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最後的日子

原來海女也與自己一樣可以進入天覺狀態。

海風正要張口詢問,海女卻似知道海風要說什麼一樣開口道:我是巫王戰士,與你的風戰士同源。你曾問過我一次,那時,你還是中級風戰士,現在你也是高級風戰士了。

兩人在黑暗的山洞中行走,如穿行在林間蔭路之上。隨着深入,空氣中星星點點的熒光逐漸多了起來,一路彎彎曲曲,不知路深遠。當四周的熒光已能看到對方面孔之時,來到一處廣闊的洞穴內,裡面水氣升騰,熒光閃閃。只是水面下黑幽幽,使洞穴內顯得有些陰森黑暗。

海女手臂輕撩,身上長袍無聲的滑落。一尊冰晶玉肌的出塵神女立在水邊,海女看着一臉中呆滯的海風,微微一笑道:還記得我們把臂同遊的在海神宮殿嗎。

海風也褪去衣衫,手牽着手走入水中。當水淹沒頂,兩人手手相扣的站在水下一動不動。不一會,海風身上就泛起了光點,很快光點越來越多,把海風的全身都籠罩起來,讓海風看起來象一個人形的光影,那些光影越來越大,最後化成一個光球,隨後象煙花一般散開,隨着光斑四散,兩人周圍的黑暗的水就變得透明,同裡還有熒光流動。如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光影在迅速的擴大。明亮的夢幻幽藍開始驅逐着黑暗四散開來。

海風身上恢復了原來的本色,兩人向湖水深處游去,宛如兩條人魚。陰暗的洞穴裡逐漸變成了夢幻中的世界。

當兩人從水出爬上岸時,面前的是一座不大的湖心島,上面有一座精緻的石亭,兩人來到石亭內,裡面的案几上擺滿了精美的食物與酒水。兩人坐下來開始享用美食。

喝了一口酒,海風看着優雅的吃着東西的海女道:現在能跟我說說什麼是傳諭嗎。爲什麼傳諭之前的事我會不記得。

海女道:傳諭是神巫最神聖的一種傳達方式,它是讓受諭人能得到神靈信息的方法。

海風想了想道:說簡單些就是與神靈的對話?

可以這麼說。

既然是與神靈對話,那我應該記得內容纔對,如果過後都忘了,那這對話又有什麼意義?

傳諭時,與神靈的對話是發生在你的夢中,夢醒了,夢中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忘記。但只有最最重要的東西會在心中記憶猶新。

海風吃驚道:你是說夢中的事其實都是真的?

夢中的事真的與假的有區別嗎?

海風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在夢中見到過雲兒,還與雲兒雲雨不停。難道當時是在與海女雲雨,這才導致海女懷孕,還生了一個女孩。想到這裡,海風試探着問道:在夢中我把你當成別人?

海女非常直接道:在你的夢中我是你的雲兒。

聽到海女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海風馬上就明白了風凰是怎麼來到這世上的。而自己爲何又沒有與海女親密接觸的記憶了。怪不得清醒後自己會對海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原來是這樣!

海風有些尷尬,但看到海女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就小心道:那神靈給我的啓示又是什麼?

就是讓你到女王島奪冠啊!

可這是你告訴我的。並不是什麼神靈告訴我的!

海女只是神靈的載體。傳諭時我是神靈的化身。神靈是可以幻化成任何人,包括你夢中的雲兒!

海風訝然,這就是傳諭?

這就是傳諭!我知道你有一種獨特理解方式,但這是神巫一族傳諭中最古老最崇高的傳諭形式。

明白一些事後,海風有些失落,又有一些煩躁,原來風凰只是一個傳諭時的副產品,而不是感情的產物。這讓海風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就在海風的內心的煩躁越來越烈時,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細而白晰的手掌溫柔的按在海風的胸口。

海風疑惑的擡起頭,看到了卻是一張滿意的微笑面孔。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生氣的樣子了,我喜歡你的憤怒,這說明你在心裡在乎着我與風凰。我知道你還有更多疑問與憤怒,讓我來爲你一一解答吧。

