巷繼而又沒了身影……
我喚做阮卿君,是曾經陵東首富阮家的女兒,一場災難,我成了孤女,爹孃,妹妹只能在我的夢裡出現,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真的……
夜親王府,書房:
我繞過喧囂的街道回到了這裡,這回怕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高坐上的紫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卷捏了捏眉心,擡頭望向黑衣女子,劍眉下一雙好看的鳳目盡是疲憊:“卿君,他已經死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夜親王原名白秋夜,這個年少封王的傲氣王爺,南陵的皇帝昏庸無道而南陵至今還能保持這樣表面上的繁榮景象少不了這個少年在戰場上撒下的血淚還有在朝堂裡做的手腳。可就是這樣一個把大好年華獻給南陵的少年卻因爲得罪了過多的貪官而被世間議論,對此我是憤憤不平的雖然我看不慣他的思維。還是要說一聲白秋夜爲了陵南做了這麼多卻被誤認爲是奸臣,而那些所謂的大官員卻在滿花樓里豪擲萬兩,夜夜笙歌,大談國家大事。
“我,受了點傷,被人救了。”我半跪在地低着頭,低聲爲自己解釋。
聞言白秋夜微微蹙眉“受傷?我不過是讓你去殺太傅的兒子他的身邊頂多只有一些武力平平的侍衛以你的武力怎麼會受傷?”
我搖了搖頭,對上他的眸子,鎮靜自若:“我也不知道,太傅之子的確是雜魚。” “只是 ……突然出現一位藍衣男子,他的武力比我強上許多。”
“藍衣男子?”白秋夜垂着眼瞼像是在思慮什麼,半晌他擡起頭對眼前的人淡淡一笑:“你既然受傷了就先下去休息吧,等會我叫花漫準備好解藥,送到你房裡去。”
“是。”眼前的男子早已沒有了和我說話的興致,我自然也不好留在這討個尷尬,應了一聲,轉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
作爲王府裡一名對主子來說並不是很有用的殺手,可想而知我的房間有多簡單。楊木桌,藤木椅,鏡臺,銅鏡,衣櫃,靠牆的架子牀已經掛在上面的青色紗幔。這屋裡唯一值點錢的傢俱也就那張樟木做的美人榻了。
進屋沒多久我換了身自己平日喜歡的紅裝,順便重新包紮傷口。而後我將頭髮散下,坐在鏡臺前看着鏡子裡的面容,不禁感嘆,女紅廚藝什麼都不會也就算了,怎麼偏偏還長的不怎麼好看呢?
想着想着覺得傷心便起身然後又橫躺在美人榻上,捂着傷口,儘量減弱藥物的刺激。
也不知眯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睜了眼,懶得去開門打了個哈欠“進來罷!”
“吱!”隨之而來的是門被推開的聲音,門外的女子一襲蘭蝶款式雲緞裙挽着時下流行的迴心鬢,耳邊垂下些許碎髮,溫婉大方。
花漫,王府裡唯一與我熟識的人,與其說的熟人,不如說,他是白秋夜派來監視我的,畢竟如果我要跑他也得知道啊!
“卿君,過來。”花漫放下手中的藥碗衝我招了招手眉眼彎彎,在我看來虛僞的很。
“花漫姐姐好!”我起了身走到她跟前,她放下手中的托盤,摸了摸我的臉,故作憐愛。“小卿君快點吃藥。”
……
看了看桌子上褐色的小碗,我猶豫了。雖然喝了無數次,但我的內心是拒絕的。嚥了咽口水,拼了,誰讓自己種了浣煙迷呢?我可不想成爲瘋子。
仰頭,灌入,行雲流水的動作早已熟悉無比……
“吶!”我皺着眉頭把碗倒了過來,證明自己喝的一滴不漏纔將瓷碗放回托盤上,在副作用還沒有來臨之前很自覺的走向牀榻,畢竟睡死在地上是非常不雅的事情。而花漫自然也識趣的關了門退了出去。
夢鏡:夢裡一片白茫茫的霧將所以的切掩蓋住,我看不清任何東西,遠處傳來女孩的聲音,“姐姐!姐姐!”我隨着聲音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那聲音越來越大。遠遠的,我看見穿粉裙的小女孩,她背對着我,衝着遠處喊姐姐,我跑過去只覺得那身影熟悉無比。就在我觸碰到她肩膀時,那女孩突然回頭,無比詭異的是她那雙紅色的眸子。
“煥兒!”……
翌日:醒來的時候枕上一片冰涼,恍惚了許久才發現那是我的眼淚。那藥效不僅害得我不能在噩夢中醒來還導致我一覺醒來後腰疼……
“卿君!”一大早門外有人在叫我,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花漫了 ,可我就是不想“醒來”搭理她。
許是等了太久,花漫推門而入,又轉身合上門,走到牀榻前,看到的是我穿着昨天沒有換下的紅衣,閉着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情形。
接着 我就感到了一個人坐到我的旁邊“哦喲,我的姑奶奶,你還睡着呢?”花漫一把拉起我,“王爺有事找你。”
“王爺?”聽到白秋夜,我頓時沒了懶散下去的念頭,連忙起身對着眼前女子問道:“姐姐知道王爺找我有什麼是嗎?”
“不知道。”花漫了回答很果斷,畢竟她沒必要告訴我“快點吧,王爺可是主子呢!”語閉她起身,撫去衣裳上的褶子,然後,在我的注視下,走了。
看着那襲藍衣消失的方向我不經黯然。白秋夜真的覺得這樣管得了我?給我下毒派人監督我,甚至出個任務都得派專人跟蹤我。他不會覺得我就真的那麼怕死嗎?不,我只是再找一個時機,一個能夠讓我逃脫的時機,哪怕走完這一步我的人生將是末路……
……
待我洗漱好以是一刻鐘後了,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拿起鏡臺上的劍,出了房門,花漫說的沒錯至少現在白秋夜是主子。
前廳:白秋夜一襲玄衣坐在高坐上,輕泯了口茶,長袖遮去臉上的情緒:“鍾離公子從南疆千里迢迢來我大陵,實是稀客。”白秋夜盯着那男子身上的白衣,表情有些不自然,開頭就是一句寒暄,雖然兩人看起來不是很熟。
堂下的白衣男子微微頷首,冷清的桃花眼看向對方,沒有絲毫的情緒,碎髮遮住些許白皙的皮膚,一身素白擋不住傾城的容顏,好一個公子世無雙。“王爺客氣了,在下不過江湖遊客。”他的聲音猶如他的表面,好聽但冷清。
“呵!倘若南疆唯一剩下的皇族是江湖遊客,那讓江湖遊客怎麼認爲?”白秋夜嘲諷看向鍾離墨,刻意將唯一二子咬的極重,意思自然很顯然。
鍾離墨到也不惱,淡淡迎上白秋夜的目關,嘴角輕輕一勾:“如果真是王爺所說,都說大陵是禮儀之都,今日一見果然讓人眼前一亮,看來在下要好好學學。”
………
“王爺。”我進來的時候,正是屋裡氣氛最尷尬的時候,兩人自顧自自的抿茶,從表情上來看完全猜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白秋夜只是瞥了我一眼,也沒吩咐我起來,扭頭看向鍾離墨:“公子舟車勞頓,本王早吩咐人準備好了廂房,來人帶公子去嵐君軒。”
門外進來兩個侍衛,步子還未踏進兩步,鍾離墨起身擺了擺手:“不用麻煩別人了。”頓了頓纖細修長的手指又指向我“這位姑娘便可。”
“我?”我恍過神,手指同樣指着自己,看向鍾離墨時,卻怔住了:那個男子站在我的對面,乾淨的白衣幾乎找不到一道褶子,勾人的桃花眼泛着冷清彷彿對一切的漠然。實話說,我出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兒,我想了許久用一些美好的詞語形容他,卻總覺得欠差人意。那男子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可能是生的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他的笑讓人感到疏離至極。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有一種魔力,讓人一眼就愛上他,的皮囊。
見我站在原地發愣,白秋夜有些尷尬只好揮手錶示讓侍衛退下,輕抿了口茶:“卿君,那既然你如此合鍾離公子的眼緣,那你便由你去罷。”
錯愕中,我回過理智對白秋夜行了個禮,對着鍾離墨擺手,做出了個請的姿勢。眼緣?真的嗎?你確定他不是故意要找你的茬才讓我陪他的嗎?
途中,一直跟在他身後,和他帶來的婢女同排,全然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直到到了第一個轉角,鍾離墨忍不住了,問道“還請姑娘帶路。”我這纔想起來自己該做什麼,合這自己剛剛盡顧這花癡了。示意至此我也只好紅着一張老臉走到他前面去帶路,還真是的誰讓這個男子長的那麼好看?
“嵐君軒……嵐君軒。”嗯?怎麼這麼耳熟?好吧是歷屆世子居住的地方,雖然那地方靠近錦園有許多五彩斑斕的蝴蝶,也種了許多很美的花,尤其到了春天院子裡桃花夭夭,瀰漫着淡淡的清香,落英繽紛像極了人間仙境,可現在是晚夏,只怕連桃子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