傳諭有很多種,但我願意爲你使用這種最原始最崇高的方式,傳諭是不能生育孩子的,但我願意爲你生育後代。我違背了神巫的巫規,這也是我自願的。我知道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你都不記得了,今天我就把你當初問我的問題再重新解答一次。如果我說的有什麼遺漏,你要提醒我。

你當初問我,你是怎麼來到海神殿堂的,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海神殿堂,你卻能進入兩次。

我們的相遇是因爲小羽,她是個非常神奇的孩子,她竟然成爲了我的獠牙獸白鸞的朋友。

當我聞到我的白鸞身上有其它人的氣味後,我非常的吃驚,在這個沒有海王獸壓制的大海上,竟然有人能與有主人的王級獠牙獸成爲朋友,還騎到它的身上,這讓我大感興趣。所以我讓白鸞在適當時把它的朋友帶來給我看看。

那天你們恰好到了附近,於是白鸞就把你們帶到了海神殿堂。通過入口的迷霧時,你們吸入了入口的毒氣,本來你是必死無疑,但在昏迷狀態下你告訴了我好多好多你的事情。我突然發現你就是我要等的人,那個點燃聖湖的種子。於是我就用神巫族最原始也是最崇高的傳諭方式救了你。也就是在那時有了風凰。

海風皺眉,海女雖然說的簡單,但自己倒底說了什麼能讓一個女人主動獻身於自己,難道真的僅僅只是因爲自己可以點燃聖湖?就問道:我都向你說了什麼?

海女微笑道:很多,很多。

都有什麼?

你說了巴愣琊的事,還有黑族的事。還有黑暗山林的事。

海風已經瞪起了眼睛,海女依舊道:風之谷的事,還有祖山的事。

“還有你——”海女見海風臉色已發白,道:還有你與雲兒,佳禾,暗夜女王,及暮煙,暮暮的事。

聽到海女只是說這些,雖然臉色蒼白,這種被人看透一切的感覺很不好,但幸好沒有說出自己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事就好,這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說出這麼多糗事。海風也不想再問了。自己確實說的太多了。

海女道:這就是你第一次來海神殿堂的經過。

海風想到在離開海神殿堂後見到小羽臉色緋紅還有羞意,問她卻什麼也不說。就問道:小羽也中了毒,你是如何救助她的?

海女笑道:上次你也問過這個問題,你們吸入的不過是一種能極大的激起人慾望的毒氣,對成人來講需要由交歡來渲泄出去,否則會暴體而亡。小羽她只是一個孩子,那種能勾起人慾望的毒對她效果不大,只是做一個不成熟的春夢就過去了。

海風聽到是這樣,也就不在多說了。

你第二次來海神殿堂實屬偶然,但也是海神的安排。因爲帶你來的那隻龍王鯨在小時受了傷,並被我救助過。所以每次受傷都會來找我幫忙。這次也一樣,在它眼裡你就是一根紮在它背鰭上的刺,它找我只是爲了把你這根刺撥掉。

第二次見面,我們相聚了很久,那就是在那時你教了我那種奇怪的文字,還給凰兒起了名子。

我的小妹寫信告訴我說你們並不信任她,還有你對神巫島的不好態度,我想你現在心裡一定更想質問我,爲何第一次見面時你就點燃了海神殿堂的聖火,並給白鸞洗禮了,卻沒有給小黑洗禮。更是想利用你去獠牙島幫助白鸞成爲海王獸,而且巫女巫子既然幫你了,爲什麼還要幫助別人。神巫島爲何不用出力就想在最後獲得最大的利益。

小黑,那隻小獠牙獸就象它的主人小羽一樣鬼精靈。在海神殿堂前它無論如何也不肯進去。但是你們不出來它又不肯走。那是一隻頭特別執拗的獠牙獸。我不忍心傷它所以也就拿它沒有辦法。

我育有一個女兒的事,要回到神巫島就會受到懲罰,但是如果我說她的父親是未來的海王。能爲神巫島帶來極大的利益,那些固執的長老就會閉上嘴巴。還推舉我爲新的族長。當然也有的長老不想看我成爲族長,挑動其它勢力與你作對也很正常。但這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主意是我們在一起時,你想出來的。

現在我是族長了,你的那些針對神巫島的策略,我命令神巫人完全遵守,那並沒有什麼,因爲我也象你一樣,別人眼裡高不可攀的海王位子不值一提。如果我真的想要這些權力憑藉我的實力我會輕鬆獲得,即使那隻成爲了海王獸的小黑,如果不是因爲它屬於你,我只要向它發出挑戰,就會輕而易舉的戰勝它或殺死它,轉而讓我的白鸞成爲新的海王獸。你也知道,我們交過手,你可都不是我的對手哦。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們間應該坦誠相待,不要存在隔閡。

海風聽了心中明朗,不過這最後一句話似乎是自己說過的話。被她拿來給用了?看來在自己忘記的日子裡,兩人之間真的有很多故事。天啊。我錯過了什麼?我錯過了多少?

想到這裡,海風把海女抱在懷中,一切那麼熟悉而又顯得那麼陌生。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海風陶醉於當初停留在大海的願望,品味着這夢想中的安寧。與妻女一同享受着天倫之樂的田園生活。

一個風清月明的夜晚,經過一番鏖戰後,海風抱着海女問出了心中最後一個問題。

既然是在睡夢中或半睡半醒中的傳諭後會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這我能理解。但我們第二次見面後發生的很多事應該在我清醒中發生的,否則我也不會問了你那麼多問題,還與你一起策劃。可是我離開海神殿堂後卻不記得那些事了呢?難道你可以抹除那段時間的記憶?

聽了海風的疑問。海女沉默了,看着海風不說話。

看着海女有點慌張的樣子,海風心痛的安慰道:答應我以後不要用了好嗎!這樣我會喪失很多美好的記憶。

海女卻緊張道:我——,我再用最後一次好嗎?

海風皺眉道:最後一次?

海女點點頭道:我答應你,真的只用最後一次。

海風看着面前的海女,感覺精神有些恍惚,張嘴要說什麼時,卻發現自己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突然困的連眼睛都無法睜開了,思維也開始遲鈍起來。隨後頭一歪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很多年以後,神巫山上神巫族長的院落中,風凰生氣的叫喊道:母親,我都打贏了所有的對手,你爲什麼不讓我去爭海女的名額?

族長冷着臉道:我不希望你一個人一輩子孤守着一座海神殿堂直至老死。

可是母親也曾經是海女啊,還在那裡認識了父親。現在還是神巫族的族長。

神巫族長臉上流露出一絲追憶的美好神情道:我是神巫一族中千百年來唯一一個幸運的海女。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也許我也會這麼幸運呢。

族長看着女兒那天真而不忿的小臉道:不,你更幸運,你知道你爲什麼叫風凰嗎?

當然知道,父親說過,凰是鳥中皇者,是神鳥!

對啊,是皇者,是神鳥。海女的身份再尊貴,也配不上你。即使是大海之王的身份也配不上我的女兒。因爲你是神靈之女。

母親!父親真的是神靈嗎?爲什麼別人都說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林人。

在這個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父親來自哪裡。只有我知道他是神靈。

母親,你怎麼這麼確定父親是神靈啊!

因爲我通過你父親的眼睛看到了你父親生活過的那個神靈世界。

風凰興奮的推着母親叫道:母親快給我講講神靈世界什麼樣。

我講給你,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知道知道!母親快說吧!

神靈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用一個很小的神器,哪怕相隔千山萬水,也能相互對話,還可能看到對方的樣子。他們坐着一個在空中飛的神器,瞬息萬里。可以飛到任何地方去,就連天上的星星也可以上去——。

母親!你當初爲什麼要讓父親離開,不讓他留下來陪我們。

你父親是流落凡塵的神靈,他有自己的大事要做。

那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要很久,也可能很快,這得看母神的意願了。

母親!我想父親了。

族長抱住風凰難過道:我也是!

第二部《海洋女王》結束了,第三部,也是最後一部《萬王之王》開篇了。請繼續觀看《蠻荒世界的記憶:萬王之王》,您的支持是我前進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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